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线人生 第5章 我的年少坐骑

凌晨，公鸡早早啼叫，此起彼伏。这就是天然的闹钟，并且不可以随意按停或者关闭。你想再多睡会，这家公鸡还啼叫着呢，另一家的公鸡有如收到信息一样迫不及待地也开啼了，生怕不做这个，主人家的刀会架到脖子上一样。不知道公鸡是想证明自己的按时按点，还是唤醒主人给自己喂饭，总之，啼叫之后主人多半撒下粮食到固定点喂食。这也算对于早啼的回报了。

公鸡喊醒了人们，新的一天开始了。一缕缕炊烟从各家各户的烟囱冒出。早饭可得吃饱，大半天的干活，可是要熬到大中午的。可以隐约听见本地方言版本的长辈们唤小辈们吃早饭的声音。人们需要从固定的几口公用井中挑饮用水。早上肩扛挑担，见面打招呼，居然都是：吃早饭了吗？

吃完早饭，开始一天的忙活。有出门倒马桶的人，有趁早去给稻田引水或施肥的人，还有赶早去收自己种的蔬菜到康成去售卖的人。趁太阳还没有晒屁股前去把该干的农活利索的干完。虽然已经不是“背朝黄天面朝天”的方式去劳作，但多少年积累下的农活经验也有自己的一套与时俱进的方式。

多少年来，康城有一个很臭的名声，本地人自己也都知道。露天粪缸随意地包围着各个村。天一热，臭气熏天，蚊蝇乱飞。环境可想而知。自我记事起，就如此。多年后，我嫁人返回老家后，才不见了踪影。估计也是需要领导带有魄力地向露天粪缸宣战才解决的。所以，有人说抽水马桶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极大促进了人类文明的发展。这放在康城，真是至理名言。出行，都是绕着走的。

说到出行，说到赶集，不得不提及当时的康城的交通工具。

那个时候偶尔可见小汽车，简直是稀罕。普桑，黑色的，就它了。难得见到在康城的主道上跑。见了必然停下让车先行。不知道是害怕车的威力还是好奇驾驶员的身份。车开过后，收获的那是注目礼。一般可不敢想，哪天自己也开上车驰骋在路上，让别人艳羡。还可见小货车，装运一些五金零件进货或者完成加工后的出货。但一样不多见。

可见摩托车。“嘉陵”，“建设”是最常见的俩个牌子。以至于嘉陵都成了摩托车的代名词了。从身边穿过，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收获一些追随的目光。会有人喊“嘉陵来了。”偶尔为了拉风，驾驶员会轰油门。这个时候，车尾必然冒出不少燃烧不尽的蓝烟。遭来的是路边人的不爽的骂声“拽什么拽”，“骑着嘉陵了不起啦”。必然张口骂骂咧咧几句解气。但凡谁家有辆摩托车，那车主人必然把它擦的锃亮，拽拽地停靠在家门口。有如广告招牌，就差往高处悬挂了。如果是国外进口的，那就必然少不了在人前夸赞一番，有如彰显家底和品位。不过当时可以骑摩托车的，不是小作坊的业主就是跑生意的村民。

脚踏车是最常见的交通工具。但款式还不多。男的多半永久的28寸51型的平把款式的，黑白俩色，前面放个小板凳带稍微大点的孩子，后面还驮着老婆，老婆手里还抱个更小的孩子。这就考验骑车人的体力和智慧了。体力，那就是纯人力的发动机，智慧，那就是如何少蹬车并且还路况好，安全地到达目的地。女的一般是26寸的163型的经典款式，颜色有黑白的，有棕色的，有红色的。选择更多一些。个子小的男人，也会骑这款车。前面一样可以带孩子。后面一样可以带人。还偶尔见一些年轻女孩子骑颜色更加靓丽的学生单车。款型有别于老款，更加地方便女性上下车。骑行时候，侧面看起来很轻盈。

不得不提到，我上初中时候的一辆自行车，飞利浦女式20寸红色单车。父母亲花了2个星期的工钱。那是纯苦力换来的。所以，我特别珍惜。每每骑上她，觉得倍加自信。

可是好景不长，不久，自行车被偷了。都是上好了锁的，还是被偷。姬贝哭的眼泪乱飞。可是怎么办？找不回来了。我安慰自己，其实最难受的应该是父母亲。他们把自己辛辛苦苦筛黄沙换来的汗水钱换成自行车，可最后劳动成果并没有让女儿享受多久，就到了盗贼手里。即便最后报警，也还是没有找回。姬贝告诉自己，一定不可以让父母再度难受。最后上学只得骑上24寸的一辆旧自行车。车况倒是不错，只是比较旧，但也就是因为旧才不引起盗贼的注意。还算稳妥，一直到高三，这就是当时姬贝的坐骑了。

当然还有不少人是走路的，穿着布鞋，解放鞋，那步伐轻快，精神头很足的步行者多半被晒得黝黑。还有搭公交车的。虽然，公交车的车次少的可怜，还经常不是准点到来。

当时说自行车王国，真是很到位的。那不是因为环保的要求，而是当时的条件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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