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谁谋 第三百九十三章 似曾相识

见她面上笑意虽然看上去十分温柔但是顾青芷却觉得不寒而栗，蹙眉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鬼主意?晚点你就知道了。走吧我们也去瞧瞧。”话止谢瑶光缓步走向景熙公主。

在景熙公主面前桌案上已经堆积了好几沓宣纸，纸上字迹不似女子惯爱的卫夫人那般端庄雅丽反倒是有几分钟元常之风，让人不由多看了几眼。

“瑶姐姐，你来了?这位绿珠姑娘的字可真是好看呢……”景熙公主举起一张纸递到谢瑶光面前示意她也来看看。

闻言谢瑶光顺着景熙公主的话看了过去，也不禁舒眉赞道：“她的字确实很好。公主你看这画也画的不错，形神兼备。”

话落耳际顾青芷也凑了过来学着老先生的模样，假意捋着胡须同谢瑶光一块夸赞起绿珠的画和字。她们三人有说有笑的然而一旁独自饮茶的徐夫人在徐天月的陪同下目不转睛地盯着谢瑶光手里那张宣纸。

刚刚她瞧见了那画上无论是字和画都像极了她当年的笔法，似有故人在眼前。徐夫人的目光不由落在了仍旧在提笔作画的绿珠身上，深吸一口气移步走了过去站在一旁悄悄地看着绿珠，仿佛是想从绿珠的眉眼中窥探出什么来一样。

显然谢瑶光也瞧见了徐夫人的举动，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察觉到有人正在看着她们，徐天月警觉地抬首恰好对上谢瑶光那双含笑的眸子，她目含警告地剜了谢瑶光一眸继而移步挡住了谢瑶光窥探的视线。

瞧她如此谢瑶光也没多说什么，移开目光看向书案上的其他诗和画作。手痒的顾青芷问宫女要来了纸笔也写了一首诗，还不忘揣着谢瑶光也来一首能够艳压众人的诗出来。

“我技艺生疏多年，我觉得还是不要拿出来献丑吧？”坐到一旁坐下后谢瑶光温声道了句。

闻言顾青芷睨了她一眸，“我都写得，你如何写不得一首诗啊。又不是要你作十首。”

实在是拗不过顾青芷的请求，谢瑶光拿起笔思索一番后在纸上写了四句诗。等她一写完顾青芷迫不及待地把纸拿了起来，朗声念道‘东篱菊开邀陶令，金蕊流霞散幽葩。求得与君同杯饮，且把金樽倾江海。’

“你这诗是写来糊弄我的?”念完之后顾青芷忍不住哂道。

“这也怪我?你只叫我写诗又没叫我写得多好……”闻言谢瑶光挑眉轻笑一声，“再说我早就说过来近年来多有生疏，难登大雅之堂。”

听她这么一说顾青芷颇为无奈但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目光又转回到徐夫人身上，恰逢这个时候绿珠刚刚好写完手头上最后一首诗抬头的一瞬间对上了徐夫人目露震惊的眸子。看着她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些什么，如果不是顾忌还有旁人在场只怕要做出些什么事来。

见其如此谢瑶光勾了勾唇，莞尔走到了绿珠身边柔声道：“绿珠，你这字写得挺不错。”

“嗯，是我母亲教我的。她十分喜欢钟繇的字。”闻言绿珠转过身来看着谢瑶光折膝一拜，语气柔和。

“你母亲姓什么?”一旁的徐夫人忍不住出声询问，沉默半响见绿珠疑惑看着她连忙改口轻声道：“姑娘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你的字很像我一位故人的字。”

话落耳际谢瑶光疑惑看向绿珠，“原来世间还有这般巧的事么？绿珠我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母亲也喜欢钟繇的字。”

“家母早亡而且临终前交待我不必同任何人提起她。至于亡母姓什么……她姓杨其余的请恕我不能说。”话止绿珠朝徐夫人一欠身，语气和缓。

听得杨字以后徐夫人眼中的震惊之色越发浓重起来，目光含泪地看着一脸淡然的绿珠。

“母亲?”

“徐夫人?”

谢瑶光和徐天月同时开口唤了一句。话落二人彼此对视一眼又各自错开。

“抱歉是我失态了。绿珠姑娘你母亲把你教的很好。等你有空了那不能来徐府找我?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想到旁边还有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徐夫人努力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压低了声音道。

闻言绿珠本来是有些疑惑的但是在谢瑶光的暗示下，点了点头同意了徐夫人的请求。一旁的徐天月把眼前的场景看得分明直觉告诉她谢瑶光恐怕又在算计什么。想到远走他乡的苏琬，徐天月忍不住一叹看向谢瑶光的眼神中含了一丝恨意。

对此谢瑶光并不在乎，只是柔和一笑。

此次的赏花宴一举夺魁的是谢瑶光那位好友绿珠，场中的一众贵女在看了她的作品后都赞不绝口，就连景熙公主也对她的作品颇为欣赏问了好几次绿珠师从何处但是绿珠给出的答案都是她母亲教的。

宴会终于在日暮时分散去，喜欢花卉的得了自己想要的花，那些好看的画作写的诗全被谢瑶光收走等到合适的时候再拿出去售卖，光是花卉上就已经筹集了上万两银子。逐一记录在册后交给了景熙公主保管。

在将景熙公主送走了以后，折身回来的谢瑶光看见了站在不远处徐天月，喟叹一声缓步走了过去。这是她自从上次苏琬离京一年后第一次见到徐天月，听说萧翎雨出门远游去了不在京中。

“徐小姐。”谢瑶光目光淡然的唤了句。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我母亲素来良善待人，你……不必去算计她。”闻言徐天月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你若算计我母亲，我绝不会轻易饶过你。”

闻言谢瑶光挑眉不以为意的哂笑一声，“徐小姐，你这是在威胁我?不过没关系，迟早会有这一天的。徐夫人是个好人我不会去害她的，你尽管放心。只是有些旧事啊，可不是你说忘了就能忘了的，告辞。”

把话说完后谢瑶光转身就走，留下徐天月一人站在花丛中目露疑惑地看着谢瑶光渐行渐远的背影。

半响之后听得她在背后喊了句，你当初是不是就给苏琬设计好了一切。话落耳际谢瑶光并没有回头反倒是加快了脚下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