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纤贵君便是你佐家之子?”张睿问道。
佐芙冷笑一声,“不错,纤贵君原名佐纤陌,乃是我佐家族长之子,也是我的亲大哥,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日的血光漫天,而我躲在密室里,亲眼目睹了我的族人一个个死去。”
“这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为何天师与新帝相伴相生这个说法,我们凤仪中人无人知晓?”张睿问道。
佐芙道:“当初欧阳宛清这个贱人,也就是当时的帝后不知从哪里请来一位修道之人,说以生母之血血祭,便可阻止帝星临空,再以噬魂鞭抽散新帝魂魄,便可切段天师与帝星的联系,自此之后便可破碎帝星与天师相伴相生的传承。”
张睿心中大骸,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妖他见过,可都没有这件事来的让他惊悚。
“所以,最终纤贵君被献祭,那刚刚出生的小女孩被活活抽散了魂魄是么?”
佐芙终归没能忍住,泪水一点点的滴落下来,她很小的时候她的大哥就特别宠爱她,她大哥进宫后还总是跟她说他很幸福,结果呢,被自己最爱的人活活烧死,连点灰烬都不曾留下。
她始终记得,她被送走时,她大哥告诉她,心死了,再怎么烧也不会痛了。他还告诉她,他死了,若是能换来她们的生也值了。
最终,她佐家存活了百余人,可佐家的人却全都将他忘了。将他的仇忘了,将他的恨忘了,就连他的存在都忘了。
佐芙道:“是的,不仅如此她还用边境十余城请赤黁国师携忆水剑来到凤仪,让凤仪的人将这所有事情忘的干干净净,更将所有人将天师与帝星相伴相生的传承忘的彻彻底底。不过再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自那日献祭后,旧星不落,新星不起,五洲还是她景贤帝的天下,可也是那之后天灾**不断,我本以为是老天在惩罚她,心中本是极其快意,但看着百姓们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我才发现跟整个凤仪比起来,这些个人恩怨都来的太小了,我们佐家对外便是犯了谋反之罪,被贬为庶民,大多人都对我伍家避而远之,但虽经历忘往昔,族人们的心还是未变,多年来,一直行善积德,走到哪里便帮到哪里,也终归将我伍家的积蓄散了个干净。正在我伍家濒临绝境之际,女帝突然颁发一系列惠民律,这才让我伍家百余口人有了些许活路,此后几年,百姓生活越来越好,我便劝哥哥不要将此事透露给族人,放弃复仇的想法,毕竟我伍家经历巨变,族人不过百人,与帝权做对只会为我伍家带来灭顶之灾,哥哥也明白其中道理,不曾多言,只是自此以后便不知去向。”
张睿走上前坐下,此刻他心中是敬佩的,他不认为佐芙在说谎,对着一个陌生人编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谎言实在太不明智,为了国而舍小家,听似简单,但在这灭门之恨面前,还能如此大义,着实令他倾佩。
“我可以帮你什么么?”张睿道。
虽然有很多地方他还是不明白,但却不想多问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商人,虽自己的爱人是凤仪的摄政王,但他想这事跟凤九离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毕竟天下人都知道凤九离是帝后嫡出。而且这种帝王密事,他一个普通百姓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他真希望此刻就赶紧忘掉。
“你还要帮我?”佐芙一惊道。这个秘密压在她心里太久了,不找个人吐出来她都快要发疯了。今日听闻女帝逝世,她狂喜之下对一个陌生人吐露出这个秘密,瞬间便觉得轻松了,她也不怕张睿去官府告发她,毕竟十八年前那场大雨,将所有人的记忆冲刷了个干净,张睿去说别人也只会当他神经病,但张睿反而要帮她这个乱臣贼子,这倒是在她意料之外。
“怎么?芙娘不需要么?”张睿轻松道,仿佛刚刚佐芙所说一切他都不曾听到一般,“我看青衣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看芙娘家中情况,怕是再过两年也不见得能送她去入学吧。”
佐芙神色凝重,望了望紧闭的门,她似乎看到那个每日跟着她吃清汤面的小女孩,半晌过后,她道:“公子既然是为商之人,芙娘恳求公子,收留我们母女,不求多少金银,只求你送青衣入学,为我夫君修葺墓园便可,芙娘别的本事没有,机关要术深得族母真传,任公子取用。”
“机关要术?”张睿疑惑道:“我只是为商,看中的是你这饰品的雕工,至于你说机关这些,我倒是不知何用!”
“雕工只是机关之皮毛,任何机关制品都需要雕龙刻凤,予以美化,更何况我伍家以前为凤氏效力,所制用品皆须力求完美。至于机关要术有何用,公子请看。”佐芙说着,一指椅子旁边的一块雕刻的十分精美的木头把手。
随后她将那把手轻轻一按,随着咯吱咯吱一顿声响,墙壁里侧便微微上移,一张看似陈年旧桌的实心木桌,便摇摇晃晃的伸了出来,随后她又将那桌上的凸起轻轻一按,一套擦拭的及其干净的煮茶工具便浮现出来,一个茶煮,一个小型茶灶,四个茶杯。
她拿起其中一个茶杯,放在手中轻轻抚摸,视若珍宝,“洛儿自小爱茶,这套茶具还是我卖出第一件饰品时为他买的,他当时高兴坏了,拖着病体也要起来煮茶,我拦也拦不住,最终我还是假装生气他才躺回去让我帮他煮,煮好之后他竟嫌我煮的茶难喝……”
佐芙说到这里,眼中的温柔的微笑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伤痛,“只是可惜我如今茶艺娴熟,他却品尝不到了。”
忆起往事,佐芙眼中泪水萌动,张睿感受到她的哀伤,想起他和凤九离如今的处境,也被她周身萦绕的伤痛所感染,两人半晌对坐无言,眼眶微微湿润。
片刻后,佐芙用力的眨巴了下酸涩的眼睛,道:“公子稍坐,我去为你烧水煮茶。”
说完佐芙便起身准备走,张睿忙道:“这怎么使得,这是你夫君心爱之物,我怎可取用。”
“公子就当帮洛儿品一回如何?”佐芙说完,也不理张睿的为难之色,便径直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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