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紫苑原本带着一群伙头军拿骡车拖着几桶热气腾腾的姜汤挨着营房发放,那些大头兵们一人端着一只碗嘻嘻哈哈的在骡车前排队等着领取。见钟紫苑头挽着袖子亲手拿着木瓢派发,他们不禁笑道:“以前咱们是天生天养的粗汉,自从贾大夫来了,咱们终于也能喝上一口热的了。”
“那是,贾大夫医术高明简直是菩萨转世,李家老三要是没有碰见贾大夫只怕连腿都会保不住。”
“何止是腿呀!只怕连命都没有了。”
“就是,就是......”
别看军营里虽然都是一些糙汉子,可好奇之心人人皆有,于是有不知道的开始暗中打听究竟是何事。也有那好事的,就在人群中绘声绘色的说起事情经过:“瞧见那边拉着骡车的兄弟没有?那就是在伙头军里专门负责杀猪的李家老三,一个半月前,他在杀猪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得,居然在自己腿上拉了一条好大的口子,当时那个血哟,流了起码有一大盆子......”
立刻有人插嘴笑道:“是取猪血吧?还一大盆子,一听就知道是胡说。要真流了那么多的血,人还能活呀?”
好事者立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不信?你不信我还不爱说了。”见他生气闭了嘴,立刻有人把那个提出反驳意见的人挤到一边,然后吸溜着被冻出来的鼻涕,笑呵呵的说道:“别理他,你快说,咱们爱听着呢!”
“对,对。快说嘛!”
那好事者也就是摆摆架子,这话题已经打开了,哪里还忍得住不说。
如今自己最骄傲,最得意的杰作,却被人如此瞧不起,赵一鸣的面色也十分难看。他皱着眉头,浑浊的眼睛中散发出危险的光芒,紧紧盯在人群中钟紫苑的身上,淡淡说道:“到底是太年轻了,不知道轻重。既然那些大头兵们如今只相信他一人,那就让他一人给整个丰台大营看病好了。咱们这些老骨头经不起这样严寒的折磨,正好可以好好休养一番。”
“不错,不错。”立刻有人抚掌笑道:“他年轻,有本事,还有神药,那就能者多劳了。咱们还在这里看什么热闹。都散了吧!该回家的回家,该休息的休息......”于是这几个不怀好意的军医们,互相寒暄着,居然携手离去。
偌大的丰台大营有着整整十万号人,他们虽然负责的只是郭承嗣的这个营,可这里也有着一万名军士。要是把这些军士交给钟紫苑一人负责,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钟紫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些老狐狸给暗暗算计了,她还在努力的给这些不畏严寒,冒雪锻炼的汉子们分发着驱寒的姜汤,这些姜汤还是她找郭承嗣软磨硬泡给弄来的,在军饷里可没有这一项开支。
就在钟紫苑忙碌间,荣喜急急忙忙找了过来。听说郭承嗣受了伤,钟紫苑本能的把手里的瓢丢给了一直在旁协助的李老大手里,然后急匆匆的往郭承嗣的营房奔去。
等她气喘吁吁的到了营房门口,她才慢慢回过味来,暗骂自己糊涂,明知道是个圈套还往里面跳。跟在郭承嗣身边伺候的人谁不知道,他有操练完以后立即洗澡的习惯。看这个时辰,这家伙肯定正在营房里惬意的泡澡呢!自己这样莽莽撞撞的闯进去,只怕会瞧见某些不该瞧见的东西。
钟紫苑光这么一想,就觉得浑身莫名的燥热起来。鼻子里也痒痒的热热的,有打喷嚏的冲动。她忙伸手擦了擦,幸好没有流鼻血,要不可就糗大了。
就在她犹疑的时候,郭承嗣懒洋洋的声音从营房里传了出来:“既然都来了,还站在门口发什么楞?还不快些进来。”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放心好了,衣裳已经穿上了。”
钟紫苑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谁知走进去一看,她立刻就后悔了,这厮身上穿的,能叫衣裳吗?
月白色几乎透明的素绡纱就这么随意的披在他的肩头,他那精瘦却健硕的蜜色躯体几乎毫无遮拦的呈现在她眼前,他平坦的腹部略一用力就会鼓起八块小老鼠般的肌肉,中间还有一根凹下去的迷人线条。有几颗还未擦净的水珠顺着那根线条调皮的往下滚落着。
钟紫苑的眼睛不受控制的跟着那几颗水珠一路走下去,就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撩拨着她那敏感无比的神经。当然,她什么都瞧不见,因为郭承嗣的下身是一条同样月白的绸裤,把他修长的大腿给紧紧包裹起来。
也许是钟紫苑的目光太过痴迷火热,引来郭承嗣一阵轻笑。随着他的笑声震动,那几颗顽皮的水珠终于隐没不见。钟紫苑吞了一口唾沫,终于艰难的收回了目光,恼羞成怒道:“你就不能把衣裳好好穿上?”
郭承嗣笑眯眯的说道:“好看吗?”
“切”钟紫苑不甘的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拉扎尔.安格洛夫我都见过,你这几块小老鼠有的比吗?”
偏偏郭承嗣的耳朵尖的很,钟紫苑嘟囔的再小声,还是让他听的一清二楚,他眉头一蹙提高了嗓门说道:“你说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