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Way Chapter 121：白芷羿

  我想麻烦她，可是又不想麻烦她；我想要全面依赖她，又不敢脸皮这么厚。

  她的出现让我很开心却也带给我困扰，甚至也让我自己带给自己更多困扰。

  简羚曦轻抚着我的头说：「乖啦……」

  「我只是觉得……我只是觉得我到底有什么资格哭？但我现在忍不住哭就是因为我很难过我根本没资格哭……」

  「你不会没有资格的。」她把我的脸轻转过去后抽了卫生纸帮我擦着眼泪说：「你知道吗？我如果让亲朋好友知道我过得并不快乐，他们也会觉得我没资格这么说。」我啜泣了两下困惑又讶异看着她。「我根本就不敢跟任何人说我常常感到很鬱闷，而我鬱闷是不满意自己的人生。」她把卫生纸丢到小垃圾桶后，修长的指头将我的瀏海轻拨到一边，也稍稍整理我乱翘的短发。「大家都觉得我拥有很多人想要的生活，我如果抱怨或不满意就是一个不知足的人，有不少同事还觉得我是人生胜利组，呵。」她轻轻抚上我的脸说：「所以我可以明白你的心情，是感同身受的明白，我跟你经歷一样的事情，只是状况不同，不是为了挽回你才说这些马后炮。」她把额头靠在我的额头上轻柔细语说：「相信我好吗？」

  「这不是我相不相信你的问题……」我轻啜着气小小声说。

  只是你是温蒂，我是彼得潘。

  她还是跟我回家了，进来我家时她看了看四周后问：「你一个人住这么大唷？」

  「没啦。一楼是房东猫哥住的，楼上跟我室友。」我领她上楼回。

  「原来。」

  进去我房间后，她看着周遭一圈时我说：「听得出来你很在乎你的朋友。」

  她暂时没说话看着我的衣柜，我的衣柜**大，就是这衣柜几乎让我没太大空间放东西，我只好把一些小说、玩具、哩哩扣扣的都放衣柜，衣服都放下面抽屉。

  床是双人床，走道根本无法两人错身，电脑就放走道底的小书桌上。她拿起一颗小玻璃球地球仪，上面雷射雕刻着七大洲。

  「我是很在乎，其中有两对跟我及小枫感情很好，我们很常聚一起。」她说完把小玻璃地球仪放回去。「可以说像兄弟姐妹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的先充电手机，再拿了居家衣服先去洗澡，出来看到她竟然乱翻我的东西，翻出我们交往时一起写的日记本，我忍不住轻吼她怎么可以乱动我的东西！

  「这不太能算完全是你的东西。」她继续翻过下一页说：「好怀念……这一瞬间真难以想像自己的年轻时期有一部分在别人的衣柜里。」

  「有些事情只能怀念了。」我坐在电脑椅上没好气的用浴巾擦着湿发，我最近把头发弄成像greenday主唱阿姆斯壮在《21guns》mtv里的造型，看起来超颓废的。

  她对于我讲话尖酸刻薄感到无奈的把本子盖好放回原位，便拿了我替她准备的衣服去洗澡。

  我都不知道我在搞什么，竟然就这样让她默默把我载回家后也默默让她跟我进来家里。

  好像这是一种心照不宣，她不用开口问我能不能跟我过夜？我就默允了。而她也没有开口的意思，灵犀到我会默允。

  偷情就是这种感觉吗？

  老实说这种感觉真极端。

  美好在我的脑子滚烫、糟糕在我心里翻腾。

  我脑中还是不停重复着那几段歌词，原因始终不明。就像我有次听到袁杏恭要出门了便对吕香霆说再见，于是我到了晚上要睡觉前脑中突然就不停重复着邓紫棋的《再见》那首歌，促使我觉得自己大脑吵死了！

  我很快就把头发吹乾了，打算爬上床先装睡，约莫过了半小时听到她回房间的动静，我维持面壁的睡姿，都快让棉被盖过头了。

  「一样开小灯吗？」她问。

  「嗯。」我是个习惯有点灯光睡觉的人，儘管我多是在白天才睡觉，还是会在房间固定放一盏小夜灯。

  她打开了金字塔造型小夜灯，接着我就感觉到她爬上床了。没有了动静以后，我开始感到呼吸有点困难的缩得更捲点，儘管床满大的让我跟她有足够的空间与距离，我还是忐忑着她触碰到我一丝一毫。

  我不想做出会让我明天感到后悔的事。只不过比较糟糕的是我不确定哪一件事会让我后悔。突然觉得我很烂。

  我想起洛允迭跟她第二任男朋友分手的情节，她的第二任是二十岁交往的，她并不承认那一任，因为恋期太短了，洛允迭的恋期通常不会短过一年，那一个竟然只有四个月。

  男方突然跟她分手，可是洛允迭并不知道这件事，那一天洛允迭还想准备小惊喜给男朋友叫我帮忙，结果她男友都没有出现，打给他也不接，洛允迭只好打给男方的朋友。

  男方朋友先是敷衍几句说不知道，最后可能良心谴责而婉转说：『你去找别的男孩吧……』

  『为什么？』洛允迭当时很困惑问。

  才知道她男朋友一直都跟前女友藕断丝连，儘管洛允迭概略知道这件事，一开始是男方的前女友不想放手。可是男方跟前女友一直都住一起，他们还有一对室友，洛允迭打过去的朋友就是男方的室友。

  那室友才透漏男方已经跟前女友復合了。

  身为朋友的我一开始就不太赞同那段感情，因为我觉得很瞎啊！那个男生一直都是跟前女友住一起，他跟洛允迭发誓儘管在同一个房间但没有睡在同一张床，洛允迭选择相信。

  当时是我陪洛允迭一起去找那个男生，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前女友一副很得意的样子，我相信洛允迭也有看到。

  分手理由烂到爆，他嫌弃洛允迭太像男孩子不够温柔，我才要开口骂他烂透了时，洛允迭突然很软弱的对他说：『可以不要分手吗？』便抓着那个男生哀求着：『拜託不要分手……拜託……』我当下对于洛允迭这样的反应很错愕，你有这么爱这个男的！？竟然会低声下气成这样！？结果下一秒她继续用那柔弱的口气说：『**机掰可以不要分手吗？我也可以干你妈老机掰的温柔婉约啊。』包括男方跟前女友都变成错愕，旋即她就马上恢復成自己的口气推开那个男的说：『我操你爸的温柔。』就对那个男的比一个大大的中指，就转身拉着我走掉了。

  我也有回头再比那一对狗男女一个中指。

  我现在的角色有够像那一对狗男女的母狗。

  「我记得那一次。」简羚曦笑着说，旋即转为苦笑说：「所以我现在的角色是那隻公狗？」

  「嗯。」

  虽然余秋枫不是洛允迭，而简羚曦的理由有比较好一点吧……可是我只要想到那天回家后，洛允迭立刻抱着我痛哭时，我就好难受……

  简羚曦没有说话，我们沉默了好久后，我突然感觉到她起身的动静，约莫再过了五分鐘，听到她打开房间门，走出去，关上。我皱紧眉头紧闭上眼，片刻后才有勇气般的转头，看着她摺好放在床上的我的衣服。

  我真的是一个很烂的人。

  果然还是无法不產生后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