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鸦 黑之章（一百八十四）败者

“李飞……”路羽遥的声音哽咽了，“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此刻起，汝之魂即吾之魂！吾之力即汝之力！汝即为黑蔷薇之血脉，绽放如黑蔷薇之花！”黑色龙人洪亮的声音在宫殿中响起，眼中的迷茫消失，胸前三足金乌纹路焕发出璀璨的金光，羽翼上的火焰也从末端两排蔓延到了大半个羽翼。他脚下一点地面，爆发出的力量直接打穿了金属地面，将金属下方的岩石露了出来，而他则几乎在瞬间穿过了大半个宫殿，出现在凯撒面前。

黑色龙人站在自己面前，已经将体力两股魔力基本压制住的凯撒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坐在地上，抬起头望着黑色龙人一金一黑两只眼睛，他从黑色龙人身上感受到了比之前明显得多的皇龙气息。

凯撒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身体颤抖着，全身上下的神经和肌肉都绷得紧紧的，他紧张了，害怕了，在面对这名由李飞和路羽遥共同变化出的黑色龙人时，在这个次元肆无忌惮地横行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凯撒终于感觉到了直达生命的威胁。

“李飞！无论再怎么变化！你终究是个人类！区区人类别想和我伟大的‘帝国’王族血脉相提……”凯撒说到一半，黑色龙人便一爪子抓住了凯撒的脑袋，将凯撒的脑袋压进金属墙壁中，然后沿着墙壁奔跑起来。

“嘎、嘎、嘎……”令人牙酸的声音在宫殿中响起，黑色龙人将凯撒的脑袋当做一把剑刃，在金属墙壁上划出了一道裂痕，透过裂痕甚至可以看见隐藏在金属墙内下一层的金属结构。

在划出了近五十米的裂痕后，黑色龙人将凯撒的脑袋从金属墙中抽了出来，用力一甩，凯撒便飞过宫殿，直至撞上化为瓦砾的高台。

“当、当、当……”黑色龙人那穿着铠甲的双脚，拖着尾巴缓缓走过宫殿，来到凯撒落在地上的巨剑前。他慢慢弯下腰，捡起脚边的巨剑，拿在手中，用单手耍了几个剑花后，便不屑地将巨剑丢到了凯撒面前。

武器就在身边，一身铠甲严重破损的凯撒几次伸出颤抖的手想去拿，却又一次次将手收了回来，直到黑色龙人再次来的他的面前。

“怎么？高贵的‘帝国’王族血脉就这么放弃战斗了？”黑色龙人伸出手想要去抓凯撒，但凯撒却慌张地躲到一旁。

“你……你不要过来！”凯撒露出从未有过的惊恐表情，“你……你究竟是谁？”

“我？我就是李飞啊！你一直惦记着的猎物。”黑色龙人笑着说道。

“不……不可能！”凯撒忽然从地上爬起来，狼狈地跑动巨剑旁，拿起巨剑，指着黑色龙人，“不可能！你……你绝不是李飞！李……李飞不过是区区一个低贱的人类，绝不可能拥有操纵它的能力！”

“它？”黑色龙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就是你手上和脚上的铠甲！区区人类，绝对没有操纵它的资格！”凯撒嘶吼着，向黑色龙人挥出巨剑。

“羽遥，这家伙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凯撒的巨剑砍来，黑色龙人直接伸手抓向巨剑的剑刃，而李飞则在脑海中询问路羽遥，然而却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路羽遥也不知道凯撒话中所指，她还一直认为黑色龙人身上的铠甲是她和李飞魔力具象化的产物，但似乎并不是。

“那么就问问这条‘高贵’的‘帝国’爬虫好了！”路羽遥处没得到答案，李飞也不在意，现在的他全身充满强大的魔力和力量，加上比以前强大的多的“皇龙之力”，他完全有信心从凯撒嘴里把想要的答案撬出来！

剑刃在和黑色龙人手部的铠甲碰撞出一连串火花，但却并不能伤到铠甲半分，反倒是剑刃上出现了许多的磨损。黑色龙人利爪一握，将剑刃牢牢抓在手中，任凭凯撒如何用力，都无法挪动半分。

“告诉我！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身铠甲有什么秘密？”黑色龙人用不可违逆的口吻命令凯撒说出答案。

尽管在战斗中完全落入下风，可凯撒并不打算听从黑色龙人的指挥，他将魔力聚集在手部，在魔力的加持下，再次用力压剑，试图强行破开黑色龙人的束缚。但随着一声脆响，凯撒手中的巨剑应声断成两截，上半截剑刃还握在黑色龙人手中，其余部分则完好地掌握在凯撒手里，带着凯撒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险些跌倒。

“哼！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做梦！”凯撒稳住身子，不屑地说道。

“说不说？”黑色龙人丢掉手中的剑刃，冲到凯撒面前，一拳打在凯撒的脸上，凯撒瞬间飞出老远。

“我可是荣耀的‘帝国’皇族血脉！绝对不会向你们这群叛逆者屈服的！”凯撒头上的铠甲已经破损，只剩下几块残片还贴在他的脑袋上。

“那我便看看你的骨气有多硬？”黑色龙人再次贴到凯撒面前，用带着暗金色火焰的铁拳再一次打向凯撒。

凯撒狼狈地一闪，勉强躲开了黑色龙人的铁拳，但黑色龙人明显预料到了凯撒的动作，凯撒刚闪开拳头的攻击，黑色龙人那粗壮的尾巴便准准地扫在了凯撒的腹部。凯撒像一个球一样被扫了出去，滚过大半个宫殿才停下。

还不等凯撒重新站起来，黑色龙人便又一次贴到了凯撒面前，抓住凯撒的脑袋，狠狠敲在金属地面上。

一次又一次，直到凯撒已经满脸鲜血，铠甲也支离破碎，黑色龙人才放开了凯撒。

当凯撒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时，他那双盯着黑色龙人的眼睛，依然充满了高傲，嘴上更是没有丝毫要开口的意思。

李飞有些急了，他意识到凯撒的嘴似乎并不那么容易撬开，可他又不知道自己和路羽遥创造出的黑色龙人能够维持多久，是尽快击倒凯撒还是继续寻找答案？

“答案就留着回去问那个老家伙吧！”权衡利弊，李飞做出了选择。

黑色龙人猛地转身，尾巴狠狠地甩在凯撒身上，将凯撒打入半空，随后黑色龙人双翼一拍，原地跳了起来，直接追到凯撒面前。

一个暗金色的六芒星形魔法阵出现在黑色龙人脚下，大量魔力汇聚在他的右爪之上，随之燃起的暗金色火焰将黑色龙人的右爪完全包裹，并幻化出一个好似鸦爪的虚影。

“皇鸦破！”黑色龙人大喊一声，右爪狠狠地拍在凯撒胸口。

挨了黑色龙人一爪的凯撒惨叫着飞了出去，一直飞过化变成瓦砾的高台上方，直到撞到宫殿的金属墙上，并嵌入了金属墙中方才停下。

过了不到一秒，凯撒身后暗金色的火光大作，在暗金色的火焰在金属墙上瞬间勾画出一只三足金乌图案。“咚！”巨大的闷响震动了整座宫殿，凯撒身后那只三足金乌爆发了，化成一颗耀眼的太阳，在金属墙炸开了一个洞，被暗金色火光吞没的凯撒则变作一颗暗金色的火球从洞中飞了出去，如流星般坠落在远处灰色的荒野中。

“‘帝国’还真是大手笔。”黑色龙人紧跟在凯撒后面穿过金属墙上的大洞，来到宫殿外头，直到此时，李飞方才明白为何被击飞的凯撒没有直接飞进无垠的宇宙中。原来这座建在月球上的堡垒，被一个巨大、透明的银色防护罩严严实实地罩在里头，在防护罩内空气、引力都与地球上无二，而凯撒宫殿的正上方，五、六根雕刻着复杂花纹的银色方尖塔正释放着空间魔力，维系着防护罩的存在。

顾不上观赏和赞叹“帝国”雄伟的建筑才能，黑色龙人追踪着残余的魔力波动和轨迹，飞过月球表面的荒野，很快便找到了凯撒。

此时的凯撒已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风光和霸气。他瘫坐在被自己砸出的一个直径约十来米的深坑中，原本金光璀璨的铠甲只剩下几块焦黑的残片贴在身上，鳞片缝隙间流出的鲜血也将美丽的金色鳞片染成了骇人的红色，一只眼睛已经无法睁开，另一只眼睛灰暗的如同死人一般。当黑色龙人将他从地上抓起时，更是没有任何反抗。

“凯撒！投降吧！反击的号角已经吹响！‘帝国’在这里的统治结束了！”黑色龙人将凯撒从深坑中带了出来，丢在月球表面的荒野中，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凯撒面前说道。

“投降？”听到这个词凯撒的灰暗的眼中又有了光彩，他大笑道，“吾乃伟大的‘帝国’皇族！绝不会向区区人类和叛逆者投降的！何况！你们以为打倒我，你们就赢了吗？别忘了！真正的战场在你们身后！在那颗蔚蓝色的星球上！即使我倒下了！那颗星球！依然是我伟大‘帝国’的所有物！”

“‘帝国’的所有物？”黑色龙人对凯撒的话嗤之以鼻，他伸出右手，一个小小的魔法阵浮现在他的手下中，随后一个作为金乌灸舞附属武器的小金乌从魔法阵中钻了出来。小金乌飞到凯撒面前，眼中射出两道金色光芒，在身前投影出一个虚拟屏幕，屏幕里画面不断切换着，但每个画面无一例外都是“帝国”军队正被“冷牙”之类的反抗组织，还有黑蔷薇成员打得节节败退的场景。

“凯撒，你没想到吧？其实黑蔷薇一直都隐藏着一颗卫星，它在几天前启动后，就把你们地球上军队的通讯，还有地面传送给你的信息全部阻断了！加之维琳娜之前找到了你们的通讯频段，所以这几天你接收到的基本都是我们想让你看见的虚假消息！当然，让你发现我们四人在地球上的行动，倒是个疏漏。”

凯撒的脸色很难看，黑色龙人则带着一丝戏谑说道，“不过，没关系！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在今天闯入你们在美洲的要地？为什么敢孤注一掷杀到月球上？因为今天就是全地球向‘帝国’吹响反击号角的日子！哪怕我和羽遥真的失败了，但只要能拖住你，等你反应过来时‘帝国’早已溃败！当然！计划能成功也多亏了你的自大和高高在上！其实这几天，只要你肯亲自去地球看一次，而不是坐在你那愚蠢的王座上沾沾自喜，你都能发现自己在月球上收到的消息是假的！你都能提前采取应对措施！”

凯撒怒吼一声，踉跄地冲向黑色龙人，黑色龙人只是随意一躲，便躲开了凯撒无力的反击。

“凯撒，一切都结束了！只要你投降，我们保证不杀你，你可以带着你的‘帝国’残部活着回故乡去！”黑色龙人说道。其实路羽遥是很想直接干掉凯撒的，但李飞阻止了她，和单纯的路羽遥不同，李飞考虑的更多。凯撒毕竟是堂堂“帝国”皇族，在不清楚“帝国”皇族底细的情况下冒然干掉凯撒，很可能给黑蔷薇家族，给这个次元带来更大的麻烦。

“结束？李飞，你想得太天真了！”面对李飞给出的选择，凯撒似乎并不为所动，他死死地盯着黑色龙人，眼中的不知因何燃烧起旺盛的火焰，“李飞！还有黑蔷薇家的小崽子！你们以为打赢我，打赢地球上的‘帝国’军队就赢了吗？哈哈哈……太天真了！”

凯撒发出的狂笑让李飞心中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只见凯撒一挥手，防护罩范围内的月面荒野瞬间银光闪动，成千上万的“帝国”军队和魔兽就在这银光中瞬间铺满了整个荒野。

“纵使你们赢下了上一局，但你们要如何面对我‘帝国’的千万大军？”在“帝国”士兵们铠甲碰撞声和魔兽的嘶吼声中，凯撒笑得更加疯狂，他飞到千万大军上方，一声令下，全部的“帝国”士兵和魔兽都转向了黑色龙人。

“对了，你们刚才说什么来着？”凯撒在空中兴奋地喊道，“哦！对了！你们说要给我一条生路？要不，现在我们换换？李飞，只要你跪下来！和我结下契约，当我的小宠物，我就放黑蔷薇家的小丫头，和地球上的全人类一条生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