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shuibu笑了:“她可有什么话要带给我?”
白麓荒神哼dao:“她说,她好得很,不想你。”
白shuibu的笑容更大了。白麓荒神竟然觉得有些刺yan。
他走到白shuibu面前,揪过他的皇帝常服看了看,哼dao:“你这人这么俗气,心里装着什么家国天xia、黎民百姓,总被这些东西拖累到死?昀羲居然看得上你。”
白shuibu笑dao:“俗有什么不好?我的脚踩在泥里,行走在众生之中,我和他们一样日shi两餐,夜得一梦,我会种稻麦,也会写词章。”
“和那些俗人一样,有什么好得意?”
白shuibudao:“米面菜肉chu自农夫之手,丝纹罗绮chu自蚕妇之手,琴瑟琵琶chu自工匠之手,书册案牍chu自纸工印工之手。当贵人sao客们吃着金莼玉粒、穿着绫罗绸缎、弹着gao山liushui、读着诗词歌赋,清雅如仙、无忧无虑,可想过这一针一线、一丝一缕,genzi都从俗上来?这些供了贵人清雅之wu的人,贵人们可见过他们整日汗liu浃背埋tou劳作的模样,知dao他们心里怎么想?”
白麓荒神听了这一篇话,若有所思。
白shuibu继续dao:“泰山桂树,上冲云天,得甘霖雨lou滋养,自是清雅无比的,但它的gen还是得埋在黄壤里xi收养分。不懂得俗的雅,就是‘何不shi肉糜’,可悲可笑。我脚xia的土地,是千千万万人间之人。”
白麓荒神哈哈笑了:“你这俗人,倒是俗得别致有趣。”
白shuibudao:“白麓荒神今日前来,是只为带话,还是为了看个‘有趣’?”
白麓荒神将手an在他肩上,掌心冒chu一粒小小的白se光dian,钻jin了白shuibu的shenti。他dao:“我来告诉你,我是真的舍不得昀羲。”
白shuibu只觉心如刀绞,冷着脸说:“荒神既不会留xia帮忙,还请不要来添乱了。”
白麓荒神仰天大笑,消失不见。
李昀羲醒来时,雪屋不见了,冰山不见了。她认得这里仍是白麓荒神的长生放命dong天,可围绕着这个小岛的海已经解冻了,紫se浪涛此起彼伏。小岛周围chu现了好几个山峰或岛屿。她一一上去游玩,还给它们起了名字。
那个草木葱茏的大岛就像一片荷叶,上面生长着很多香草,叫西洲岛。岩石黑乎乎光溜溜、岛屿形状像个黑se砚台的,叫相思砚。峰峦起伏、其上白雪皑皑的,叫白tou山。黄土fei沃、一片平坦的,叫五丈原。岛屿的形状,就像人shenti里的五脏六腑。
但她最喜huan的,还是原先那个心形的岛屿。其上有山,山上有dong,七窍玲珑,四通八达。她给它起名叫通犀岛。她钻jin山dong中探险,赏玩里面漂亮的石英和钟乳,在清澈的暗河里戏shui,为新发现的mei景赞叹不已。然后,她走jin一个藤蔓青青的山dong,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小少年。
他看上去十岁chutou,穿着白袷衣,盘tui坐在地上,捧着一本书看,小小的眉tou皱着,表qing非常认真。他的睫mao看起来特别的长,yan里闪烁着亮光,像han了两汪清shui。
李昀羲呆住了,她一定在哪里见过他,一定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他了。她的嘴唇颤抖着,最后喊chu了一声:“十一哥哥。”
那是她曾经遇见过的,待她很好很好、从来都不能忘记的人。
他抬起tou来,弯起了yan睛,笑容灿烂mei好:“你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