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儿才不凶 第90章

  稍稍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他放下手中的活，去后院找叶安简单说了几句。

  留下顾小小一个惨兮兮的小孩焦急等待。

  “我陪你一起去吧！”叶安有些担忧。

  “不用了，你留着看店吧！”

  顾宏跟着顾小小往出事的破庙跑去。

  一路上，顾宏的心情十分沉重，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曾经让他失望透顶的父亲。

  当他们赶到时，顾大河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头上的血窟窿还在往外渗血。

  顾宏看到这一幕，心里猛地一震，那一瞬间，怀疑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心痛。他从未想过父亲会伤得如此之重。

  顾小小扑到顾大河身边，哭喊着：“爹爹，大哥来了，你醒醒啊。”

  顾宏缓缓走上前，看着生命垂危的父亲，心中的恨意和伤痛交织在一起。

  他曾经恨顾大河的软弱和不作为，恨他任由张翠平陷害自已，让自已不得不去参军，过着艰苦的生活。但现在看到顾大河这般模样，他又感到一丝后悔，后悔自已曾经对父亲的冷漠。

  顾大河费力地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顾宏的那一刻，眼中艰难地闪过一丝欣慰。

  他的声音极其微弱，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阿宏，你来了。爹对不起你，这些年让你受了太多苦。”

  顾宏别过头去，不想看顾大河的脸，可心中的情绪却如波涛般翻涌难以平静。

  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一方面是过去长久积累的怨恨，另一方面则是眼前父亲这惨不忍睹的模样让他心生怜悯。

  顾大河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阿宏啊，我不行了，没办法补偿你了。”

  “你先别说了，我带你去医馆。”顾宏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慌乱。

  “没用的，这是我的报…应。我还有个心愿，阿宏你…能答应我吗？”顾大河每吐出一个字都显得无比艰难，仿佛随时会断气。

  顾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小小他很可怜，爹不疼娘不爱，我也从未好好关注过他。他娘嫌弃他是个小哥儿，对他从来没有好脸色。

  阿宏，爹知道自已错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爹还是求你一件事，帮我照顾小小。他还小，没有了家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大河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脸色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顾宏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顾大河的请求，他恨张翠平，也恨过顾大河，而小小又是张翠平的儿子。

  顾小小拉着顾宏的衣角，哭着说：“大哥，你救救爹爹吧，以后小小会很听话的。”

  顾大河望着顾宏，眼里满是祈求：“阿宏，算爹求你了，就当爹这辈子最后求你这一次。”

  顾宏紧紧握着拳头，骨节泛白，内心陷入极度的挣扎。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他的。”这是顾宏为了让顾大河安心，其实他心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小。

  顾大河眼角滑下一滴泪：“谢谢你阿宏，爹走了以后，小小就只有你这个依靠了。”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两个儿子的手说道：“小小…你要听大哥话，好…好长…。”

  话未说完，顾大河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眼睛也缓缓闭上。

  “爹！”顾小小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顾宏身子一颤，也红了眼眶。他转过头，看向顾小小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望着已经没了气息的男人，顾宏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过去与顾大河相处的画面。

  小时候，顾宏也曾依偎在顾大河怀里，听他讲故事。那时候的顾大河，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对他充满了关爱。

  可后来，随着张翠平的到来，一切都变了。顾大河忙碌，总是忽视张翠平对自已虐待。顾宏想起自已曾经无数次渴望顾大河能站出来保护他，可每次都失望而归。

  等顾小小哭得嗓子都哑了，顾宏才冷冷地开口。

  “我们把爹带回家。”

  顾宏背着顾大河的尸体，顾小小跟在后面，回了豆腐铺。

  “这是怎么回事？”叶安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顾宏放下顾大河的尸身，找了一块干净的布，把顾大河的脸盖上。顾小小一直守在顾大河的身边，不肯离开。

  “安哥儿，你帮我照看下小小，我先出去一趟。”

  顾宏先去了县衙报官，再去棺材铺定了个位子，回去把顾大河送到停尸堂。

  叶安看着顾宏忙完一切，坐到顾宏身边，他知道顾宏心里苦，需要有个人倾听。

  顾宏这才慢慢和叶安讲述了一切。

  “顾大哥，一切都会好的！”叶安心疼地抱着顾宏。

  他知道顾宏心中的痛苦和矛盾，也知道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小小。

  “顾大哥，你打算怎么办？”叶安问道。

  顾宏沉默了片刻，说：“我不知道。我恨张翠平，也恨过顾大河。顾小小虽然是无辜的…但也答应了爹…”

  叶安握住顾宏的手，说：“顾大哥，你不必给自已那么多压力，既然你放心不下又不能正常面对小小，就让我来照顾他，你就当家里多了一个人。”

  顾宏看着叶安，心中感到一丝温暖。他知道叶安是为了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