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术 第一百四十三章 去伪存真

“这难道就是求真的史家思想的力量么？”

半空当中的圣力光幕谢去，看到冉世昌等人被府衙的差役抓走，苏林的心思却完全沉浸在手中的史镜上。这种能够追溯历史，还原真实历史画面的大儒文宝，厉害得有些恐怖了。

“难怪季无常能够成为有史以来最厉害的芝麻史圣，有这样一面求真务实的史镜，走遍整个天仁大陆，想要探寻什么历史能不得呢？”

握着史镜，苏林知道自己只是领悟了“求真务实”当中求真很浅显的一层思想，就已经能够让史镜发挥如此恐怖的威力来。若是切实掌握了所有“求真务实”的史家思想精神，恐怕说是立地成圣也不为过了。

“可惜！虽然我看过的史书也不少，但是实际上对于史家的精神思想并没有太深入的了解。方才的求真精神，也不过是史镜传递给我的一层最浅显的‘去伪存真’思想……”

在此之前，苏林对于史家的思想，并没有过多的涉猎，也只是稍微了解了一番，以便应对府试的。但是现在，经过史镜的这么一番洗礼，苏林对史家思想却有了全新的认识。

“季兄，多谢相助。季老的‘求真务实’思想，实在是博大精深，此番也的确是令我受益匪浅。我苏林欠季兄一个人情。”

苏林将史镜归还给季雨，抱拳感谢道。

“谈人情就俗了，苏兄有大才啊！”听到苏林提到“求真务实”的思想，季雨面色微微一变，缓了一口气才释然地道，“能够领悟到爷爷的‘求真务实’，这是苏兄的机缘。”

“季兄，这话怎么说？”苏林感觉有什么内情，疑惑地问道。

“这……”季雨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他身边的未婚妻慕容雪痕便笑着抢话说道：“季哥哥。你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苏公子能够一月之内三诗镇国，能够领悟季爷爷的‘求真务实’思想精神，也是顺理成章的。你也是才拿到史镜的，而且正是以季爷爷半圣言论开智。只要细加参悟，必然能够比苏公子领悟得更深更透彻……”

慕容雪痕这么一说，众人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季雨会难以启齿了。原来这史镜在季雨这个季家正统嫡孙的手中，他都还没有领悟出季老“求真务实”的精神思想，反而被苏林这个外人领悟了。说出来的确会有些难堪和丢脸。

而且，季雨之所以没有在一开始刘顺财污蔑冤枉苏林的时候，将史镜拿出来，便也是顾虑担心苏林不能够领悟其中的精神思想。后来拿出来，也有一番想要试探苏林的意思。

现在结果表明，苏林当真领悟了季无常的“求真务实”精神。所以季雨的心中还是有一些难堪和羞愧的。

不过，现在被慕容雪痕说了出来，季无常非但没有觉得丢脸，反而释然了。他笑着对苏林道：“的确是这样的，苏兄。这史镜在我手中已经快一个月的时间。我的精神思想却一直无法拨开其中的迷雾，却是没想到苏兄只不过一瞬之间，便领悟了其中的精神思想。看来，我这个季家子孙不称职啊……”

“原来是如此。季兄恐怕误会了，我并没有完全领悟其中的精神思想。”

苏林也释然的笑了笑，道，“季老‘求真务实’的精神思想何等精深。若是完全领悟，恐怕足以立地成圣了。我只是偶有感悟，知道了‘求真’的一点皮毛罢了。季兄不妨在握住史镜的时候，将念头思想从破解寻获思想的目的上移开，专心去探寻迷雾当中出现的历史画面，凭着内心和思想去理解去感悟。说不定会有所获……”

虽然苏林明知道史镜当中“求真”的第一层思想是“去伪存真”，但是却没有明着告诉季雨。因为苏林知道，如果要明着说，根本轮不到他来说，季雨的爷爷芝麻史圣季无常就会亲口将所有的思想告诉季雨。

思想和道理。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都简单的几句话罢了。任何人都能够复述出来，可这对于自我思想的精深，便没有什么作用。要真正理解透彻进去，无一例外不靠自己去体验和领悟。

所以，苏林只是告诉季雨领悟史镜思想的方法，而没有直接告诉他“去伪存真”的思想道理。若是直接就将总结出来的道理思想告诉季雨，那反而才是害了他，阻碍了他的领悟。

“不要刻意去寻找思想，而是感受那些历史画面？好！我马上试试看……”季雨若有所悟，心中一动，立刻握住了史镜，按照苏林所说的，专心感悟那些迷雾当中的历史画面。

有真有假的历史，被掩盖的历史，被篡改的历史，史官一根春秋笔要如何为后世阐述这些曾经切切实实发生过的事情呢？

将自己完全沉浸在历史画面当中，运用思想和念头去思考，去探索，去疑问，终于，在季雨的智海当中，也掀起了巨大的疑惑漩涡，他才真正明白了，苏林让他这么做的目的。

“历史不是史书，是切实发生过的客观事实。史书却是因撰写者和考据的方法而变化的，再详尽写实的史书也无法完全还原历史的真相，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会夹杂着不真的杂质……”

季雨的智海内掀起一阵阵地漩涡，但是却同时也吹散了史镜当中的迷雾，答案开始慢慢地明朗起来了，“求真，本着一切求真的精神和思想。破除所有的虚假，只为寻得一个真相，还原一段真实的历史。求真，便是要……去伪存真！对！就是去伪存真……原来是这样……”

比起苏林来，季雨似乎领悟得更加深刻，他开智和一直贯彻学习的，也都是史家思想。如今贯通了“去伪存真”的求真思想，思想和念头便瞬间豁达通畅了起来，募地一下睁开了眼，笑容满面，第一下就对着苏林恭恭敬敬地作揖道：“多谢苏兄的点拨，季某此时犹如拨开云雾见青天啊！哈哈！此行能够遇上苏兄这样的贵人相助，也是我季雨的机缘！”

“恭喜季哥哥也领悟了史镜的思想，季爷爷若是知道了，定然要大肆褒奖你了。”慕容雪痕笑嘻嘻地，轻轻地靠在季雨的身边。

“能不能悟都在个人，季兄对于史家的思想领悟，定然比我更加精深。只是季兄先前没有掌握方法罢了。”

对于季雨的顿悟，苏林并不意外，因为“求真务实”的思想有很多层，季雨能够以史家半圣言论开智，又一直在蛮荒历练精修史家道理，领悟一个“去伪存真”的道理并不难，只是没有找到方法。

而一旁的袁暮看到苏林和季雨两个人你一个感谢我一个感激的，酸溜溜地凑上来，对着苏林道：“苏兄，你这可就不公平了。咱俩可是老交情了，怎么都不见你给我一个点拨，让我也顿悟一下啊？你这可是厚此薄彼，不厚道啊！”

“袁兄，你这就吃醋了？你要是能够拿出一样大儒文宝来，我想啊！苏兄肯定很愿意点拨你去顿悟一番……”

洪离玉看着笑呵呵，上前指了指袁暮腰间的乾坤袋道，“袁兄，据我所知啊！你这乾坤袋里面，可是私藏了不少苏兄的墨宝啊！似乎这些天上课，每一次苏兄写的东西，都被你悄悄收了进去啊！”

“去去去……洪兄，你这是专门来揭我的短的么？我……我那是帮苏兄将墨宝都收藏起来，免得他成天丢三落四的……”袁暮红着脸，心虚地争辩道。

“哈哈……袁兄，你这就斤斤计较了不是？”

苏林见袁暮认真起来的样子，也十分好笑，再看看时间，耽误了挺久，开考进场的时间似乎早就过了，便转头看向知府袁天章，问道：“知府大人，这开考的时间似乎过了，这边的事情都解决了，我们能进场了么？”

“嗯！时辰已到，不过……这次的圣殿监察似乎还没有到啊？奇怪了……”

袁天章也皱着眉头，张望着四周，然后突然眼睛一眯，直接锁定了围观人群当中一只手拿着鸡腿在啃的老者，立刻苦着脸又勉强笑着赶上前去，说道：

“良老，我说这次的圣殿监察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出现，感情圣殿将您老人家派来了……”

众人也都纷纷朝着那老者看去，苏林定睛一瞅，也笑了。敢情这圣殿监察一直混在百姓群当中看热闹啊！而且，还是一边撕扯着一只香喷喷的烧鸡，一边吧唧吧唧嘴吹着胡子眯着眼睛地看热闹。

“袁小子，你怎么就认定老夫便是此次的圣殿监察啊！老夫只是单纯路过看热闹的不行么？”

良如霖呵呵笑了笑，然后看了看自己吃得差不多的烧鸡，想了想，将鸡屁股那一块扯了下来，递给袁天章道，“你来晚了，就剩下鸡屁股了，吃不吃？”

“我说良老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吃烧鸡啊！误点了！误点了啊！马上辰时就过去了，再不开始进场考试，您老是不怕被惩罚，我可要被圣殿问责了啊！”

袁天章盯着那良如霖递过来的鸡屁股，苦着脸道。

“将鸡屁股吃了，就开考……”良如霖嘿嘿一笑，又晃了晃手中的鸡屁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