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章
紀元578年,秋末。
夜se如墨,山林濃霧重重,只有山腰那座舊茅屋還亮著孤燈。車燈消失在樹影深處,鳳京皇宮裡萬家燈火,這裡卻與世隔絕,彷彿與凡塵所有喧囂斷絕關聯。
翟沁雪單人步xia自動駕駛車,順著石徑行過八卦石陣。每一步腳xia泥土冰冷、chao濕,和她此刻心qing一樣沉重。她緩緩脫去外袍,毫不猶豫地解開全bu衣wu,在夜sexia將一shen尊貴卸xia,只留xia冰涼與脆弱。赤luo著shen體,額首貼地,雙膝著泥,額頭與手背都沾滿loushui與泥塵。
「弟zi沁雪,叩見玄覺zi大人……」
茅屋內燈影搖曳,一縷輕煙穿過紙窗。門吱呀一聲自動開啟。玄覺zishen穿古舊長衫,白鬚垂xiong,眸光在幽暗燈火間如古井無波,既有dong徹人心的威懾,也有說不chu的寬容。他俯視著地上的女帝,只點點頭。
「你又來了。起來。」
翟沁雪伏地片刻才敢抬頭,她沒有立刻站起,只是雙膝行至屋簷xia,小心翼翼將shen體匍匐得更低:「弟zi知shen份尊貴,但在大人面前,不敢有一絲僭越。唯有以最卑微之軀,示我敬畏。」
玄覺zi微微一笑,手指捻鬚,並未多言,僅僅將手中的拂塵一揮:「你有心如此,亦算不負我這番苦心。講吧,這次遇到什麼難事?」
「國師,玄鳳國立百日,新政初成,各地百姓擁dai,天xia氣象一新。我日日審朝,夜夜批卷,雖累但心安。然而——」翟沁雪語音微微顫抖,雙yan低垂,「五大元老功gao震主,名義上效忠,實則各懷鬼胎。有人結黨營私、有人暗自聯絡外國勢力,若只靠dao義gan化,恐難久安……弟zi不知如何制衡,怕一旦動手,又傷國本……」
她話音未落,玄覺zi已緩緩搖頭,長歎一聲:「你這般憂慮,還記得我當年如何助你過關斬將,奪得天xia否?既然權力已歸於你手,還怕什麼舊人?」
翟沁雪微微顫抖,赤luo的shen體在冷風中泛起細細雞pi疙瘩。她明知國師心狠手辣,每一句話都帶著命運的重量。「大人,弟zi……不敢妄動大義,只怕百年基業毀於一旦,求國師指點迷津。」
玄覺zi靜靜望著她,緩緩繞到她shen後。手掌落在翟沁雪的光luo脊背,力dao輕柔卻又帶著不容拒絕的掌控。夜se裡,這畫面既羞恥又詭異,宮中至尊此刻卻像一個無助的女孩。
「你心有慈悲,卻未必能保天xia太平。」玄覺zi輕聲,手指順著她脊梁骨劃過,「那些元老若非一一剷除,終有一天會把你從這王座上拖xia來。要記住,真正的權力,不是賜予,而是奪來的。」
「大人……」翟沁雪顫聲,「他們是我倚重的舊臣,若xia手太狠,必惹天xia震動。難dao真要一個個剷除?」
玄覺zi低頭,聲音更冷:「你今日能坐在這裡,是誰把那幾個皇叔、太傅、丞相一夜之間送進黃泉?人心不足蛇吞象,世dao只信強權。仁義,只是你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