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尚书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主子。”烟兰大清早就起来了，可打开门，夜倾城却已经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

“明日就是祖母的生辰是吧？”夜倾城问道。但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她的这句话向对自己说，又像是对烟兰说。

烟兰低声回答：“是。”

“我来服侍主子穿衣服吧。”烟兰拿起衣架之上的外衫。

“收拾收拾，是该给祖母请安了。”夜倾城点头。

“大小姐。”

就在这时，风竹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道：“这是三小姐送来的，说是给大小姐赔个不是，那日是她无意冲撞了大小姐，今日早早的就起来给大小姐煮了一碗莲子粥，说是大小姐给老太太请安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倒不如先吃一碗垫垫肚子。”

“夜青宣？”夜倾城皱眉，看了烟兰一眼，烟兰会意，接过了风竹手中的碗：“你先去吃饭吧，这里我伺候。”

“是。”风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离开了。

“小姐为何要一个府内的人当大丫鬟？”烟兰不解的看着风竹离开的背影，说实话，这个风竹也还算老实本分，不像之后送来的那些，一天就是偷偷摸摸的，不知道还以为这宛风居是一个贼窝呢！

不过风竹再老实本分，那都是府里的人，让她当大丫鬟，多少还是有些不安全。

“你看得出来她有什么不同吗？”夜倾城问道。

“比这府里那些不规矩的，好了许多。”烟兰回答。

“这样一个人，不是最好吗？”夜倾城淡淡的道：“去看看那碗粥吧。”

“是。”烟兰拿起一根银针，放在粥里，拿开之后却是没有变化，她把银针给了夜倾城，夜倾城接过，点了点头

“继续。”

语闭，烟兰又拿出了一根银针，但是针头却是红色的。

再放进去拿出来时，银针的红色部分已经恢复了常色。

“是慢性。”烟兰轻声道。

“什么慢性？”门打开了，是红夭。

夜倾城见红夭来了，笑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来看看这里面是什么吧。”

“这粥？是为大小姐准备的？最近的大厨房怎么会这么殷勤，看时辰，各院的主子说不定都还刚刚起床罢了。”红夭拿起了那碗莲子粥，认真的看了一眼，又拿起了一旁的勺子，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也不嫌弃的吃了一口道：“味道不错。”

“哼。”烟兰看着红夭淡定的样子，不服的哼了一声，不耐的道：“就知道吃，也不快说说什么毒。”

“一日神。”红夭又吃了一口，道：“就是味道淡了点，没有遮掩住这毒药的味道，吃起来影响整体的味道。”

“一日神？是什么？”烟兰对毒药什么的并不了解，只能问红夭了。

“是一种昂贵的毒药，吃了的人不管什么病，都会瞬间变得神采奕奕，但过了一日之后，那人就会暴毙而亡。”夜倾城先说了，她在天机山学艺多年，这些毒药还是知道的，只是终究不是像红夭那样的高手，不能立马分辨。

“就是它了。”红夭从烟兰手里拿过那根红色针头的银针道：“这‘赤云针’只能用一次，我也不多，下回注意点用，不必浪费在这种不必要的东西上，直接倒了就是，反正不管是不是有毒都得给它扔了。”

“小蹄子！你这银针我明明看见你用一小个梳妆盒那么多，怎么就一根就跟我急眼了！”烟兰看着红夭继续吃着碗里的莲子粥，肚子不禁有些饿了，可等厨房送来吃的还有些时辰，只能看着红夭一个人在吃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小心毒死你！”她没好气的道。

红夭不在乎道：“怕什么，这种毒都你毒死我的话，我之前那些上不都白受了，还有那些毒虫毒蝎，我的肉不是被它们白吃了啊！”

红夭这话一出，夜倾城和烟兰都沉默了，只有红夭一个人无所谓的样子。

红夭其实不是最早在‘莫测’的人，相反，她是最后来的一个，却能登上“十二姬”的宝座之一，除了她的能力之外，有的还有她的无畏。

她原本是江湖出身，她的父亲母亲也都是江湖人士，但是因为得罪了大人物，就被屠了满门。

仇家为了报复她一家，便将只有八岁的她抓来，炼制成毒人。

她每天吃的是毒虫，但她每天也被毒虫吃着。

八岁的姑娘能有什么本事？被关在一个满是毒虫的屋子里，她只有被吃的命。

但是那些人永远都会留她一口气，也不给她饭吃。

她看着那些毒虫吃自己的肉，渐渐的也学着那些毒虫，吃那些毒虫的肉。

随着年纪的增长，她变成了一个忘记了感情的怪物，也成为了一个罕见的用毒高手，因为她，那些人成为了一方一霸。

直到最后那些人得罪了“莫测”，夜倾城带人剿灭，在毒虫坑里面，她看见了红夭像一个孩子一样对自己笑着，嘴里还有动着的毒虫，她咬了几下，就吞了下去。

她的认知还是八岁那年的事情，所以她分不清善恶，也不知道什么感情。但是夜倾城看见了这一副场景的时候，她便决定了，这个“孩子”，她该让她看一看这个世间的一切美好。

后来来到“莫测”的红夭，渐渐学会了为人处世，学会了感情，学会了什么事是对的什么事是错的，也懂得，自己的事情要是被世人知道的话，一定会识她为怪物。

她或许会被烧死。

红夭的往事夜倾城和其他人都不愿提起，不好提起，只有红夭，提起时什么都不在意，也不在乎。

但每次这样，夜倾城都觉得莫名的悲哀。

“吃完了。”红夭用袖子擦了擦嘴，没发现夜倾城和烟兰的沉默，笑着道：“要是在放一些莲子就好了，这个太清淡了。”

烟兰看她这个样子，只能无奈的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一会儿叫大厨房的给你做，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那可是你说的。”红夭笑了，像和夜倾城第一次相见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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