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之笼（禁脔文学） 他的妻与他的情妇（三）

他的妻与他的qing妇（三）

翌日清晨，雨势转小，淅淅沥沥。百合zi醒来时，阿希莉帕已经不在shen边。她梳洗完毕，带着复杂的心qing走chu卧室。

餐厅里，早餐已经摆好。阿希莉帕正给明整理衣领，嘴里轻声说着什么，明的小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尾形百之助坐在主位，手里拿着一份晨报，军装外套已经穿好，恢复了一贯的冷峻。听到脚步声，他抬yan看向百合zi，目光平静无波，仿佛昨晚的尴尬从未发生。

“早，百合zi。”阿希莉帕笑着打招呼。

“早…早上好。”百合zi有些局促地回应，目光xia意识地看向尾形。这还，早晨夫的脸。

尾形微微颔首，随即视线便落回报纸上，仿佛百合zi只是空气。这种彻底的、理所当然的无视，让百合zi心tou一刺。

这时，明吃完了自己碗里的东西，习惯xing地伸手想去够餐桌中央的一碟腌渍小菜，动作还有些笨拙，筷zi拿得也不够标准。

尾形的目光瞬间从报纸上抬起，锐利地扫向明的手，眉tou习惯xing地蹙起，薄唇微张――百合zi几乎能预见到那冰冷的斥责即将chukou。

“明，”阿希莉帕的声音先一步响起，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提醒，“想要什么，先问一xia，然后慢慢夹。”她的目光扫过尾形，没有多言，但那yan神里似乎包han了一种默契的提醒。

尾形张开的嘴无声地闭上了。他看了阿希莉帕一yan，那yan神深chu1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无奈，随即垂xiayan睑，继续看报，对明那不够标准的动作保持了沉默。仿佛刚才那即将爆发的严厉，被阿希莉帕一个yan神就轻易地an了xia去。

年长的女佣正端着味噌汤jin来，看到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百合zi却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就是阿希莉帕kou中的“偶尔夸一句”和“直接告诉他不行”的力量？百之助大人对这个qing妇的顺从，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不涉及原则，甚至只是关于孩zi的一个小细节，他就能因为她的一个yan神而改变自己的行为？这种双标是如此赤luo：对明苛刻严厉，对自己漠不关心，唯独对阿希莉帕，他能展现chu近乎本能的退让和在意。

这时，年长女佣走到阿希莉帕shen边，低声dao：“夫人，今早厨房an老爷的意思zuo了蜜豆年糕汤，说是百合zi夫人昨晚带来的dian心很清甜，想着夫人或许也会喜huan这种kou味。”

百合zinie着筷zi的手猛地收紧。蜜豆年糕汤？那是她昨天带来的糕diankou味吗？百之助大人……竟然连这种小事都注意到了？还特意吩咐厨房zuo了阿希莉帕可能喜huan的甜汤？为了她？

一gu混杂着羡慕、酸楚和最终认清现实的巨大失落gan淹没了百合zi。她看着阿希莉帕舀了一勺尝了kou后，对尾形说了一句“尾形，这个很品那哦”，而尾形只是翻过一页报纸，连tou都没抬，仿佛只是zuo了一件微不足dao的小事。

“百合zi夫人今天能留xia来一起吃奇卡卡普吗？妈妈说要zuo的！”花泽明睁着亮晶晶的yan睛养着百合zi，百合zi对这个非亲生的儿zi一贯很疼ai，孩zi也是能gan知的。

百合zi脚步一顿，有些无措。

阿希莉帕笑着摸了摸明的tou：“野鸭还在后院呢，今天早上可来不及zuo奇卡卡普啦。”

“百之助大人…”百合zi终于忍不住，声音细弱蚊蝇，“昨夜…实在抱歉，打扰了你和明日zi夫人…”

尾形夹菜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抬yan，只是用他那特有的、没有起伏的声调打断了她：“无妨。意外而已。”

阿希莉帕放xia汤碗：“尾形，之前答应明的野鸭奇卡卡普，今天晚餐zuo，好吗？”

尾形垂xiayan睑，继续夹菜的动作，从hou咙里发chu一声熟悉的、低沉的回应：

“……嗯。”

没有解释，没有多余的话，但这就是许可。

百合zi握着筷zi的手微微颤抖。她将这一切尽收yan底――尾形对阿希莉帕提议的顺从（哪怕只是晚餐吃什么），对儿zi教导的严苛，以及对自己的彻底无视。早餐结束，百合zi几乎是逃也似的告辞了。阿希莉帕送她到玄关。

“百合zi，路上小心。”阿希莉帕的笑容依旧温nuan。

百合zidian了diantou，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深深看了阿希莉帕一yan，那yan神里充满了复杂难言的qing绪――震惊于昨夜尾形的顺从，困惑于阿希莉帕的淡然，以及……一种深刻到骨zi里的、对阿希莉帕所拥有的一切（无论是丈夫的关注，还是她自shen那份自由灵魂）的羡慕。

黑se的轿车驶离宅邸。阿希莉帕站在廊xia，目送车zi远去，脸上的笑容淡去，目光映照着雨后初晴的、广阔却无法chu2及的天空。书房的门开着一条feng，尾形站在阴影里，目光落在庭院湿漉漉的草地上，阿希莉帕练习she1箭的草靶静静立在那里，上面cha着几支新she1ru的箭矢。他看了一会儿，无声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