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庭 第五十四章

离世子把钥匙收走，老吴瘫坐在地。到底是谁要害他？他是有一些时日没见到期颐进食了。以往它也是这样，隔了许久，才会进食。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谁曾想，期颐根本不在梵栏潭。

离世子回来阆中。重新下令，谁都不许靠近符水河。至于原因，昭王府没给原因。河中的期颐是个隐患。他从老吴那得知，期颐的触手能伸到岸上。阆中所有人远离岸边两百米以上。

离世子回来，又去找彧卿先生商量。答案是“摇头”。

“柠七，快醒醒”

柠七从鹤仙楼回来后。就到头大睡。没有货船进码头，码头上所有无所事事。柠七睡了一天，到晚上，大为看不下去了，把她摇醒。

“柠七”

“大为……天黑了”，柠七揉眼睛。她第一次那么累……睡了一天。感觉又饿了……

“柠七，李大叔煮了粥，叫你过去吃”

“哦……我去洗把脸就过去了”

大为一听，这还得了。立刻把柠七拉起来。

“河边已经不能去了。昭王府让所有离河边两百米以上”

“为什么？”，睡了一觉，柠七就把事给忘了。

“我……听说，河中有怪物。所以……大家都不许靠近”

柠七猛地睁大眼睛，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瞧她这个记性，昨晚差点死在河怪手中。

“柠七，你干什么？”

“呵呵……给自己提神”

“你要洗脸，得去一公里外的小溪。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去了。万一怪物也去了小溪，你……就……”

“大为，那条小溪才多大？怪物进不去的”，小溪可容不下河怪庞大的身躯。

柠七去小溪洗脸后来，端碗才喝了几口粥。就有人过来喊她。

青山帮的大头找她。朱管事被带走后，青山帮的大头就自己管账。

“大头，你找我？”

“柠七，听说你会算账？”

“是”，算账挺简单的。

“你过来帮我算账”，他被账算糊涂了。越算越乱。青山帮已经开始有人来跟他眼前回家了。眼看码头被禁，要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工。倒不如把剩下的钱结了，给大家回家。

大头算了一整天，不是多就是少。有人告诉他，柠七会认字还会算账。

“好的”，算钱这种东西她最乐意了。柠七拿了一把椅子坐过去。

她先是把朱管事留下来的账本过了一遍。杂乱无章……怪不得朱管事能贪那么多。银子能要回来的不多，勉强够大家。大头觉得愧疚大家。他自己养了一个小人……

“大头，大乱了。按你这个办法整下去，我们到天亮都整不了”

“那可怎么办？我可是答应大家，明早把钱发给大家”

“不是还没过年？”，也不用急这一时。

“你睡了一天，当然不知道。符水河不安，昭王府船随意出入阆中。我估摸着，等昭王府处理完之后，得个把月，还不如让大家回去”

“啊……这样我没有地方可去”

“你只管呆在码头上。给别人看货，每天也有十文收入，够你一天伙食了”

“只能这样了”，不然呢？她在阆中无处可去。不知道李大叔他们怎么想？北穆没有水，回去还不是死路一条。倒不如让他们去在休整这段时间里去找别的活干。

柠七拿起笔，把纸铺平。她要一个一个给他们算清楚。

“大为，干了三十天的活，还有他存在账房的钱……”

朱管事之前是每一次干活就记在一张纸上面，并且随意扔在账房的盒子里。明日把所有纸，分一个月放好，做成本子。然后轮到哪个人时，再一本一本翻来。

青山帮的人不少。柠七翻了半宿，才得一半的人。最后只好叫大为几个过来帮忙。他们不认识字，柠七把名字写在纸上，让他们字一一对照。找到给她看。

“喔……”，鸡打鸣。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了。柠七起身身了个懒腰。终于把想都算完了。

趁着天还没全亮。她得重新做上一本想账本。账本上应该表明谁在哪一天做了多少活。还领多少钱，是否已经领取……把所有账都放在一本上，日后查账起来才容易。

朱管事至少也读过几年书。这点账都记得不清不楚。

等天完全亮了。大头领来了。他身后还有几个人抬着盒子来。柠七猜，里面一定是银子。昨晚他离开之前，愁眉不展。朱管事剩的银子根本不够。而且他的眼角下黑乎一片。不知道去哪里借钱了。

“柠七，账算得怎么样了？”

“大头，已经算好了。我又重新做了新的账本，您以后记账，直接在账本上找到对应的人名记上就可以了”，她做的账本，方便携带，方便记录。

“好好，柠七，这次麻烦你了”

“大头，辛苦你了”，眼里的红丝瞒不了她。

“大家拍好队。领了钱，要回家的，就收拾东西回去。不回去的就带在码头上。至于什么时候开工，等昭王府通知”

在大头雄厚的嗓音下，其他人有序排好队。按照柠七整理出来的数，领到钱。

“柠七，你不回去吗？”，大为已经收拾好东西了。

柠七坐在一根倒下来的大树干上晃动双腿。

“不回了。我没有家了。我就呆在码头上给别人看货物”

“要不你去我家怎么样？我父母带着妻儿来接我。等下我要去买半扇猪肉，回去过年。你去我家，天天有猪肉吃了”，大为脸上的笑容快掩盖不住了。有亲人来接，怀中又有银子。买猪肉，买年货……今年提前放工，他可以跟家人一起置办年货。

柠七跟着笑起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大为哥，我就不去了。我还有李大叔他们。他们也不回去。我自己离开了，对他们……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她问李大叔了。他们都不回去，跟她一样。决定在码头上看货物。一是路途遥远。二是北穆没水没吃的。该离开北穆的人都差不多离开了。再过不久，北穆再没有水，北穆就成了无人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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