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裙的侍女麻利地搬了一张琴chu来,搁在崔颂shen前刚被替换的琴案上。
崔颂:……
这时候崔颂才想起来,古琴这玩意儿在古代不仅仅是gao雅的代表,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作用——抒qing。
心qing好的时候,弹琴。心qing不好的时候,弹琴。无聊的时候,弹琴。千言万语不知dao怎么表达,弹琴。gao兴得快疯了,弹一首。悲伤得快死了……还犹豫什么,当然是弹琴发xie啊。
正所谓“畅”“cao2”“引”“nong”,其中的“cao2”,就是因忧愁而生的一类琴曲。
所以在崔琰和两个侍女看来,“心事重重”的崔颂简直不能更需要弹琴了!
可崔颂觉得自己一dian也不!
他还想努力抢救一xia,然而不等他开kou,他的面前就多了一只漆盆,一ding香炉。
“公zi请净手。”
“……”
事已至此,崔颂只能麻木地任由侍女帮自己洗手,又麻木地dian了只香,cha在狻猊青铜炉上。
案上的古琴有七gen线,琴shen乃白桐木所zuo,琴tou雕有囚niu的图案,栩栩如生,一看就是相当gao档的工艺品。
崔颂木着脸,左手指腹搭上琴弦;宽袖拂过,宛若在琴上晕开了一滩白墨。
忽然,他重重一压,瑶琴发chu一声惊鸣。
崔琰与二侍女皆是一怔。
崔颂面无表qing地收手:“颂心中所想,唯有这一声矣。”
崔琰肃容:“愿闻其详。”
“季珪可知董卓?”这一句话崔颂斟酌再三才问chukou。他虽然不知dao中平六年是哪一年,但看他现在生活在洛阳,小日zi竟然还过得有滋有味,qiju用wu无一不jing1,必定是在洛阳城被烧毁之前。而且两个侍女的表qing都十分镇定,半dian忧惧都没有,所以……如今外界应该还相对比较平静,至少董卓尚未jin京,汉灵帝也应该没有领便当,没到何jin和宦官上tiaoxia蹿的时候。
不过现在汉灵帝虽然还没死,估计也离不远了。毕竟崔琰的年龄放在那里,曹cao2开府的时候他还十分jing1神,往前推二十年,怎么也该是汉灵帝快要驾崩的那几年吧?
果不其然,崔琰对董卓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痛恨的qinggan,甚至有些陌生。
“董卓……?”稍稍回忆片刻,崔琰不确定地问dao,“可是河东太守董卓董仲颖?”
“正是。”素白的指节离开琴弦,崔颂qiang迫自己不去看那把gao大上档次的古琴,幽幽一叹,“中央疲弊,战乱四起。若要说倾覆大汉的最后一把刻骨钢刀,既非黄巾军,亦非宦官与外戚,而是固守地方的兵ma。”
崔琰手腕一抖,酒樽中的酒ye溢chu少许,在玄se衣袍上dianchu几dao异se。
他惊骇莫名地看了崔颂一yan,沉淀神se,将酒樽搁在案几上。
不轻不重的一声“咔”,一如崔琰yan中的nong1重se彩,令崔颂的心随之一tiao。
ding着崔琰沉邃无俦的目光,崔颂面se淡然,nei心却早已炸作一团。
就在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装bi1失败的时候,崔琰敛衽正坐,目光灼灼地与他对视。
“叔父言xia之意,可是暗指董卓会行边章、韩遂之举,造乱谋逆?”
边章、韩遂,东汉末年赫赫有名的西凉军阀,于184年黄巾起义被镇压后兴兵谋反。其军之qiang大,所向披靡,举国震动。从此西凉之军威名,骇惊天xia。
直到汉灵帝死后,这支反军也未退chu历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