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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千岁 郎君千岁 第74节

作者:水上银灯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31 19:52:06 来源:免费小说

  第63章 结发

  路途遥远, 他们从长安城出来便一路南下, 卫衣撩起帘子, 看着路上的青山绿水, 云彩飘飘, 转过头来问她说:“繁缕, 想去看看你爹吗?”

  繁缕先是愣了愣, 她忽而想起这里离江陵不算远,有点期冀问道:“啊,不会耽误行程吗, 现在就能去吗?”

  卫衣点了点头,说:“嗯,没事, 并不算远, 不过不能过多停留。”

  繁缕低头犹豫了一下,而後抿了抿唇角, 说:“那便去吧, 我就想看看他的样子, 再去看看我娘的坟, 该去祭拜一番的。”

  翌日, 一大清早就起了, 山竹驾车前往江陵,卫衣忽然想起了他在晋州名下有一间花楼,在长安赌坊酒肆不是没有, 但那些早在他离开长安的时候处理好了。

  这个青楼还是一时兴起, 用来收拢情报所用,他想着什麽时候处理一下,不过也没什麽干系,一直是有安排其他人打理的。

  镇子静谧,这只是江陵的一个小镇子,而她家境当年也算是衣食无忧,後来更因为爹爹被大户人家的管家赏识,而被举荐到了铸剑山庄,给里面的人看病问诊。

  後来爹就娶了长得很漂亮的女子回来,年轻又好看,还很会打扮,听说是那是那抓山庄里出来的侍女,养的和富户人家的小姐没什麽差别,偏偏就看中了她爹这个鳏夫。

  繁缕的日子说不上好不好过,就是年轻漂亮的继母不喜欢她,尤其是听她爹说,绣雪长得和她娘一样好看的时候。

  有了小弟弟之後,爹也对她不那麽关心了,总是抱着他的儿子在堂里溜达,逢人便夸自己的儿子长得有多好。

  “想什麽呢,叫了你好几句也不应,要不要喝些水,看你嘴唇有些干。”卫衣正拿了水囊递给她,这路上并不是那麽轻松,不怎麽停歇的。

  繁缕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抿了抿唇,低言说:“也不知道爹和後娘,怎样了?”

  “你希望他们怎麽样?”卫衣很多事情形成了习惯,问一件事非得要问的清清楚楚,还要清楚这个人心里怎麽想的。

  繁缕如实回答说:“说不好,我私心自然不想他们一家三口过得有多好的,那明明是我的家呀。”繁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黯然,她和她娘都可以被人取代,哪有那麽重要。

  卫衣还能体会一下这种心情的,开口道:“别想了,应该快到了,你不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可是,繁缕并没有衣锦还乡的喜悦,而是一种莫名的紧张与悲伤,她竟然在畏惧这里,畏惧回到故里。

  白家药堂很好找,就在西街口,这里也算是个看热闹的好地方,前面是药堂,後面的木楼是他们居住的地方。

  马车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卫衣抬手给她戴上了帷帽,繁缕抬了抬头,挽住了卫衣的手,她近乡情怯了,踟躇了一下,被卫衣拉着,才抬脚走进了白家药堂。

  没有二娘在堂内指使夥计扫地,当初碾药的小学徒也换了人,房子也老旧了许多,药格上的药名也重新用朱笔描过,物是人非。

  夥计上前问道:“二位,是来抓药还是看诊?”

  这两人衣服看起来是有钱人家的夫妻,不过这个丈夫倒真是白净,卫衣眉梢一抬便是气势,繁缕怕他吓到人,自己上前,开口问道:“你们药堂的白大夫呢?”

  原来是专门来找师父的,夥计挠着头答道:“师父出去看诊了,要不二位等等。”

  繁缕顿了顿,有点失望,随即抬头道:“没事,不用了,就来抓一些泡茶润嗓的草药。”

  “噢噢,那好,夫人可有方子?”夥计问。

  “没有,但是我知道,你就按我说的拿吧……”繁缕愣了一下,随口说了一张方子,随後一一报出药名。

  忽然看後窗外一株海棠树郁郁葱葱,枝丫上结着小小的花苞,那是娘亲种的那一棵,一转眼已经许多年。

  娘说,让这棵海棠树,和我的囡囡一起长大。

  繁缕伸手将窗子再推开些,指了指那海棠树,说:“这树长得挺好的。”

  夥计答话:“是呀,每年都会结许多果子,这是前师娘亲手种的。”

  “前师娘?”繁缕情不自禁的重复了一句。

  “呃,对,都是师父的一些家务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夥计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捂住了嘴,余下的话只是直摇头。

  繁缕便不再追问,这白家药堂的纠葛,其实有什麽能比她还清楚的呢,她只是不知道走後都发生了什麽,转头看了卫衣一眼。

  卫衣自然也不清楚,当初只是知道那女子是楚氏少主的贴身侍女,当时就觉得很震惊了,不过後来发现没有可疑之处,没怎麽再往下面查过。

  不过此时看来,自那时之後,白家应是发生了不少不愉快的事情,繁缕若是感兴趣,查这麽一点小事,对他来说还是很容易的。

  自从锦梅事发,被扫地出门後,白昌文不想让人看笑话,便没有再娶,家中又孤寂冷清了下来,又想起女儿远在宫中,不知有无回返之日,白昌文就对儿子不再那麽宠溺了。

  白家儿子十一二岁了,继承了他娘好看的样子,俊俏黝黑,十分招隔壁家的小姑娘喜欢。

  他眉开眼笑的跑进来,手里还攥着一捧红艳艳的杜鹃花,大概是看见有客人,攥着花的手往身後一背,收敛了笑容。

  碾药的夥计看见他进来,招呼道:“小师弟,药都送去了麽?”

  “送了送了,师哥你看,张小妹还送我一罐子的桃树脂,我看咱们药堂也没有了,爹回来肯定高兴。”少年扬着笑脸道。

  “小兄弟,过来一下,不知你叫什麽名字?”繁缕冲他招了招手,语气温和的问他,她奇异的平静。

  这孩子看是个漂亮女子问话,旁边有个男子虎视眈眈的,走过来有点害羞,甚是乖巧得答道:“我叫白晟。”

  白晟,繁缕忍不住笑了笑,这名字不像是她爹起的,她走之前,这孩子还没有起大名,每天就是大宝大宝的乱喊。

  白晟看见她笑也有些羞涩,微微红了脸,繁缕点了点头,又温声说:“名字很好,可上学堂了?”

  “嗯,就是街口的张家学堂。”白晟不知为何,对面前的女子总有些亲近,大概是因为对方的语气很温柔,像是春水一样。

  繁缕点头附和道:“那极好,男孩子要识字的。”看起来,她爹是对这孩子寄予厚望的。

  随後,白晟随手将杜鹃花撂在漆木柜台上,蹦蹦跳跳的上楼,过了一会,怀里抱着一只小罐子下来,夥计看见了随口问他:“阿晟,你干什麽去?”

  白晟回答说:“我送点松仁给先生去泡茶喝,他喜欢这个。”

  他爹对学堂里的先生很是尊敬,不仅是他爹,整个小镇子都是这样的。

  果然,夥计听了没有再多问,只随口叮嘱了一句说:“噢,那你去吧,早点回来,师父回来要教你识草药的。”

  白晟迫不及待的窜出门去,摆了摆手,大声说:“知道了知道了,我走了。”

  夥计摇头笑了笑,手脚利索的把药材包好,搁在柜台上推了过来,说:“夫人,药已经包好了。”

  “嗯,多谢。”卫衣付了银钱,夥计问他们要不要再等一等,白大夫一会就回来了,卫衣也看着她,出乎意料的,繁缕摇着头拒绝了。

  “走吧,其实也没什麽要紧的。”这一句话,也不知是对夥计还是对卫衣说的,繁缕倒是真的离开了。

  白昌文回来的时候,正碰上两人从药堂里出来,繁缕放慢了脚步,与他擦肩而过,帷帽的轻纱刚好被风吹起一些。

  外面山竹恭敬的等待两人上了马车,也上了马车,吆喝着驱车离开。

  白昌文回过头,方才看见那女子的眉眼,初见倒没什麽,一经回味,只觉分外熟悉,与亡妻十分相似。

  可是,即便是绣雪,如今不也应该是在皇宫里吗?

  他是看错了吗,白昌文不相信,转头去问药堂里碾药的夥计,方才那两个人来做什麽。

  夥计抬头说:“噢,方才那两人问您在不在,我说不在,他们就说来抓一些药。”

  那一刻,白昌文几乎就确认了。

  “什麽?来找我的!”

  听夥计说那两个人是来找他的,他立即冲出门去看,大街上已经空荡荡的了,马车已经走了。

  他不断的回忆着那一眼,怎麽想怎麽觉得相似,那个男人又是谁呢。

  怅然若失,绣雪也该是嫁了人的年纪了,白昌文慢慢走回了药堂里,他的女儿,会是他的女儿吗?

  繁缕坐在马车上,低头靠在卫衣的肩上,过了良久,才低声说:“他老了,头发都有白色了。”

  想当初离开的时候,她还哭哭啼啼的抓着她爹的衣袖子不肯走,头顶还没他肩膀高,仰着头冲他哭,最後被一步三回头的拉走了。

  如今已经能够平视他了,记忆里那个高大的能把她托在肩上的父亲,怎麽就这样矮小了,模样也老了,鬓边添了白霜。

  卫衣问她:“你难过了?”

  卫衣没有过父母家人,有时并不太理解其中的感情,繁缕对她的这个家感情淡淡,在一起这麽多年,也没听她提过几回。

  “说不上难过,又不是小孩子了,谁都不是神仙,都会老的。只是猛然这样,看他一个人带着儿子,看着莫名的辛酸罢。”

  繁缕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算一算,她十四岁进宫,而今已经是十二年了。

  好像一晃眼的功夫,跟在督主身边也有七年了,他们已经相伴这麽久。

  什麽都淡薄了,她有时候也会觉得因祸得福,若是不进宫,又如何与督主相识。

  她转身望着卫衣,说:“相公,你一定要老的慢一些。”

  “嗯,好。”卫衣温柔的一笑。

  老的快不快,这哪里是人说的算的,纵然他再如何机关算计,不也是命不由己,但为了繁缕这句话,他还是要多活几年的。

  从前哪里会在意这种事,他分外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

  繁缕回忆了一下,看见那条上山的小路,指着说:“就是这里。”

  繁缕牵着他的手往上走,卫衣让山竹在下面的食肆等着,他自己提着香烛纸钱的篮子,他们家在这里有一片墓地,娘的坟就在爷爷奶奶的後面。

  “这里的山路不太好走,我记得我娘的坟边种了两棵柏树,还有一棵海棠树,对,就是这里了。”

  还没到清明时节,这里尚且杂草丛生,繁缕亲手点上蜡烛,又燃了香火,端端正正的跪下来。

  过了半晌,才站起来,说:“真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回到这里,给娘上一炷香。”

  她忽而转头,对卫衣来了一句:“说起来,这还算得上是你岳母呢。”

  卫衣眸子微颤,犹如水色相映,低头看向她,繁缕眨了眨眼睛道:“相公看我做什麽,难道我不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妻。”

  “自然是。”卫衣干脆利落的一口应下。

  繁缕笑眯眯的还没说什麽,就见卫衣俯身从篮子里拿了一炷香,弯腰就着烛火燃了,然後正正经经的在坟前跪下,繁缕看着呆了呆,她没想着他能跪下的。

  卫衣很虔诚的跪拜,上了三炷香,声音微沉道:“岳母在天之灵,小婿卫衣前来拜祭,望岳母保佑吾妻绣雪,平安康健,一世无忧。”

  绣雪,繁缕都快忘了,她还是白绣雪,她一直以为督主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名字。

  祭拜完了,繁缕在墓前烧了所有的纸钱,站了一会,这麽多年,想说的话却又没什麽可说的。

  摘了地上茂盛的狗尾巴草,三下两下编了一只小兔子,两只毛绒绒的兔耳朵,晃悠悠的,绿茸茸的草籽。

  她慢悠悠的说:“相公,你看这像什麽?”

  “像你自己。”卫衣站在这里往山下看,还能看见繁缕家的医馆。

  繁缕斜了他一眼,愤愤的把小兔子一扔,过会自己消了气性,又重新得意洋洋的拿起来逗弄,卫衣朗声大笑。

  “哎呀,这的桑葚都熟透了。”两人坐在草坡上,繁缕一转头看见那棵大树,看见上面的枝条垂了下来,高处有紫色的桑葚。

  村里的孩子们都是熟悉这里的,早就都摘得差不多了,繁缕踮着脚伸手去够树上剩下的桑葚,卫衣走过来一抬手就够到了,手指勾下细长的枝条,让繁缕摘了放在帕子里。

  等摘够了,才让卫衣松开手,繁缕特地挑了个大颗的,递到他嘴边:“嚐嚐,特别甜。”

  卫衣张口含了一颗,果肉汁甜,揉了揉她的头发,眉眼轻挑,温柔一笑,轻轻道:“嗯,娘子摘得都很甜。”

  繁缕听他唤娘子,忽然道:“说起来,有件事忘记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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