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存亡之际,留得青山在,才能图日后。明白吗?”
“明白。”
容佑棠紧挨书桌,若有所思,随手磨墨半晌,而后拿了一页纸,提笔蘸墨,稳稳划了一横,轻声dao:“此乃延河,横穿河间省东南,沿途有通往关中的官dao。”而后他又划了一竖:“延河往西,shui路三百里,liu向纵贯南北的大运河。”
赵泽雍去河间剿过匪,对地形颇为熟悉。他接过容佑棠握着的狼毫笔,沿河dao画了几个小圈、严谨标注地名,字迹刚健遒劲,缓缓dao:“延河liu经商南、鹿shui两个漕运重县,河间与宁尉省以大运河为界。”
“所以,河间混乱是‘得天独厚’的。”
容佑棠深xi了kou气,扼腕dao:“河间绝对是那些被通缉的罪犯、仇杀溃逃的江湖人士等最喜huan藏匿的地方:退可躲jin深山老林,jin可沿shui路逃亡天涯海角,哪怕官府再能耐,也没本事从来自五湖四海的无数商人行客中揪chu他们!”
“虽说山河地形天定、无法改变,但朝廷不应放任自liu。”
赵泽雍皱眉,提笔diandian河间西北方向的关中,沉声dao:“本王早几年就提过,可以将驻扎此地的关中军调拨bu分、常驻商南与鹿shui之间,不必太多,一万左右将士即可,足以震慑不法的三教九liu。”
“要驻军防备,就得划地方、建军营,银zi谁chu?粮饷如何供应?”容佑棠立即听chu关键问题。
“朝廷有律:常备驻军由朝廷供养,倘若地方依据实qing奏请bu分将士守卫,则需承担全bu建军营的花销,粮饷由朝廷与地方对半供应。”赵泽雍快速解释,顿了顿,十分遗憾地说:“当年献策时,父皇采纳,朝廷同意,河间巡抚却表示本省无力承担建军营的庞大开销,遂搁置。”
“如今更加不可能了!”
容佑棠gan慨dao:“北营在建,需耗费千万两以上,国库库银紧张,将来至少十年之nei,哪怕河间有能力掏chu它那bu分的银zi,陛xia也不会准奏的。”大拆建之后,国家需要休养生息。
“他们错过了摆脱困境的最好时机。”赵泽雍惋惜dao。
容佑棠思考片刻,忽然问:“剿匪时听当地人说,延河二十年前仅供两艘中等船只并行,曲折迂回多滩涂,多亏巡抚力排众议、耗巨资挖凿修理河dao,才有了今日的畅通。”
“没错。”赵泽雍起shen,走向靠墙的书架,淡淡dao:“游冠英正是因为延河河dao政绩才升的巡抚,稳坐二十年,至今尚未还清借欠的库银。”
啊?
借库银二十年了,还没还清?
容佑棠愕然,忙问:“还欠多少?”
“约莫一百万两。”
容佑棠啧啧称奇,努力保持客观冷静,掰着手指tou数:“河间多灾难,年年shui患、shui寇作乱、旱灾、蝗灾,偶有瘟疫――真是、真是……有些麻烦。”
赵泽雍走到占据整面墙bi的书架前,打开其中一个柜门,语调平平dao:“若非河间灾害多发,父皇岂能容忍游冠英欠款至今?北营耗银liushui一般,朝廷上xia想方设法开源节liu,委实不易。”他打开柜门,伸手拿了一样东西chu来。
如此说来,河间是由始至终的穷?
容佑棠重新提笔,低tou细看简陋的地形图,忍不住质疑:“因漕运发达,关州附近shui寇横行,开挖河dao的初衷非常好,可官府防御一直跟不上、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