昵昵
正午,吃羊酪。
小虬嗜酪,不單為了se香,也是年幼失母的惘然。白灧灧一盌,落了肚,滿足tian唇,亮chu牙尖尖。
shi了,就要睡。
涼閣中一張輕榻,人蜷榻上,小貓撲岸懸綠欄杆上,四足一蕩一蕩。
她喚,撲岸,撲岸。
撲岸懶得動,maomao耳一抖,偏教人曉得,聽見了,但不奉陪。
噫,一時不能寐。
枕邊堆疊的竹簡,隨手抓一卷來看。是最近風靡洛陽的艷書。
她展開,就笑chu聲來。
開篇就野合。唉,午寢之前讀這個,實在不該。興頭既起,怎麼睡得著?
太zi辟光來望叔父,一雙腳卻逕ru涼閣。
繞過疊嶂的屏風,行近。暾光金金兼白白,灑他髮上衣上,髭鬚都生光輝。
撲岸瞅一yan,嗚一聲。
駿極於天一dao影,籠她面前:看的什麼?
她猶自陶醉,並不舉頭,「淫書。」
「臉都紅了。」
「寫得好嘛。」
登榻坐,竹簡丟開,將她一撈ru懷,「措大有什麼好?我們不看。」
她摸一摸他霧縠襌衣,蟬翼薄,光澤奇異。「你是冷的。」
他抱著她,「是熱的。」
辟光很瑰壯。shen陷其中,遮天蔽地,小虬埋首在他懷裡,愜意而驕驕,偎蹭他,笑喊:「兄兄。」
字疊字,如肉貼肉。他就知dao她的意思了。
「不許促狹。阿嫕面薄。」
「她又不在。說嘛。」yan珠放光,「如何?」
辟光嘆kou氣。
「她驚怯,因此先親吻。」
「從一隻足?」
他一把捉住她足踝,「足也好。哪裡都好。」
「是問她呀。」小虬叫。
他笑,貼著她耳:「這樣。從耳上,臉上,慢慢,慢慢xia去。tian,又咬。」
熱氣噴鬢邊,搔得她癢。
他說的是他與良娣陰嫕交歡的故事。他答應過,不瞞她,她也不爭氣,對他的床帷之私最好奇。阿嫕mei,阿嫕自重,阿嫕蕙心蘭質,腰間一枚鞶nang,繡的一大團,是什麼?是玉兔。玉兔好fei白,目熒熒。
他拍她脊背,如拍幼童。
「然後,解裙。腰很軟。」
小虬笑,xia巴抵在他xiong膛,不言語。
「再後來,就撫,她的乳,她的tui中央。這樣,將人翻過去,」他抱牢她,「教她跪趴,如小羊,」大掌滿背摁rou之,「最腴白嫵媚了,人又在顫,許多起伏。」
「我不能見矣。」
「兄兄能見,」辟光說,「兄兄記得。」
小虬yan波淥淥:「趴,尚能看志怪故事。」
他大笑,濕潤嘴唇來親她髮頂,「只一小鬼頭,最惡。」
她gaogao仰頭,「然後耶?」
辟光qing迷,一目濛濛,「嗯?」
「然後,然後,然後。」
「伊人泣xia,便可行事了。」
小虬就親自評點了。悶。
辟光慾重,一不zuo二不淫,就要憋死。但他的講解,一向古樸,淫穢不存。交媾是這麼癡這麼蠻這麼理還亂的事,葷君卻彷彿茹了素,施施然,像幼時就跟她講的神怪故事,虬虬,你看,鞶nang上的玉兔,蛻xia來,白雪shen體綻放,成為女zi,成為人婦。
她打了個欠伸。
然後耶?
然後,該睡了,虬虬。
天光很清,無一片閒雲。綠欄杆上空空,撲岸不知哪裡去了。一隻fei蜂飛來,棲她緋袖上。
「是舊友。」
小虬慵慵,「不見客。」
辟光笑,揚袖一揮,蜜蜂又轟鳴,又飛去。
小虬閉目。
「虬虬,」他忽然問,「妒不?」
妒嗎?是不是妒?她細細品咂。
他襟上有姬人的異馥,很甘甜的香。她鑽在他的肉裡,想著他如何撫nong,如何臨幸,she1了幾次jing1,他是如何chuan息。
可是真的只是他一人在上嗎?她不在嗎?
yan前升起一片白光。好惡劣的快樂。她覺得她在。
興奮極,殘忍而不顧忌她殘忍,她餓,想shi肉,午時只shi了酪,怎麼夠?想吃肉,一節一節生吞xia去,血shui沾頤。她於是吃到了。無辜的姬妾遭斬碎,洗一洗,哺到她kou中了。
辟光的kuaxia堅熱,抵著她tui心。卻不動,只是將他的頭,疊在她頭上。
「然哉。何足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