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屡欺骗世子后掉马了 第31章

  系统啧啧两声，“哎，我说你是不是破防了？”

  “好笑，我破什么防……”

  “破那位静文大公主的防啊。”

  话音未落，葱郁的古树之上突然乱箭飞射而出，直直朝海棠树下而来。

  几乎同一时间，府里的暗卫已经迅速出动，朝箭矢的源头而去。

  系统抖了抖屏幕，“刺、刺客？哪里来的刺客？”

  “那还用说，肯定是皇后的人了。”太子一死，相王无疑被推到了明面来，之前若还有虚与委蛇，这会儿只怕是李怀远同皇后已经撕破了脸面，皇后此举，要么是想直接杀他，要么就是想给他点教训。

  还记得之前她问李怀远是不是相王的人，他低头哼了一声道：“别胡说，我可是个纯臣。”

  还真是纯，都纯到皇后杀入府里来了。

  想罢，沈今禾脑海中倏地闪过一个念头！

  方才李怀远叫她退下应该是怕刀剑无眼误伤了她，而不是因为静文公主，他布防在府里的人手不少，加上他本人更是相当善战，其实沈今禾完全有机会溜之大吉。

  但她不能走，这种千载难逢的时机，她不能错过……

  沈今禾躲在一棵大树背后仔细盯着两拨人打斗。

  远远地，似乎有细微的拉弓上弦之声，只一瞬间的思索，沈今禾就转身朝李怀远的背后撞了上去。

  箭矢如白虹贯日，“嗖”地一声，没入她左肩，鲜血层层渗透出来，片刻将衣襟染红了大半。

  似有一把尖锥刺入骨缝，一种难以形容的刺痛感瞬间从左肩蔓延至整个身体，她难以支撑地倒在地上。

  李怀远原本与刺客过招正占上风，结果被人狠劲儿一推，差点撞上那人的刀尖不说，还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箭矢划破衣料，擦伤了右臂。

  他正要转过身大骂，是谁这么蠢！

  却一眼看见倒在地上中的女子……

  他猛然瞪大双眼，瞠目结舌，哆嗦着弯下腰扶起倒在地上的人，竟全然忘了与刺客搏斗。

  还好陵光在跟前护着他，府里暗卫也不在少数，对面的箭雨逐渐停了下来，想必是刺客已经全部被李怀远的人解决了。

  想来有些滑稽，上一次在皇家寺院，这一群人曾坏了沈今禾的谋划，而这一次却意外做了她的垫脚石。

  显然系统也没反应过来，明明上一刻还正被它调侃的人，怎么下一刻就倒在了血泊里……

  故而屏幕上映着一个大大的惊恐表情。

  “完了完了，你、你竟然毫不犹豫就替李怀远挡箭，该不会是真的爱上他了吧？！”

  沈今禾瞥了它一眼，得逞地笑了声。在掖庭的时候，曾陪着王孙贵女们学过骑射，虽不精，却也能看清形势，方才那一箭，就算她不挡，也根本就伤不到李怀远。

  反倒是她故意扑上去挡的那一下，打乱了李怀远的路数，将他陷于危险之地。

  系统恍然大悟！无比震惊道：“你故意的？！你这个女人也太狠了，对自己狠，对李怀远更狠，你知不知道方才你力道再大一丁点，李怀远胸口直接就撞到那个刺客的刀子上了。”

  沈今禾自知有愧于李怀远，但这样难得的机会，她实在不忍放弃。

  见她抿着嘴皱眉，系统又安慰道：“我也不是说你这样替自己谋划不对，只是这事儿万一有一天被李怀远发现了，他真的不会杀了你吗？”

  沈今禾已经疼得没有力气思考了，心想真到了那一天再说吧。

  这时李怀远终于缓过神来，将人打横抱起，朝最近的屋子飞奔而去。他的面色铁青，薄唇更是隐隐发白，抱着沈今禾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说实话，这一点沈今禾有点没想明白。

  按说她一个小小奴婢，肩伤又不至死，他何必表现出这番惶恐之色？

  还没等她悟出个所以然来，医官就已经大步跑着来了，他虽累得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等一的干脆，忙不迭取出刀具和布包，开始消毒止血。

  沈今禾以前是个惯会忍受疼痛的人，却不知道原来处理箭头会如此钻心地疼，竟然连麻药也不太管用，手心额头满是冷汗。

  李怀远让她用力抓住他的手，她也顾不得礼仪，指尖深深嵌入他手背，勒出道道红痕。

  “世子，我、我……”她断断续续地喘息着，身体止不住地抽搐。

  他俯下身子将耳朵凑在沈今禾唇边，熟悉的雪松香传入鼻息。

  “看在我为您挡箭的份上，能不能把、把卖身契还给我。”

  她知道话一出口，李怀远断然不会拒绝。果然，他毫不犹豫道：“好，我这就叫人去取，你先别说话。”

  因为医官要拔箭了。

  突然一股莫大的恐惧萦绕在沈今禾心头，她死死拽住他的衣袖，用力摇了摇头。

  “我这一生最渴求的，就是恢复自由身，想亲眼看到卖身契……再死……也能心安。”

  这一刻她的情绪也不全然都是假的，虽然深知箭伤不会致命，但只有自己真正走到这一步，才知道内心的恐惧感是完全无法掩饰的。

  卖身契很快就被府里的管事呈了上来，李怀远当着她的面，将它放在烛台上燃烧殆尽。

  看着那个束缚了自己十几年的身契化为灰烬，飘零在空中，沈今禾的眼泪不由自主地一颗颗滑落，尽数跌在玉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