头夜里,安凤宫烤过了羊羔,留了一地的残渣。
宫里无人打扫,忙着吃酒的吃酒,赌钱的赌钱,一直玩闹到了深夜,到了次日清晨,都不见有人起来打扫。
碧云去太监房里喊人起来做事,一个个懒散的,赖在床上不起来。
其中有个太监裹着被子说道:“碧云姑娘,娘娘心疼我们昨夜累了,让我们多睡一会儿,睡了再起来打扫也不迟,你就莫操心了。”
碧云气到不打一处来。
“昨夜累了?怎么累的啊,玩累的吧,喝酒喝累的吧,小王,昨夜我见你与几个太监赌钱,逍遥快活的很,这会儿让你起来打扫,你就喊累了?”
被碧云说准,那太监不耐烦地说道:“碧云姑娘你又不是安凤宫的掌事女官,绿珠姑姑都没有叫我们起来打扫,要不,你也回去多睡会儿。”
睡在旁边的太监附和:“是啊,碧云姑娘去歇会。”
换言之,哪儿凉快,呆哪儿去。
敢情是他们这都听绿珠的话了?倒戈绿珠了?
碧云气到在屋里转了一圈,从屋里找出了一个扫把,冲他们那帮横躺睡在铺上的人打去。
一时间,鸡飞狗跳,闹得不得安宁。
最终,碧云寡不敌众,被他们联合着赶了出去,关上了门。
睡在角落的卓子经过那么大的动静,再也睡不好了,穿衣起床。
其他几个太监看见卓子起来了,问道:“怎么?卓子,你这是要出去?”
卓子还没回答,那几人接着问道:“卓子,你脸上的伤是哪儿来的?”
“总归有人要去打扫,不然碧云姑娘会气坏的,各位哥哥们歇着,我去打扫,至于这伤……”卓子解释道,“昨夜不知道被上哪儿跳出来的野猫抓了,抓了我就跑,就留下了这两道伤。”
那伤从卓子右眼角划到了右脸颊,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幸好是经过了一夜,迅速结了血疤,只要勿食酱油、生姜等食物,再等上两日抠掉了疤,就不会在脸上留下疤痕。
卓子穿好衣服出来,拿过碧云刚才打他们的扫把,走了出去。
碧云气得站在屋前,想一把火将这屋子烧了的心都有了。
门开,卓子看见碧云生气的脸,说道:“碧云姑娘不要生气了,本来好好的一张脸,会气得变丑的,他们不做,我做就是了。”
“就你听话,他们一个个的都……”碧云说着,看见卓子脸上的伤,转而问道,“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屋里那帮人欺负了你吗?”
“不,没有,他们没有欺负我。”
卓子按照之前的解释,说道:“是昨夜回来,被野猫抓了。”
“昨夜?昨夜你去哪儿了?”
“娘娘让我切了个羊腿送给李公公。”
这李公公,不用问卓子,碧云都知道了是谁。那李宏吉昨夜来了安凤宫吃羊肉,自然不会是送给李宏吉。
那人,只会是李宏喜。
“娘娘真是的……”碧云气上加气。
那李宏喜到底是从哪儿得道的狐狸精,把人给迷成了这样。
吃个羊,还让卓子切个羊腿送去,这样的讨好与献殷勤,碧云怀疑莫不是李宏喜给许萝儿下了迷药,不然哪能这样对一个奴才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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