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与夜莺 好吃

  “真的，我怎么也想不到，那老头居然跑市场里卖鱼去了，你说一个组织的老大怎么不得找个好地方……”

  两个人趴在走廊栏杆上，周琅瑄还以为自己被周琅行整蛊，跟乐恩对了一下，发现老头确实是个在市场卖鱼的。

  乐恩感叹，“时间过得好快啊，这么快，咱们都转正了，还记得刚训练那会儿，你天天找我茬，真怕自己变老，变老了就不能吃好吃的了。”

  “那你觉得，我们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乐恩想不到，自己以后，或许会跟着林端一起接任务，赚钱养活自己，跟着他，这辈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完。

  栏杆下，偶尔路过几个新人，年纪与乐恩进组织时差不多，也有格外小的。

  周琅瑄指着他们，“知道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吗？就是这样，只要林端不在身边，你就会漫无目的的张望，林端一来，你就有精神了。”

  乐恩怼她，“你也是。”

  “我才没有好不好！我一出生就在组织里长大，才不会跟着我哥呢，硬说跟，那也是在我年纪非常非常小的时候。”

  她特意在“非常”上加重语气，乐恩捧着脸笑，“还说呢，你这是承认了？”

  周琅瑄管不住自己的嘴皮子，被乐恩戳破，她脸颊慢慢红了，偏过脸不理她。

  “不跟你说话了，”周琅瑄转身便要走，乐恩叫住她——

  “生气了？真生气了？”

  她回了身，“乐恩，你知道吗，你现在跟林端一模一样。”

  “你去哪？”

  周琅瑄头也不回，“找我哥！”

  走廊里空荡荡只剩乐恩一个人，眭燃前些天得了消息，马上就要去做文职的工作，乐恩去宿舍找她，常常找不到人。

  天快黑了，林端还不回来，乐恩在走廊里等得有点冷，心中默念——

  林端啊，林端啊，你怎么还不回来，再不回来我就要偷偷跑掉，让你再也找不到。

  天色暗下来，就连训练场上的人也少了许多，她打开门进了房间，拨开上面的盒子，从抽屉里翻出过年时林端买给自己的水晶球，拉上窗帘后打开，整个房间便五颜六色。

  她玩的开心，摁着水晶球底座，调成浅蓝色，球体中心一男一女，男人站在女孩身边，正在拉小提琴。

  女孩坐在长椅上，像是听着小提琴的声音，又好像在意的只是拉琴的人。

  乐恩摸摸水晶球，恍然像是看见林端。

  他脱去防弹衣的样子，他戳着自己脑袋说笑话的样子，他倾听乐恩情绪的样子。

  林端根本就生在她的心里。

  她一边摸着水晶球冰凉的外表，边好奇林端心里是什么样子，她在林端心中，会不会也像水晶球里泡着的女孩一样。

  如是想着，水晶球变了颜色，乐恩盯着时时变化的颜色渐渐出了神。

  开门声。

  乐恩立马抽出思绪来，在卧室向外探出半个脑袋，林端背对着她正在关门，转身见眼前一颗黑黑的小脑袋下两只眼睛。

  亮晶晶的眼睛，林端笑着向她伸手，“来。”

  乐恩向前跑，扑进他怀里，“你最近很忙吗？”

  “还行，”林端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随手就要开灯，被乐恩摁住手，“别开。”

  他放下手，乐恩要他抱着自己进卧室，指着床上的正在发光的水晶球。

  颜色又变了，很艳丽的玫红色，整个房间顿时被染成朦胧一片，乐恩揉揉眼睛，有点看不清他了。

  “很漂亮，”林端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乐恩周身也被灯光上色，溶进虚无空气里。

  她现在想说什么，大脑好像空了，一时想不起话语来，林端稍稍弯腰，乐恩被他放在床上，她伸手关了水晶球的灯光。

  他以为自己回来太晚了，摸摸乐恩还在发亮的脸，“抱歉，下次我尽量早点，好不好？这次是我的错。”

  哪里是他的错？乐恩从不会因为他的回家早晚而无理取闹，相反，此刻她倒是心疼这个人了。

  乐恩嘴上不说，半垂着脑袋，林端蹭蹭她的碎发，“饿不饿？”

  她摇头，林端在她面前蹲下，手指摸她的头，一路摸到嘴唇，还是熟悉的触感，他知道她一定是等得着急了，甚至是担心自己。

  工作性质决定了乐恩必定会有这样的心思，以后她与自己也是同路人，林端不想乐恩每日被担忧的心思裹挟。

  林端仰头亲她脸，慢慢游走到嘴唇，乐恩看起来没什么兴致，林端在她唇上轻轻吸了会，乐恩没太大的反应。

  他拖起乐恩大腿，把人往床中央放，抬起身时被乐恩拉住双手。

  “我不走。”

  他俯身下来，两人似乎真的心有灵犀一般，林端伏在她身上吻着脖颈，“想什么？焦虑了？”

  乐恩不孩子作何回答，原来林端真的长在她心里，所有的事不需要开口他便知道。

  她两手顺着林端身侧上抬，他还在她颈间没有动，吸吸吮吮的动作都很轻。

  乐恩推了推他肩膀，“我想去洗澡，过会你也去洗洗吧。”

  他应下，从乐恩身上起来，林端开了小夜灯，她的眼睛一时半会还不适应大灯的光线，若是打开，乐恩眼睛要疼了。

  浴室里淋着温水，乐恩试着靠近墙，后背刚贴上瓷砖就被冷得一激灵——林端是怎么做到的？

  她蹲在地上，看着指尖流泻的透明水柱，慢慢抬起手，如同金光流于之间。

  乐恩喊了林端，一团黑影站在门口，乐恩按下门把手，“要进来吗？”

  林端好像没听见她的话语，一直没有说话，乐恩很失落的关上门，快速洗完澡。

  那团黑影在门口停了会，走了。

  乐恩抓了一团水，后来还是扣在自己身上了，大量温水流至腿间，无边温暖。

  林端帮她吹干头发，乐恩抓着他衣袖不放，林端只好亲亲她的脸与嘴唇，乐恩这才乖乖走近卧室里。

  水晶球也就只有在不开灯的黑暗里才好看，失去彩色灯光，倒像平平无奇的水球。

  她抓起水晶球，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两个盒子，几乎占了大半空间，她好奇拿出盒子来看，上面都是她看不懂的外语。

  她只好把盒子都拿出来，水晶球放在下面，可是这样一来，两个盒子都塞不进去了。

  偏偏只差一点，抽屉门就能关上，乐恩用力往里面推，又怕盒子被压出褶子惹得林端不快，站在抽屉旁回忆，更多还是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把东西塞进去的？还整理的那么平整。

  最后抽屉留着个缝，乐恩不上床了，就坐在床边盯着抽屉缝，时不时想出点子了就上前整理一下，几乎每次都是失败而归。

  林端肯定不会因为抽屉关不上跟她说什么，但是留着个缝，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乐恩看久了强迫症犯了。

  林端从浴室里出来，正抓着毛巾擦头发，迎面见乐恩正盯着抽屉发呆。

  “看什么？”

  “啊？”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乐恩指着抽屉，“关不上了。”

  林端推了推，“关不上就关不上吧，明天我再整理。”

  他放下毛巾，拖着乐恩身子，一手掀起被子把人放进去，“怎么总是光脚踩地？”

  乐恩刚进了被窝又出来，跪在床边，林端全身上下就围了一圈布料。

  她试探性找林端的手，抓住了就要往床上拽，“陪我睡觉，好不好？”

  几乎是带着撒娇的语气，林端怎么可能不同意，他知道她这点柔和的样子也就只对自己展现。

  林端毫不犹豫上了床，侧身抱着乐恩，她在他怀中不老实，就着林端赤着半身的便利，小手偷偷摸到他侧腰。

  “想干什么？”

  乐恩不说话，手指所过之处像是燃起火来，林端只觉身上酥麻阵阵，但是被她摸着皮肤，便想找一处发泄的地方。

  林端亲亲她的脸，“好了，不要闹。”

  “我没闹，你今晚很累吗？……抱歉啊，你今天在外面忙了一天，肯定很累。”

  她闭眼，一会儿，如同真的睡着了似的，明知身下一个东西正抵着自己。

  打了个盹，像是做梦了，醒来后什么梦也记不住，好在身边有个全身温暖的人，乐恩伸手拢着他腰间，整个人贴上来。

  林端睁眼，看看时间。

  乐恩的呼吸，睫毛都在他身上扫过，林端往下看，见到的是正在眨眼，看起来丝毫睡意都没有的人。

  “很清醒吗？”

  乐恩点头，“你睡吧，说不定你睡了，我就能睡着了。”

  林端不信她这套说辞，搂着乐恩网上提了提，二人侧躺平视对方。

  她伸手去摸他的脸，林端闭上眼，乐恩指尖的温度尽都涌向他体内，朝着一个方向进发。

  他是什么人呢？他算得上正人君子了，乐恩亲亲他的眼睛，手指越过他鼻尖，嘴唇，摸到他脖子上的凸起。

  她笑，“你怎么不睡？”

  林端坐起身，上半身斜靠着床头，一手抓着乐恩的腰将人放在自己腿上。

  她满头雾水，直到林端吻了她肩膀，乐恩慢慢反应过来，一手抓着他头发，林端顺从抬起头——

  “你这样，不太好。”

  “哪里不好？”林端故意在她肩膀上咬了咬，乐恩被他咬得发痒，锁着脖子仰头笑。

  林端便故意变本加厉，一手轻轻挠着乐恩侧腰，看她在自己怀里无处可躲，只得缩成白色的小团子。

  像好吃的芝麻馅汤圆。

  林端停下动作，乐恩埋在他怀里，发梢扫过他大腿，林端垂眼去摸她发梢，乐恩却忽然活动，笑嘻嘻道，“我不让你摸。”

  他停下动作，倚着床头默不作声，乐恩下巴压着他胸口，手指插在他发间。

  “你头发好短。”

  林端点头，乐恩更放肆的抬起上身，从抽屉里摸出小皮筋，“给你扎小辫子好不好？”

  他偏头，“不好。”

  乐恩扳着林端脑袋，他也只是嘴上不许，她真正捏着自己头发时也没反抗什么。

  可是他头发太短了，好不容易揪起来一撮头发揪这么散开了，她不甘心，连续几次都失败了。

  她两手捧着林端脑袋，像是气呼呼，又像撒娇似的语气，“你是要去做和尚吗，把头发剪那么短。”

  乐恩把皮筋扔回抽屉，隔着好远的距离，那两个小皮筋居然不偏不倚，正好掉进抽屉里。

  她高兴，抓着林端的手晃，“快看快看！我刚刚扔的特别准！”

  林端发呆似的偏头过去，眼神却像飘走了，乐恩趁机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声音很大，林端瞬间被她拽回神。

  身后摁着后背的那只手力气逐渐大了，林端蹭了蹭她脸颊，“乐恩，你现在多大？”

  她不回答，“你明明知道的，你又在装傻了。”

  林端吻着她的脸，掐着她腰的力气变大了，乐恩想动，林端便加了手劲，乐恩知道是什么意思，很听话的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