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Way Chapter 43

  伍康柔回国了。

  我没有在演，一早看到她来上班，我谢天谢地起身表现出要跪下的姿态对她哀号：「副理大人！你终于回来了！」便假哭给她看。

  「有那么夸张吗？我也不过才去四天。」她苦笑出来把几袋东西放在桌上说。

  不夸张，少了她我都快累爆了！我把这四天遇到的鸟事劈哩啪啦不停说给她听，包括我们要移厂的事。老闆很机车，要我找工程，我找的工程老闆都打枪，他嫌太贵，但我已经是找到算便宜的了！更何况这都是合理价格啊。反正最后一怒之下说他自己找！他知道有更便宜的。

  「他知道有更便宜的干嘛不自己找？」伍康柔说。

  「他就很靠北啊。希望可以再更便宜的，可是你知道他的便宜有多便宜吗？像我帮他问要在新厂盖小水池的事，我问到的价格最便宜了起码也是要八万，他说他问到五万多就可以的，还酸我办事能力要再加强，可是你不觉得他那价格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吗？」

  「可能颱风一来那水池就崩了。」

  「对！他一定是请猪大哥来做工程。」三隻小猪里的猪大哥，而这种事老闆又不是没干过，总公司的接待室、会议室用得很大很漂亮又明亮，可是功能性超低，下大雨竟然就会漏水，颱风来时办公室的天花板会像灵异骚动。

  但他就会很得意花少少的钱就可以盖这么好看，我寧可他就直接用水泥砌成一道墙，都不要在墙上做任何装饰与花样，丑爆了没关係至少它坚固。

  「你确定老闆的个性不会混点泥沙或保丽龙在水泥里吗？」伍康柔露出快要翻白眼的表情说。「甚至会混很多进去，保丽龙跟水泥的比例是7:3。」

  「也是。他就是一个只会罔顾员工人命的畜牲老闆。」

  「哇……接下来换你要出国，我死定了……」伍康柔咬着手说。

  「你可以啦！如果你不可以，我怎么可能敢出国？」

  「好吧……起码我的人手是比你足够的。」

  「讲成这样，那些是人手吗？」伍康柔噗了出来，我也笑了出来说：「好啦、好啦。他们是啦。但相信我，你回来我才有真正解脱感，他们回来就是，嘛⸺多多少少有塞点牙缝感啦。」

  「好吧。」伍康柔便拿过一个袋子递给我说：「这是给你的。」

  「哇！这么好！这什么？」我摊开来看。

  「我不知道你缺什么，所以就是买一些吃的，想说你都喜欢丑萌东西，也买一些感觉你就会喜欢的怪怪小娃娃跟公仔。」

  「这什么衣服？」我抽出了包装好的衣服边拆边问。

  「喔。那乱买的，觉得很烂就买给你了，是玉米衣服。」

  本来以为玉米就是玉米，可能就是胸前有一根玉米的图案吧。谁知道是整件衣服印满满放大的玉米粒，我看着这件衣服有一种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情的无言感，露出大微笑看着笑到不行的伍康柔，如果她是苏莹馨我就骂机掰了，但她是伍康柔我不会这样说，会微笑收下并且说：「谢谢你，我很喜欢。」

  「那你就要穿。」

  「好……」换个角度想她是我的副理大人，公事上她要听我的，但于私里我愿意听她的。我便去厕所换，回来时摸着衣服说：「欸。其实还满舒服的馁。」

  「哈哈哈哈哈！」伍康柔笑到不行说：「好拙的感觉喔！」

  「有比我们制服好看耶。」我们公司制服丑爆了！丑到伍康柔一套上马上变丑女，就知道我们公司的制服丑威有多强！

  「其实它有裤子。」伍康柔从袋子里抽出另一个封好的袋子递给我说：「喏。」

  我拿着裤子又一次露出无言感，还是乖乖去换了。

  晚一点廖丽琴来上班时看到我整身玉米装立刻笑烂说：「你看起来好烦喔！」伍康柔也再度又喷笑出来。「为什么要穿玉米？还是甜玉米，黄到超恼人的！」

  「但你不觉得不晓得为什么满适合她的吗？」伍康柔说。

  「是啦！经理穿是满可爱的，白痴白痴的可爱。」

  两个就一直在那边嘲笑我还大声讨论我看起来像精神有问题的人，我出去支援时连外劳女生都讥笑我看起来很白痴，结果我满快就从一份有点丢脸的感觉演变成习惯了，毕竟这还满舒服的以至于我没急着想要换掉，只不过出去支援时我太亮了，老闆跟老闆娘很快就可以从监视器看到我的踪影。

  「老闆说你就都穿那一件，我们才就可以很快便看到你人在哪了。」老闆娘传讯息给我说。

  是因为老闆娘这样说我才赶紧换掉，才不要那么容易被上面看见咧！我常常都会躲摄影机的！

  伍康柔也买了很多蔬果造型的笔给我，这些笔还满好写的，我去见客户时可以带着，符合我们蔬果厂商的形象，她自己也在胸口夹了一枝日本大葱造型的笔让我觉得也太可爱了吧她！

  她则送陈哲刚香蕉笔、李浩畅的是茄子笔。我笑到一个翻的跟伍康柔说：「我怎样都觉得你在暗骂他们是软**。」她脸胀红起来的难为情到耍小脾气叫我不要乱讲话！她干嘛没事去联想那两个人的**？而她还不是说**，是很秀气的说小弟弟更是让我笑到快给ki，真的很可爱耶她！

  很快就轮到我出国玩了，一早廖丽琴就开车载我跟李浩畅来到桃园机场，我们是选马来西亚的仙本那跳岛之旅，抵达斗湖机场，我跟廖丽琴很开心的想要来个跳照，从这一个跳照事件起我就知道我这四天都不会玩得太开心了。

  老闆永远不会这么好心。而我也每天都必须要跟客户联系，因此我是无法不带公游玩的。

  可其实这些都还好，最重要的是有李浩畅这隻婴儿。

  我不知道他是水土不服还是第一次出国又是跟我，他因此有点紧张，而马来西亚很热，李浩畅又很怕热，我们抵达仙本那镇时他就已经吃出现西栋害的状态了。

  于是就一路西栋害到我们回国。

  「我真的会⸺气！死！」我拉了尾音张牙舞爪怒吼出来，晚班同仁跟伍康柔都笑个不停。「第一天还好哦！就是我们抵达后他很不舒服无法跟我们去吃晚餐，便在房间里休息。第二天他好很多，可能第一次坐飞机他太紧张害怕到才会感到那么不舒服，加上马来西亚又热，不过在渡假村里吹了一整晚的冷气又洗过澡也活下来了，他就感到安全多了。

  但你们知道他这傢伙个性就是很阴阳，想要什么又不说，小丽就会很不耐烦的念他，两个就在那边吵架让我觉得有够烦的！不要吵了好不好？反正不管是潜水、搭船，即便只是散个步看个海景，他们两个一定都会吵架！」

  「好惨喔……」白芷羿哭笑不得说。

  「第三天我们要去按摩，小丽叫他也跟我们一起，阿浩就说不要，他在旁边等就好。但等没几分鐘就说他也要按摩，好好好，那你就来按摩。结果才按个两分鐘就叫得像杀猪一样，我是说真的，猪被杀也不会叫成这样，连小丽的阿姨都面有难色，于是小丽又被气到，她觉得一个大男人的叫成这样像话吗！也觉得超夏干（丢脸）的。」我便学李浩畅的惨叫声，大家都笑到飆泪。

  「他是被捅屁眼喔！」胡英慈说。

  「最烦、最烦的是我们去邦邦岛要躺透明舟的时候，阿浩超害怕，他觉得很像浮在半空中，说他不敢躺。阿姨觉得都来玩了不要什么都没有做，于是很有母爱的说可以牵着阿浩的手。

  我觉得这样不好，阿姨也是自己花钱来玩的，干嘛要去顾我家的婴儿？好吧。既然是我的孩子，他妈的我来牵！干！我他妈竟然要跟阿浩这阴阳怪气的男人手牵手躺在邦邦岛的海域上！我为什么是跟阿浩躺在这个浪漫海域上手牵着手？而不是跟同样阴阳怪气却帅到抓不住的汤姆希德斯顿？」晚班跟伍康柔全部笑烂。「从浪漫变噁烂！邦邦岛有我的阴影，我一辈子都不敢去邦邦岛了！」

  「惨不忍睹……」伍康柔边抹走笑到飆出来的眼泪边说：「看来我还算玩得满尽兴的，也是幸好逸恒有去，我跟文姿姐就无需担任妈妈或女朋友的角色了。」

  我苦笑不已，形容我就像李浩畅的妈妈或女朋友我更想吐！他就算只是把我当妈看我也觉得噁烂！

  「我多希望是你跟我去……」我假哭出来看着伍康柔说：「我想跟大人一起出国玩……」

  「嗯……我也想。」伍康柔回应我这句的语气很像随口回答的，如果是之前我会当她只是随口回答，现在我可以听得出她语气里暗藏的情绪。

  这让我突然想起一件满久以前的事，就是我快两年前在楼上宿舍要拉她下楼跟总监二面，我最后为了要说服她而耍点无赖情勒她时，装可爱问她：『你不喜欢我吗？』

  她回答我：『我非常喜欢你。』

  我眨眨眼回忆着她当时的表情、语气，旋即我倒抽一口气双手捧着发青的脸，她其实有跟我诉说过心意耶。虽然那根本称不太上叫做告白，鬼都不会知道她在讲什么。现在想想当时浑然不知的我听到她这样回答我时，我的反应超空安！

  好啊你个小狡兔，竟然敢耍我！

  但不晓得为什么察觉到这件事情时，我的心竟然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