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Way Chapter 98：伍康柔

  讨论如何提升业绩的事他也是在讲废话，一直老调重弹的感觉，他要我们开发新客户，要我们办公室的小姐有时间也要在公务机里推海鲜给需要海鲜的客户。我们都已经在做了啊！

  我忍不住开口问他希望一个月要达到什么业绩目标？也许你订下一个目标就可以看到数据，我们业绩其实有在成长的，但可能你没有订一个目标所以你看不到成长。

  他就回答我：「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要你们这么做，但是你们经理都没有这么做！」

  我跟经理又愣住，你从来没说过啊。那好吧。我现在提出来了，他又不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目标。而经理说出一个目标，他又骂经理不要只会说不会做！连我都快要疯掉了，那你到底要怎样！

  「你都只会跟我说理想，啊做都没半套！那你就是在跟我讲屁话！」他又对经理拍桌咆啸了。

  可能他真的太无理了，连他的心腹吴经理也看不下去，突然就说：「我们先休息十分鐘好了，先去上个厕所、喝个水。」

  总监却说：「不用了，今天的会应该开到这样就差不多了。」what？「你们都先离开，洛允迭你再写一份会议报告给我，听到没？」

  「我听到了。」

  「那散会⸺不过伍副理你留着，我有些事要跟你说。」洛允迭一听到散会就立刻起身转身走开，其他人也赶紧跟出去，我看向了总监。「副理，你老实回答我，你认为洛允迭适合担任经理吗？我希望你可以公正一点、理性一点，我其实很信任你，知道你是个明理的人，也很成熟稳重。可能有些话你不敢在她面前说，但你可以跟我说。」

  我想了想后回：「适合。」

  「是吗？可是我认为她一点都不适合。你不需要帮她说话，业绩一直没有提升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我知道你们共事很久，难免有革命情感，但你是个聪明有能力的人，我甚至可以说你还比她有能力，你不需要因为她是你的上司就不敢指责她，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有问题就拿出来讨论、解决问题。

  而不是像洛允迭，这么幼稚又无能，整天就是在那边抱怨人手不足、人带不起来却不想办法。一个真正有能的上司是有办法化腐朽为神奇、用最少的人达到最大的效率。而一个真正有能的上司，没有带不起来的人，因为真正有能的上司会懂得怎么带人，这道理就跟名师出高徒一样，只有上樑不正，下樑才会歪。」

  「我是经理带的。」我回完这句他安静了，我瞄到吴经理握拳搁在唇前假装咳嗽却是在偷笑。

  我不得不佩服他比洛允迭还会讲屁话，跟洛允迭一样废话可以讲得行云流水、脸不红气不喘。

  可是洛允迭能把死的讲成活的通常都有办法说服客户，这是她非常厉害的地方，她可以把废话当废物一样的再利用，竟然可以让废物变成有价值性的东西。

  总监就是纯废话。

  洛允迭甚至连用人都是，李浩畅再怎么烂泥扶不上墙，洛允迭还是可以把他挤出功能来，只是他能够挤的不多。但换做别人是无法把李浩畅挤出功能来的，连那一点点都挤不出来。

  「说真的，别人怎么误解我，讨厌我，我没关係，也不在乎⸺就是唯独你误会我、讨厌我会让我感到很失望。当初是我让你担任正式副理的，因为我看见了你的能力在哪，我跟自己说，不管老闆说什么我都要提拔你这个女孩。你才是我认定的主管，是真正有能力担任主管职的人。」

  「谢谢总监的赏识，但我希望能够由洛经理继续带领我们，也许她对你来说不够及格，可是我都有看见她为了这间公司非常的努力，像我们现在的成本控制可以这么好也是因为经理……」当我要举实例给他听时他打断了我。

  「你不要跟我扯开话题，你只要跟我说你觉得她适不适合当经理？」

  到底要讲几次啊。但这就是他一种心理战术，在对我施压，让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回答他，我若还是说适合，那我也没好日子过了。

  我并不是抱着反正我也不打算待一辈子，才再一次肯定的回答他：「适合。」也绝对不会因为洛允迭是我女朋友，说实在的，就是因为洛允迭工作能力很强，我才会这么迷恋她。

  他还是一副我就是在帮洛允迭讲话的叫我可以离开了，回到办公室后我感到整个办公室氛围非常凝重，洛允迭看到我走进去便问：「总监离开了吗？」

  「应该是离开了，我只是有看到他跟吴经理走出去。」

  她点了点头，约莫过了十分鐘，洛允迭彷彿可以确定总监离开了，突然就大哭，我们办公室的人全部吓一跳，很快我们也明白她为什么大哭，我跟廖丽琴马上起身走过去说：「经理你不要哭啦……」她继续哭天抢地，我第一次看到她大哭成这样，而她大哭时超像小朋友，双手握拳的遮在双眼上痛哭着，我看了很难过也眼鼻酸楚，她立刻抱着我的腰在我怀里嚎啕大哭。

  「总监真的很机掰耶！」廖丽琴生气大叫：「他从头到尾都在针对经理！根本是特地下来骂经理的吧！经理一进来没一分鐘就在兇经理了耶！兇得超莫明其妙！」

  「我连在办公室都可以听到总监的咆啸与拍桌声……」小娟跟小馒头都是兼职不用去开会。「超夸张的……」会议室是在隔壁建筑物。

  我摸着洛允迭的头说：「乖啦……」

  廖丽琴扁着嘴也摸着洛允迭的背安慰着，这时陈哲刚进来，看到这一幕先愣了一下，接着便走进来口气很温和的说：「欸……小迭……别哭了啦……」洛允迭抽泣的看一眼陈哲刚，对他比了中指后又继续埋在我怀里痛哭。「你别听那傢伙讲的话啦。你不会很无能好吗？干拎娘那总监有病馁……我跟阿浩都被他吓到好几次过，突然咆啸拍桌什么啊？干拎娘咧……」又很小声的说：「所以总监真的有在刁难你耶……」

  「你现在信了吧？」我白了他一眼说，他抿紧双唇没讲话，他跟李浩畅一直都不太相信总监在刁难洛允迭，觉得洛允迭讲得太夸张。

  这道理就跟老闆也常常不相信洛允迭口中的陈哲刚有那么离谱，除了洛允迭讲话确实会比较夸张一点，而她讲话太快、口气比较直率显得很急躁，老闆会觉得她讲话不经大脑。

  但事实就是这么夸张。

  不过洛允迭也没哭很久，差不多三分多鐘她就冷静下来抽泣着说：「其实他咆啸拍桌那些我都可以忍，我差点忍不下去的是他拿破事骂我，让我能够更明确知道他就是在针对我，这只会让我觉得……」她边抹去眼泪边苦笑着说：「你有种就fired我，我不会笨到自己提出离职，而如果你并没有要fired我，那你就给我降职。也就是说你如果还是要留我这个员工，我不想浪费时间去听你骂我这种事，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真的都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廖丽琴说。

  「不过我也满好奇，总监何不就真的给你降职？还是他没有这个权利？」小娟问。

  「他不是没有这个权利。」洛允迭抽了湿纸巾把脸擦一擦后说：「是老闆不愿意。」

  我才知道在我被总监留下来讲话的这段期间，跟洛允迭关係挺好的总公司海鲜部副理有传讯息给洛允迭，先是问洛允迭：「总监是不是跟我们家的经理突然下去你们家开会？」

  「对啊。你知道喔？」

  「总监今天一早来公司脸就很臭了啊。来海鲜部时就跟吴经理说下午跟他去台中一趟要开会，你知道他在脸臭什么吗？因为他昨天被老闆骂，骂他到底都请什么业务啊？请这种普龙共的，就提到你的说：『洛经理看人都比你准！』然后就跟总监也扯到：『你要多学学洛经理是怎么在维系住客人的啦！我给你这么多主管在帮你做事，也给你这么多的人手，问题却还是一堆！欣品系列的客户你也可以给我顾到跑单！』」

  「by啊挖（我惨了）！」洛允迭听完只是哀号。

  难怪总监突然要下来开会，重点却只是放在臭骂洛允迭……嫉妒一个人很可怕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