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 Chapter 49

  汤蕴霓把车门关上后踏着轻盈脚步往蓝语罄家走过去，打开门后她愣住看着坐在柜台里的父女。

  「这样很好吃吧？」蓝傅研边咀嚼食物边看着蓝语罄说，蓝语罄双颊也鼓鼓的看着父亲，眼睛亮亮的点点头，如果汤蕴霓没有看错，父女俩好像在吃用两片pizza夹着薯条、炸去骨鸡腿肉、德国香肠跟多到吓死人的番茄酱，因为父女俩嘴角都溢着番茄酱。「你妈说这吃了会烙赛，往另一方面想，吃青菜跟水果可以助于排便，跟吃这个烙赛不是一样皆大欢喜？再说这不是没有蔬果类，番茄一次揽括蔬菜跟水果。」

  「真的，爸爸好聪明。」蓝语罄钦佩看着父亲说。

  「可以不要乱教吗……」汤蕴霓哭笑不得说，引来父女俩注意。

  「姐姐！」蓝语罄开心喊一声。

  「汤小姐。」蓝傅研赶紧把嘴擦乾净说：「你怎么来了？」

  「我买便当来给你们。」汤蕴霓走进去把便当放桌上，看清楚他们还有一大碗巧克力麦片浸泡在巧克力牛奶里当汤之类的食物、一人一杯透明冰霸杯装着疑似是可乐的饮料。

  所以小孩子不可以给男人带，当然像这种事情汤蕴霓不知道该怎么想，毕竟蓝语罄也成年了，是可以一直喝可乐了啦……

  「不好意思老是让你破费……这东西我们买就可以了……」蓝傅研不好意思看着汤蕴霓说。

  「没关係嘛。」汤蕴霓看到父女俩面露有点为难的样子便说：「好啦。我知道了，我只是担心你们。」

  「我们没事的。」蓝傅研见汤蕴霓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便叫蓝语罄先把便当拿去冰起来，然后对汤蕴霓说：「你不用担心罄，她其实比我们想像中还要坚强独立。」

  「我知道，我只是……」只是有点看不惯蓝语罄这样子，虽然她叫自己姐姐时的语调还是一如往常如孩子般活泼欢喜，也只剩这样了。「昊靖他们还有过来吗？」

  「没有了，我有跟她说还是可以跟男孩们出去玩，但是她不要了。」蓝傅研歪着唇拿汤匙拌拌巧克力麦片说：「她说再也不会相信那些传说故事了，也不应该再跟小朋友玩一起。」

  汤蕴霓垂下眼，其实这整个过程令汤蕴霓挺意外，她不是不相信蓝语罄无比勇敢与坚强，只是这种事若换汤蕴霓遇到不见得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平復心情。当然她知道蓝语罄并没有平復心情，只是蓝语罄的表现满意外稳重。

  儘管那天蓝语罄跟爸爸在医院哭到泣不成声，葬礼上蓝语罄倒没什么掉泪，三个男孩当然是哭到就像个小朋友，其实若蓝语罄哭得像小朋友对汤蕴霓来说比较好，反而当那些孩子跟蓝语罄说这一定不是真的精灵女王，神兽一定先带着受重伤的女王躲去生命泉水里浸泡着，这是脑魔骗他们的尸体，就像很多故事里坏人（有时候是正义的一方）会吹嘘自己赢得胜利，当然不会说让对手逃跑了好掳获人心时，蓝语罄却是以带点冷淡的平常心口吻对三个男孩说：『人死了就是死了，别再讲那些天方夜谭。』让汤蕴霓听了更不好受。

  这半个多月蓝语罄很正常过生活，但几乎就是……一个二十五岁女孩该有的样子。她能够不沉浸于哀伤是很好的一件事，汤蕴霓觉得也不该变成是这样子。

  「姐姐吃了吗？」蓝语罄走出来问。

  「嗯嗯。我吃了。」汤蕴霓柔笑望着蓝语罄，见蓝语罄也给自己一个大微笑后拿起食物咬一口，汤蕴霓抽了卫生纸说：「慢慢吃啦……还有你到底加多少番茄酱？」便拭去蓝语罄溢出嘴角外的酱。

  「将近半罐唷！」蓝语罄得意笑着说，就是那种大人不在，逮到机会可以狂吃零食的忘形模样。

  「喜欢吃可以但不要那么夸张过量好吗？」天然的还可以算了。

  「好嘛……」蓝语罄噘噘唇说，蓝傅研在一旁安静卖乖，不敢咬太大口怕被汤蕴霓发现他的番茄酱也相当容易爆出来。

  他偷看着帮蓝语罄擦嘴的汤蕴霓，想着老婆怎么没有跟他提过这件事？蓝傅研的意思是，吴芳瑜没提过汤蕴霓对蓝语罄是否心动，原则上蓝傅研可以察觉到一些细节，吴芳瑜不可能没察觉到。

  蓝语罄肯定没有察觉到，像蓝语罄这样的女孩，不会想太多，只会单方面单纯喜欢上一个人，但就只是喜欢上一个人这样，对她而言喜欢着汤蕴霓跟喜欢着那三个男孩一样，只是对汤蕴霓的感觉会多一点。

  要说具体差别，大概像上次汤蕴霓来家里住，洗澡的时候蓝语罄让汤蕴霓去她房间挑选乾净衣服，汤蕴霓挑了蓝语罄最宝贝的印有美国队长盾牌的t－shirt，那可是吴芳瑜的学生从美国买回来送给蓝语罄，三个男孩都好想穿看看可蓝语罄死不肯跟朋友分享的东西⸺有时候小朋友宝贝的东西是喜欢跟朋友炫耀不是分享⸺却让汤蕴霓穿了。

  不是只有汤蕴霓觉得蓝语罄这模样很讨喜，可是若要说喜欢蓝语罄，洛琼恩他们对蓝语罄也相当友善，倒没像汤蕴霓三不五时跑来找蓝语罄。

  而且眼神就是不一样，洛琼恩他们不会目不转睛看着蓝语罄，显而易汤蕴霓也过于喜欢蓝语罄了吧。到底是因为觉得太新奇还是……？

  如果蓝语罄现在是四十岁，汤蕴霓会这样吗？

  就像自己现在五十三岁，吴芳瑜看自己的眼神没有太大改变。

  汤蕴霓的手机此时响起，见到是杨登彦打来的，只好对父女俩说她得先离开，父女俩跟汤蕴霓道声再见后，蓝傅研望向拿起可乐在喝的蓝语罄问：「宝贝，你还喜欢着蕴霓姐姐吗？」只见蓝语罄眨眨眼，双颊慢慢变红的轻点两下头。「这样啊……你知道她已经名花有主了吗？」

  「嗯。」

  「是喔？你知道喔？那……你还是要继续喜欢蕴霓姐姐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着，姐姐不知道这件事，我也没打算跟她说明我的心意，这么一来她有喜欢的人，我还是喜欢着她应该没有关係。」

  「喔……你不难过吗？」

  「一开始有点小失望，不过至少姐姐不讨厌我。」

  「喔……可是你不会想谈感情吗？」只见蓝语罄一直眨眼，这是一件她确实有想过，但根本不真正晓得谈感情是什么的东西。「你不会想跟爸爸一样有个老婆吗？或是像妈妈一样有个老公？」搞不好蓝语罄也会喜欢男生。

  「我不知道……」蓝语罄微皱眉噘唇一脸小懊恼说：「我想我会比较希望像爸爸一样有妈妈……」

  「呃……你妈妈不是我妈妈，你妈妈是我老婆，而你应该不太有机会有妈妈了。」

  「嗯……好吧。也许我现在比较想要有妈妈。」

  蓝傅研歪着嘴巴，摸着蓝语罄的头说：「你可以把爸爸当做妈妈。」

  「妈妈才没有鬍子。」

  「我刮掉就好了嘛。」

  蓝语罄不满意的噘高唇说：「妈妈声音才没有这么低沉粗糙。」

  「好吧。我就是个不称职的妈妈可以了吧？」蓝傅研不服气的噘高唇任性说，逗得蓝语罄笑一下。「不过你怎么知道蕴霓姐姐有男朋友了？她跟你说的？」

  「不是。」蓝语罄便将事情说出来，蓝傅研感到有点难为情，却听到蓝语罄说：「但昊靖是个大笨蛋！」又把李昊靖不小心说溜嘴的事转述出来。「幸好姐姐没有骂我们怎么可以偷看，即使那是我们不小心的。」便看着爸爸说：「但是姐姐说那纯粹只是她的生理需求。」

  「啊？」蓝傅研听了有点糊涂，觉得这解释好奇怪，撇开蓝语罄好了，谁会跟小朋友做出这种解释？

  「爸爸，什么是生理需求？」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