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贏過
蘇淺淺的qing緒正一點一滴崩解,像實驗室冷藏櫃裡結構脆弱的玻璃瓶,表面看似完好,內裡早已龜裂。那些壓抑太久的傷、從未說chukou的痛,一直潛伏在她理xing與冷靜的外殼xia,終於在那個午後找到了裂縫。
她依舊照常上課、批改報告、參與例會,舉止一如往常,端莊、有條不紊。學生們看不chu任何異樣,仍在背後稱她「蘇女神」,談論她的優雅與才華。然而只有她自己知dao,那層從容的外衣xia,qing緒正如野火般蔓延。
那日傍晚,她一個人走上了醫學院大樓的頂樓。天se將暗未暗,風有些強,chui得她的長髮微亂。她站在樓頂邊緣的護欄前,雙手扶住鐵欄,像是在凝視遠方,其實什麼都沒看見。她的yan睛是空的,心卻滿得快要炸開。
她不是想死。她只是……太累了。
qing緒像洪shui漫過堤岸,她曾引以為傲的冷靜與克制,被一場又一場qing緒的海嘯無聲推倒。愛過的人走了,從未擁有過的東西也在yan前碎裂,而她卻連難過的資格都沒有。
就在這時,樓梯間傳來匆促的腳步聲,一dao喊聲猛地打破沉默:
「蘇教授!不能tiao!」
她一愣,轉頭看去,是校警,臉se驚恐。他手持無線電,shen後跟著幾個學生,不知誰通知了警衛,眾人全都緊張看著她,像在看一場突如其來的危機。
「我……」她啞然,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yan神依舊無波無瀾。
「我只是想透kou氣。」
她輕聲說,轉shen離開邊緣,那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其實真的靠得太近了。這一場突發的騷動,也像是一記警鐘,將她從深淵邊緣拉了回來。
但qing緒並未因此平息。
在接xia來的日zi裡,她看似恢復日常,但心裡卻起了更深的波瀾。鄭牧琛依舊沒有回到課堂,甚至開始頻繁缺席實驗小組。傳言說他常和另一位女研究生chu雙ru對,兩人還被目擊一同走進圖書館的討論室。
她聽見學生討論,臉上沒有任何反應,依然微笑點頭、回應自如。但夜晚,她卻久久無法ru睡。那種失控的焦躁與委屈,無法用理xing壓抑。她曾堅信自己從未動心,曾認為自己掌握著主導權,但鄭牧琛一轉shen,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已無法choushen。
她開始質疑自己,甚至懷疑這段關係究竟從一開始就錯了,還是錯在她後來不小心投ru了qinggan。
她不想再被qinggan綁架,卻又無法真正放xia。每當她想拉開距離,qing緒卻又像chun雪覆地,不留退路。
這是一場無解的戰爭,她與自己的戰爭,也是她與鄭牧琛之間那場無聲的角力:誰更在乎,誰就輸。
可她終於明白,有些輸,是在你察覺之前,就已經結束的。
她站在空蕩的教室裡,望著早已不再chu現的那個座位,喃喃自語:
「鄭牧琛,我早該知dao……這局,我從沒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