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 第639章 自嘲的推断

  对于天地的感悟，如同在揣摩天道，那并非是生灵们可以窥视的存在，就算仙族，也没有与天道抗衡的资格。

  久远的洪荒，带着神秘而苍凉的气息，淹没在岁月的长河，却留下了无数的传说与一些可怕的生命，比如真灵，比如凶兽，比如仙帝那般的能者。

  可是洪荒时期所发生的那次四族大战，却再也没人能得知真相。

  推断着东西两州之上相同的青石台，栗天再次陷入了沉吟，最后得出了一份令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推断。

  洪荒之时那场四族大战之后，人王寿元不在，踏入轮回，妖皇陨落，尸骨无存，魔祖被封印在未知的空间，而仅存的仙帝遭遇重创，自此再没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四族大战后，四族之首均都落得个悲惨的结局，而后便是天息境的出现，那处四方之地中心的巨大漩涡，要是不叫做天息境，而是换个名字，栗天认为最好的叫法，是一处空间漩涡，或者空间裂痕。

  古怪而巨大的漩涡，没有依附任何东西，就那么怪异地出现在天地之间，如果天息境当真是一处破裂的空间所形成的空间裂缝，那么这处破裂的空间，或许就是被四族之首在洪荒大战之时的厮杀所形成。

  惊人的推断，自此被栗天停下，那种可以波及空间的战斗，已经不是他所能想象的存在了，不过这番推断只是他自己的猜测而已，可当不成真相。

  静立在青色的石台上，栗天低头看了看脚下一道道浅浅的裂痕，那是这座青石台与东洲人族祭坛唯一不同的地方，而火芙蓉，就是从石台上那些裂痕中长出。

  感知着从裂痕中长出的几颗灵草幼苗，清瘦的修士对着狐王提出了想要在这石台上静修一段时间的打算。

  虽然说成是狐族的圣地，其实也就是一处用来静修与培育灵草的石台而已，狐王也不怕栗天将那几棵还未长成的火芙蓉收取，于是便大方地点头同意。

  既然静修，当然周围不可有外人打扰，同意了栗天的要求之后，狐王便与狼王离去，而后吩咐族人这段时间不许靠近石台。

  栗天对于这座青石台的好奇，并非是因为与人族祭坛一模一样，而是因为这两座石台的样式，太像下界魔源前那尊苍龙烛的烛台。

  燃烧着妻儿性命的苍龙烛，是悬在栗天心头的一份执念，当初的人族祭坛就在命泉坊市之外，周围人族的强者如林，他也没有机会太过仔细地观察，到了这西州妖界，自然不会放过仔细查看一番的机会。

  狼狐两位王者离去之后，清瘦的修士缓缓盘坐在石台的中心，并未静修，而是以单手抚摸着身边的一道裂痕。

  入手一股坚硬的感觉，在石台的表面上，仍旧如同普通石块一般，就算以灵识感知，都没有什么异样，只是一缕缕温热，却从那些缝隙当中不停的散出。

  随着坐在石台上的时间越久，栗天便能感觉到石台那些裂痕里散出的温热越多，而那些温热，也极为的普通，就好像这座石台被烈日暴晒了一天后，释放出的那种十分平常的温热。

  随着夜色的降临，栗天已经坐在这座石台大半天的时间，他也一直在以灵识细致地感知着身下的石台，石台上那些裂痕，甚至石台下的地表结构。

  或许与下界的苍龙烛台有着一丝莫名的联系，栗天如今也是在探寻，探寻着看似普通的青石台，当夜深之后，一种不同，也渐渐被栗天发觉。

  并非是什么奇异的存在，栗天已经将石台连带周围的地表均都以灵识感知了个仔仔细细，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之处，而那处奇异的地方，不是石台，而是从石台上那些裂痕中依旧散发着的温热气息。

  原本只是认为那种温热是被烈日暴晒的缘故，可是这都以至深夜，为何这座并非如高山一般巨大的石台，还挥发不光那些热气。

  毫无线索的栗天，最后只有将这种散发自石台的温热，当成了最后的希望，想要从中窥探出一份能验证自己推断的线索，或者说想要从中寻找到一份了解苍龙烛的真相。

  烛，一种平常的百姓人家都会使用，也十分常见的寻常之物，可是烛身与烛火，毕竟不是同物，无论是远古那尊以真龙炼制成烛身的苍龙烛，还是几百年前凝月以身化为的苍龙烛，燃烧的，都是栗天的本源火焰。

  放弃了对于洪荒与天地的推断，静坐在石台上的清瘦修士，再一次推断起自己的真正来历。

  烛身可以不同，不过烛火却是相同，以真龙炼化成烛身，应该无法封印与仙帝拥有相同实力的魔祖本源，那么也就是说，自己体内的本源之力，才是封印魔源的真正力量。

  难道灵魂中携带的那种惨白异火，是一种可以震慑魔祖的可怕存在！

  魔源，毕竟只是魔祖的本源之力，并非魔祖的本体，栗天也无法断定下界那处魔源漩涡到底拥有多大的威能，说成是以自己的本源封印没错，说成是以本源异火加上真龙的真身才将其禁锢也对。

  模糊而无用的推断，依旧无法断定出现在下界的魔源与魔祖本体的真正实力，也无法猜测出自身本源之力的来源，不过栗天却想起了被妻子盗走的那一缕异火。

  能将体内的异火分出一份后，自己还并无大碍，岂不是自身的本源，可以分化成多份？

  忽然之间，栗天眉峰紧蹙，若是如今自己身下的这座巨大的烛台，在洪荒时期曾经燃烧着可怕的巨烛，那么会不会自己体内的异火，是来自于洪荒时期？

  怪异的推断，令栗天再次陷入了沉思，最后清瘦的修士，却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

  如果当真四方之地每一座大洲上都存在着一座烛台，如果这四座烛台流传至洪荒，如果四尊洪荒时期的巨烛在封印着破碎的空间，那么这四尊巨烛，会不会与洪荒时期的四族之首有关！

  匪夷所思的推断，令栗天再度沉吟，如果自己的推断正确，那么自己的本源之力，难道是来自于那四族之首？

  人王轮回，仙帝闭关，魔祖被封印，只有洪荒妖皇，陨落在那次洪荒大战，其他三位可怕的存在还有迹可循，唯独洪荒妖皇，早已被悠久的岁月所埋葬。

  其他三族之首不可能成为异火的主人，那么就只剩下了无迹可寻的洪荒妖皇，难道，自己是那位至强存在所遗留在世间的残力，或是残魂？

  蹙起的眉峰，被嘴角的一丝自嘲所舒缓，漂泊在世间的阳魂，哪有可能是那种几乎是天地之中最强存在的残魂呢。

  匪夷的推断，再一次被栗天消散，并不相信自己与洪荒妖皇有关的修士，所依托的重要一点，是人身。

  今生附体重生之时，与前世在世之间，栗天都是一副人身，而不论是洪荒妖皇还是现在的三族之皇，都是纯粹的妖类，妖与人，终究相差太多。

  只是清瘦的人儿却忘了，他所谓的今生与前世，并未经历过轮回，今生不长，不足两千年而已，而前世更短，区区数百年时间，但是在下界魔源前被山匪二哥炼化出的苍龙烛，却是数万年前，甚至数十万年前的远古之事。

  若是一缕从远古游荡至今的阳魂，又该需要多么可怕的魂力，才能永世不散，才能不入轮回呢……

  散去了有些荒唐的推断，栗天再次望向身边的一道道的裂痕，那些存在于石台上的裂痕，看似不大，可是早已边角圆滑，仿佛被无尽的岁月磨砺，显得十分沧桑。

  古旧的烛台，不知是何时出现的这些裂痕，或许是那尊燃烧在洪荒的巨烛太过灼热，才渐渐烤裂了石台。

  始终推断不出任何线索的栗天，不由得有些胡思乱想了起来，那座人族祭天的祭坛上，可没有一丝的裂痕，难道是这尊出自妖族世界的巨烛太过可怕，才在燃烧的时候，曾经烤裂了烛台？

  洪荒最后的四族大战，天下已然四分，而西洲，便是妖族的世界，在这里的烛台之上，燃烧的，也应该是与洪荒妖皇有关的烈焰，或许是妖皇的一份本源之力，或许是妖皇的一份魂力。

  若是南北两州的祭坛上，也没有一丝的裂痕，唯独妖族祭坛上布满裂痕，那又是何意呢，看起来好像洪荒妖皇最为可怕与愤怒似的。

  不再属于推断的胡思乱想，为栗天带来了一份想要了解洪荒时期的渴望，真相，总是最为引人入迷。

  渐渐沉下了心神，清瘦的修士散开心中的猜想，也散去了感知石台的灵识，渐渐沉入了神识海中，而后缓缓催动出一缕缕神识之力，融入身下布满裂痕的石台。

  神识之力与灵识不同，无形无质，却更为敏感，那是以灵魂之力来感知世界的一种方式，或许，只有灵魂的力量，才能感知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

  随着神识的侵入，古老的石台上，那些裂痕中缓缓升腾的温热仿佛变化成一种苍凉而悠久的气息，心神宁静的修士，沉寂于空旷的神识海，融入到火焰巨人的体内，感知着自己灵魂所体会到的那份荒古气息。

  太过古老的灵魂，始终陷入沉眠，而这场沉眠，或许会因为熟悉之地的出现，被惊醒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