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线人生 第2章 村民忙农活

村民的劳动积极性一直很充足。但是，光有热情还不够，还需要有头脑。人多地少的状况，天生的环境造就了村民的经济意识。所谓的穷则思变。

首先开发自然的资源。做好农民的本职工作。

把分配到各家的山地开垦出来，依据山地的自然条件，发挥积极性种上各类作物。

因为留不住水，祖辈们还人工开挖了一个水库。在这个基础上，村领导为了扩大浇灌范围，动员全体村民挖渠道引水源。我的父母亲也参加了。甚至还带上了我，那时我才10来岁。也跟过去捡石头，泥巴。一眼望去，开挖的沟渠到处都是热火朝天干活的村民们。想着解决以后的困难，估计人人都卯足了劲呢。

松树是四处可见的，在东城村的山地上。到了秋天，老人们会拿着耙子搜集掉落的金黄色松针叶子，枯枝等作为柴火。我曾经跟着耙过松针叶，在那个煤气灶还根本是新鲜玩意的年代，灶台是过日子必备的。柴火也就必备了。

不规整的小块可开垦的山地，离水源较远的地方，村民种上了黄花菜，各种豆。那时候我爸种过大豆，绿豆，赤豆。我还跟着收过绿豆和赤豆。趁豆荚成熟裂开前，采摘下来晾晒。有部分豆荚会裂开，也有些需要拍打才会裂开。之后还要吹走空豆荚，筛掉泥沙，树叶等杂物才是真正收入到防潮的储物箱里。

水源附近的地块，种上了各类蔬菜，瓜果。丰富的种植经验外加辛勤的管理，各种作物一种就吃不完。吃不完的部分，多半搜集起来。我父亲种过茭白，马蹄。春天的3，4月份差不多可以吃到白白嫩嫩的茭白了。地里一拔起来，可以直接剥开吃，有点甜的。而马蹄在冬天收获。清脆爽口，吃之前务必把泥巴清洗干净并且削皮。春节时间段的米饭里，常可以吃到连饭一起煮熟的马蹄。

起个大早，赶在康城的集市上摆摊售卖多余的农产品。这样，也会换取一些收入，虽然很是微薄。我没有跟着长辈们去过集市。只是知道，逢集，长辈们必然是起个大早。可能是为了一个好市口的摊位，可能是为了尽早卖完，也有可能担心迟了作物不新鲜。总之，天色还有些暗，就要动身了。这是以前走路赶集的模式。可在有了自行车后，还是如此，是不是习惯了早起的村民们，连生物钟都调不回来了呢。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谁不知道，惰性是天生的，只有勤劳是需要心理克制力的。

规整的可开垦的丘陵地上，种上了茶叶，玉米，花生，大豆，油菜。还栽种了不少杉木，毛竹，板栗。有一片地种上了茶树。玉米，除了自己吃，还可以集市上售卖，或者直接有人过来收购。花生，大豆，油菜，这是可以榨油的，种植量不大，自给自足。难得有多余的，也是要到集市上售卖的。杉木，不是一年半载可以成材的，所以要有耐心。何况，笔直的杉木，即便达不到所谓的成材，那也是不错的景观。这是温饱达成后的需求了。

有毛竹，春来就可以拔笋。嫩笋不仅美味，更是鲜香。毛竹长成之后是各类竹制品的原料。春天来临的时候，我会跟着长辈们去拔笋。找到了，用脚一踢，更大个的用力蹬一下。这就是收获了。可要找下一个目标，四处张望搜索时，前方是如何，是一个未知数，不知是不是惊喜，那个过程在儿时的我看来是担心。所以，更喜欢找到笋时候临脚一踢的快感。

说到板栗，是有心的祖辈们种下的。数量不多，但颗颗都是树干粗大，枝叶繁茂。多少年之后，每到秋天，有不少村民带上自备的高空取栗工具，敲打板栗。这个高空取栗工具，其实也就是，找来一竹竿，裁到合适长度，在竿头绑上一个镰刀一样的刀具。持竿人，要有充足的体力，眼手并用，瞄准成熟的板栗果实下手。一颗颗落地，孩子们是被赶上去捡拾的主力。因为板栗外面的刺，总是可以听到“呀”“呀”“呀”的声音。那是不小心被扎发出的疼叫声。但这不是可以停止干活的信号，而是带智慧干活的动力。去外皮，露出饱满的栗子。即便生吃，那都是有丝甘甜的。我远远看着，没有机会去捡。因为那板栗树并非我家的。那个时候，如果谁喊我去捡，我必然是欢快地跑向那落满毛刺的板栗的树下的。

良田，不但没有一家是长草的，而且连田埂上的杂草都被修理得整齐。即便有那么多人趁农闲出门讨生活，赚取收入补贴生活。双季稻是本地多年以来形成的种植习惯。一到播种的季节，即便下雨，村民穿上蓑衣也要赶在播种的节气里把活忙完。中间的田间管理也是毫不疏忽的。

一到收获的季节，那是累弯了腰，也要坚持把稻谷搬运回家。而且，还要家中的小孩参与劳动，少年就要弯腰割稻，儿童就要捡起掉落在地里的每一颗稻穗。双抢在夏季，刚忙完收割早季稻，休息不了俩天，又要忙晚季稻的播种。虽然夏日的太阳很毒辣，虽然腰都已经累的直起都困难，虽然出汗的速度都超过喝水的速度，可村民没有人因此而偷懒，甚至放弃。这就是长辈们的榜样。我捡过稻穗，割过稻谷，整理过成捆的未脱粒的稻谷。摇过吹空壳的风箱。甚至在稻谷晾晒阶段也是帮着翻，帮着收进米仓。少年的我也算粗浅地认识了粒粒皆辛苦的过程。

除了自给自足的粮食，还要交公粮。必须自己想办法运到收购站。而搬运就是靠的手推车，一车不够再推一车。父亲多半是这种稻过程全程的体力担当。我可以做的，最多就是在车前面帮爸爸拉一把，但小孩哪有什么力气。

做完这些，还要搜集稻杆。是晒干的稻杆。那是灶台的柴火。一年到头，靠这些来点燃灶台的烟火，才有这么多的热气腾腾的食物。而灶台下的草木灰是很好的农家肥料。菜地需要，田里需要，山地也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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