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市长 第十章 求助无门

第十章 求助无门

江州市第一人民医院，骨科。

苏晴是天亮时才冲到这里的。她一夜没睡，坐了最早一班的绿pi火车，又从火车站一路跑到了医院。

走廊里那gu刺鼻的消毒shui味，和印刷室的油墨、溶剂味混合在一起，在她空空如也的胃里，搅起了一阵阵更剧烈的、令人作呕的酸shui。

她的母亲王秀莲正蹲在手术室的门kou，tou发花白，像一尊被chougan1了jing1气的雕像，一夜之间就彻底垮了。看到苏晴，她“哇”的一声，哭得更凶了：“晴晴！你爸他……他……”

嘎吱一声，手术室的灯灭了。

一个满脸疲惫的医生走了chu来，摘xiakou罩：“家属？”

“医生！我爸怎么样了？！”苏晴冲过去，抓住了医生的白大褂。

“命是保住了。”医生面无表qing地摇摇tou，显然对这种工伤司空见惯，“但是……”他比chu三gen手指，“中指、无名指、小拇指，全没了。轧得太碎了，接不回来。”

苏晴的shenti晃了一xia，被她母亲死死扶住。

医生像是在xia判决书，继续说：“病人失血过多，加上是机qi绞伤，污染严重。这几天是gan染gao危期。你们家属要zuo好准备，要用最好的抗生素，最好的营养……这些，”他指了指楼xia的缴费chu1，“都要钱。”

钱。

苏晴的脑zi，被这个字狠狠地砸了一xia。

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拎着一个廉价的shui果网兜，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他大约五十岁，满面油光，ding着一个醒目的酒糟鼻，ting着将军肚，shen上的的确良衬衫被汗shui浸得半透明。

“哎呀，嫂zi，”他看都没看苏晴，“老苏怎么样了？”

“李厂长……”苏晴的母亲王秀莲像老鼠见了猫，本能地哆嗦了一xia，“手……没了……”

“哎呀！”李厂长李chun生重重地一拍大tui，脸上却没半dian悲伤，“我就说嘛！老苏这人，就是不守规矩！昨晚开工前，我还开会qiang调，‘安全第一’！他就是不听！”

他从那个散发着酒气和烟臭的公文包里，掏chu了一张早就打印好的“事故报告”。

“嫂zi，”他把报告“啪”地一xia，拍在王秀莲面前的长椅上，“厂里研究决定了。”他故意清了清嗓zi，一字一顿地念：“这次事故，系工人苏XX，‘严重违反’cao2作规矩，为了抢时间，‘擅自’将手伸ru机qi，导致受伤。”

“结论：‘责任自负’。”

“你胡说！”苏晴的yan睛“噌”的一xia红了，“那台机qi！三个月坏了五次！我爸打过多少次报告！是你们！是你们不肯花钱修！！”

苏晴以前放假在厂里帮过工，她对那台“杀人”的机qi印象深刻！

“哟？”

李chun生这才斜着yan睛打量起苏晴。

他看到了苏晴那shen沾满油墨的老气ku装，但目光更穿透了这shen伪装，看到了她那张即便在绝望和憔悴中，也漂亮得过分的脸dan。

“你就是……老苏那个gao材生女儿？”

他笑了，一种了然的笑。

“小苏，是吧？我听说，你在市政府上班？”

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像是在拉关系一样凑了过来，一gu酒气pen在苏晴脸上：“小苏啊，咱们都是ti制nei的人，就别说外行话了。”他拍了拍苏晴的肩膀，“厂里现在效益不好，”他压低了声音，“这赔偿款，一分钱都拿不chu来。”

“你们要是不签字，”他指了指那份报告，“那就an旷工chu1理。到时候，你爸那dian工龄、退休金，可就全没了！”

这是赤luoluo的威胁。

苏晴的shenti在发抖。她那dian政法系的法律知识，在这一刻，在李chun生这套liu氓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