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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雍翻译官 大雍翻译官 第20节

作者:唐源儿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5-01-20 18:06:50 来源:免费小说

  春浓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儿,便不再多想。只是她有些好奇:“听闻徐家儿郎年岁已二十有五,却一直都没说亲,也不知是为何。姑娘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他长得特别丑啊?”

  “应当不会吧……”柳桑宁这话说得不太有底气,毕竟她也没见过,“我听母亲说过,徐夫人闺中可是美人。都说儿肖母,不至于会长得丑吧。”

  春浓又猜:“那会不会是有什么怪癖?”

  柳桑宁有些无奈,用手轻敲她的脑袋:“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若真这么好奇,日后有机会便去悄悄看一眼那徐二郎不就行了?”

  主仆二人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时间倒是很快就过去了。

  次日点卯上值,老像胥们总算是有人良心过意不去,主动去番事房轮值,柳桑宁便可和其他实习像胥一般,在屋中做些像胥科常规之事。

  比如今日,他们便奉命在写给各附属国的王令。

  王令发往各番邦附属国之前,是需要朝廷层层审查盖印的,并不是皇帝一句话了事。等层层审过之后,会将最终的王令呈给皇帝看,皇帝确认无误后,便可下放至鸿胪寺,然后由鸿胪寺的像胥翻译成各国文字,之后再一一盖上鸿胪寺公章,由官驿送往各附属国。

  柳桑宁拿到王令时,便推测出上头的旨意应该是前几日皇帝就已经下令了的。她看了一眼,颇有些惊讶。这上头竟是要求二十二年前来长安进贡的番邦国此次万国来朝给太后过寿宴,依旧派遣二十二年前的使臣,以表忠心。

  她觉得道王令颇有些莫名其妙的意味,且不大明白这样做的意义,莫非是圣人怀疑番邦国有异心?二十二年前来的使臣,即便当时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如今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大多数都已经做了爷爷了,身子骨也不知道是否健朗。

  且看这王令,显然是不容推脱的。恐怕即便身体不适,也得硬着头皮前来,不然只怕会认为有了反心。不知为何,柳桑宁总觉得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只是皇帝的心思不是她这等小民能猜到的,她只略一思考便抛到了一旁。

  比如单纯地翻译文字,柳桑宁其实更喜欢去番事房与番民打交道,只是这些话她并不会宣之于口,免得叫人觉得她太过于张扬。对她来说,只要留在鸿胪寺,就已经是极好。

  等到午膳时,柳桑宁埋头吃着饭,就觉得头顶有阴影罩住。她抬眼一看,竟是袁硕几人。他们在她对面坐下,顾安更是好奇地朝她看来。

  柳桑宁有些不解,平日里他们只算得上是点头之交,并不太亲近,今日他们居然愿意与她同席用饭,实在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袁硕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同柳桑宁说话,一旁顾安却先忍不住问道:“柳娘子,你这段日子去番事房,觉得如何?”

  柳桑宁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却还是回答:“挺好的。”

  顾安却一脸惊诧:“每日都处理那些鸡毛蒜皮鸡飞狗跳的琐事,还时不时要出外务,一整日下来累得不行,你竟还觉得挺好?”

  柳桑宁点了点头:“是啊,是挺好。”

  顾安看着柳桑宁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又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旁袁硕在桌子底下用手戳了戳顾安,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然后袁硕问道:“柳娘子,你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做像胥吗?”

  “那当然。”柳桑宁回答得坦然,“若是不喜欢,我为何要来考鸿胪寺。”

  袁硕盯着她,像是想透过她的眼神往她心里看去。柳桑宁却依旧坦荡,没有丝毫的闪躲。袁硕心中不由有些钦佩,嘴上却道:“你这般努力,可是为了三个月后的考核能留在鸿胪寺?”

  此话一出,周围吃饭的其他人,不论是老像胥还是实习像胥,一个个都竖起耳朵想要听柳桑宁的答案。

  “自然。”柳桑宁回答得很是坦荡,但她紧接着又道,“但我也不只是为了能留在鸿胪寺。我还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往上走,步步高升呢。”

  袁硕大约是没想到她会将听起来有些功利的话说得这么坦然,他不由笑了,调侃道:“那柳娘子剑指何处?”

  柳桑宁自信一笑:“自然是鸿胪寺卿的位子。”

  她话音落下,就听到周围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明所以,觉得自己展望一下未来,也算不得多么惊世骇俗吧?

  可她一扭头却对上了换一双略显清冷的眼神。

  只见王砚辞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也不知来了多久,瞧着像是将她的话全都听了进去……

  柳桑宁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想说自己绝无觊觎王砚辞官位之意,更无想将他赶下台之意,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宏图大志罢了。可是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觉得自己若是开口解释,反倒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王砚辞却只淡淡道:“柳像胥好志气。”

  说完这句,他便转身离去,瞧不出喜怒。

  等柳桑宁再回过神时,坐在她对面的袁硕等人已经默默挪到了一旁,其他人也都纷纷低头,不与她视线相接。柳桑宁这才发现,膳房里除了像胥科的人,庶务科的人也都在。

  她觉着有些人甚至还对她露出了怜悯的神色。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啊。

  但很快,柳桑宁就发现苗头有些不对劲。

  接连几日,不仅像胥科几乎无人搭理她,偶尔她想问些事情,大家也都是避而远之外,就连庶务科的人也对她变得疏离起来。

  说疏离或许还不够,准确来说是冷眼加找碴。不是指责她吏员服穿得不够整洁,要扣她的考核分,就是总给她塞一些零零碎碎又难办的琐事。

  而让她明显感觉出这点的是,大家不爱去的外务,庶务科的人不交给老像胥,反倒是交给她去办。

  就如眼下,竟提出让她去老鼠坊巡街。

  没错,就是巡街。在长安,巡街可不仅仅是城防队或是衙役捕头们的事,鸿胪寺也是要派人巡街的,为的就是解决一些街上的番民问题,防止事件升级。

  而老鼠坊,可以说是所有像胥都不爱去的一个坊市。那儿本名是延祚坊,位于长安城的城南,由于坊内聚集的大多都是些贫民、流民一类,是长安城有名的贫民窟,被人取了个外号叫老鼠坊。

  一些外来的番邦贫民,许多会去老鼠坊生活,其中就包括了浑身漆黑的昆仑奴。这也是除了番坊外,唯一被允许番民居住的地方。毕竟若是这些番民到处流窜,恐怕会引起更大的乱子。

  鸿胪寺每个月会有一日在此坊巡街,用来解决此处的番民遇到的问题。穷山恶水出刁民,贫民窟亦是如此。所以鸿胪寺的像胥们,几乎无人愿意前来。庶务科也知晓他们不乐意,所以都是轮着来的。

  按理说,这样的出巡是需要有经验的像胥担任,绝不会落到实习像胥头上。可偏偏,庶务科安排给了柳桑宁。

  柳桑宁就算是个再迟钝的人也明白过来,他们这是有意针对自己。可自己未曾得罪过他们,为何要如此?

  思来想去,柳桑宁只想到了一个原因——她那番想要当鸿胪寺卿的说辞得罪了王砚辞。恐怕这些事也是王砚辞示意底下人对她干的。

  柳桑宁想到这些便有些来气,又觉得自己前些日子居然还试图关心王砚辞,简直就是脑子被门夹了。没想到他此人如此小气,竟连别人一句激励自己的话也听不得。

  可她也没法子,庶务科安排下来她也只能照做,于是只身一人到了老鼠坊巡街。

  一开始倒是没什么事,但或许是她长得面善,又是个女娘,渐渐地番民们胆子也大了。有大胆地上前寻求她的帮助,没想到柳桑宁竟真的愿意帮忙。渐渐地,就越来越多的番民来找柳桑宁。

  有的是找她求助,有的则是找她状告。柳桑宁这一整日,又是帮人寻亲,又是帮人断官司,忙得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歇下来,早已过了下值的时间。她寻了个街边小摊,想要坐下来喝口茶,吃点东西填肚子,不料就听见有人在哭。

  柳桑宁扭头看去,见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娃在路边哭,不远处还有些乞丐流民似的男子正在悄悄打量她。柳桑宁心中一紧,见小女娃穿得虽不算好布料,可也整洁干净,猜想她莫不是与家人走散了?

  于是她也顾不上吃喝,赶紧大步走到了小女娃身边。

  她柔声问道:“小姑娘,你怎的一人在此?你的家人呢?”

  小女娃一开始还吓得连连后退,可看清眼前的人后,她又没那么怕了。面前的阿姊长得好生漂亮,瞧着性子也好,说话也软和。于是她大着胆子边哭边回答道:“我……我偷溜出来玩儿,找不着回家的路了。”

  原来是迷路了。

  柳桑宁松了口气,是有家的小女娃便好。她上前牵住小女娃的手,说道:“你好生回忆家在何处或是家附近有什么铺子,长什么模样?还有你家里人姓甚名谁?我帮你一块儿找回家的路,好不好?”

  小女娃抽噎了几下,却好歹不哭了。

  柳桑宁便牵着她一边走一边问,根据小女娃的回答,她又向路上的行人打听,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找着,倒还真叫她找到了小女娃的家人。

  小女娃的家人发现她不见了,立即出来寻人,正急得满头是汗呢。

  “阿耶!”小女娃松开柳桑宁的手,扑进了中年男子的怀抱。

  男人紧紧抱着女儿,眼眶都红了:“你这是跑哪去了?我与你阿娘都要急疯了!”

  小女娃告诉父亲自己走丢了,是柳桑宁一直在帮她。男人听了,见柳桑宁穿着吏员服,便要朝她下跪道谢,柳桑宁赶紧一把将人扶住。

  “举手之劳而已。”她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随后安抚了几句,瞧着天色渐晚,立时就要回家去。她今日是坐鸿胪寺的马车到的老鼠坊,如今要回去却没了马车。好在坊市门口便有一处赁车行,花些铜板便能叫人送她回家。

  走过两条街,她却在拐角处瞧见了王砚辞。

  只见他被一穿着番邦服饰的少年拦住去路,那少年瞧着十四五岁,正张开双臂挡在王砚辞跟前,他手里紧攥着一团布,瞪着一双狭长的眼睛说道:“你弄脏了我的布巾!这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传家布匹所制,是决不能落在地上的!”

  顿时不少人站在不远不近处朝他们看来,少年看起来气呼呼的,还用手抹眼睛,像是哭了。边哭边诉苦,说布巾是他已经过世的祖母所制,亲手交到他手上,要求他带在身上三年,期间不能让布巾落地,否则家族运势受损之类的。

  少年说得煞有其事,他的大雍话说得还不错,旁边的大雍百姓也都听懂了。一时间不少人对王砚辞指指点点,还有人阴阳说王砚辞这是「贵公子不知贫家苦」一类的,讽刺他穿着华衣锦服,不懂体量贫民家中对于运势的看重,得到不少人的附和。

  一时间,王砚辞仿佛成了众矢之的。王砚辞微微蹙眉,瞧着有些窘迫。

  柳桑宁一开始站在不远处看热闹,想着他授意鸿胪寺那些人来为难自己,这会儿他也被人为难,颇有些幸灾乐祸。

  王砚辞出声安抚少年,大约是他声音清润柔和,少年胆子也大起来,竟越说越离谱,甚至开口要求王砚辞赔偿他。那数额一开口,柳桑宁额角都跟着跳了下!

  这分明是要宰羊啊!

  第26章 弄清走后门真相

  “一百两!这事儿就算两清,否则我就要告去衙门!”少年声音洪亮,“祖传的运势布巾是我们布塔族的传统。就算是去鸿胪寺,鸿胪寺卿也会狠狠罚你的!”

  听到少年开出来的和解银两,周围的百姓都是倒吸一口凉气。一百两,这小子可真是敢狮子大开口啊!震惊过后,有些人心里不由又有些羡慕,他们怎么就不是番邦人,没有这样的习俗呢?

  这事儿就算闹到衙门去,衙门里的那些大人也会先尊重番民的习俗的!到时候只怕也是叫这位郎君赔钱了事。

  王砚辞这会儿穿的并不是官服,而是自己的常服。他甚少来老鼠坊,所以显得脸生,百姓们都不认识他。老鼠坊中难得来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可不就被这小子宰肥羊了吗?

  柳桑宁这会儿又走近了些,她仔细打量着少年的服饰,又认真听了他说话的口音,确认对方乃是布塔族人。布塔族是居住在婆娑国南边的一个部族,族里的女人擅长纺织编制,男人们则大多下地种田为生。所以布塔族若是有人出来做生意,反倒容易是女人,卖的都是她们的纺织品。

  原本看着王砚辞被人找碴,她以为她是可以作壁上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可听到少年开口要的银两时,她便有些坐不住了。

  这分明就是敲诈勒索了!

  若是眼见这种事发生在自己面前,她却还毫无作为,那她还配当官吗?以后还能说自己能当个顶天立地的好官吗?

  想到这里,见王砚辞面露犹豫,似乎真的在考虑要给少年这一百两银子,柳桑宁终于是忍不住上前。

  “你这布料,乃是布塔族最常见的织布,家家户户都有。不过是用来充当汗巾罢了,你竟如此大胆,敢拿来讹人银子?”柳桑宁声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势,她看着少年,目光如炬。

  听到有人出声,少年先是有些紧张,随即见是个女娘,便又大胆起来。可再一看,这女娘身上竟穿着吏员服,他便又有些犹豫起来。

  可少年嘴上却依旧嘴硬:“谁说的?!这分明就是我祖传的运势巾!”

  他让自己看起来十分有底气,老鼠坊内布塔族就他们一家。布塔族乃是婆娑国的小族,甚少有人会到他国居住,这里的人对他们的习俗根本就不了解,所以他才能这么大胆,兵行险着。

  赌的就是无人知晓,他可以胡编乱造。而他们布塔族的确是有祖传运势巾的。就算是真的闹去了衙门,他也不怕。

  可没想到,柳桑宁却冷笑一声,道:“布塔族的运势巾,就算是最贫穷的人家,也会想方设法用上金线绣边,哪怕只绣短短一截也一定要绣上。因为布塔族的人认为,金才有运势。你的运势巾拿出来看看,上面可有金线?”

  少年神色顿时略显慌张,他下意识将手中的布巾往身后藏,嘴上却依旧强撑着:“你、你又不是我们布塔人,你如何知晓?我说它是我家的运势巾,便就是我家的运势巾!这位郎君撞了我,害我运势巾落地,难道想赖账不成?!”

  “撞你?”柳桑宁呵呵笑了一声,“到底是他撞你,还是你撞上来的?你该不会以为咱们大雍衙门里的人都是一群草包,连这点事儿都审不出来吧?”

  没等少年说话,柳桑宁又指着他手中的布巾道:“我还没说完呢。布塔族的运势巾布巾需要绣金线,且还需要用上五种以上的丝线进行纹绣。绣完后,需放置在家中世世代代供奉的神像前,在神像前摆放一木盒,将运势巾焚香后放入。往后每年都需要拿出来重新焚香一次,所以运势巾上会留下熏香的味道。”

  说完,柳桑宁故意探头去往少年身后看布巾:“你这布巾上头,恐怕只有汗味儿吧?”

  柳桑宁说这些话时,语速流畅,就像是不需要思考一般,可见她对布塔族十分了解。王砚辞一直没吭声,只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柳桑宁替他「冲锋陷阵」。他看着她,只觉得落山的夕阳余晖落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又强大的光芒。

  少年这下是真慌了,他毕竟年岁不大,听到柳桑宁的质问,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问她:“莫非你是布塔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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