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阿鸢
破汴京,捉二帝后,宗室zi弟尽遭屠戮,或死或囚,唯剩康王赵构liu亡在外,宗泽、韩世忠等将都赶赴扈从,完颜宗翰收得消息,本想直追漏网之鱼,以为无可匹敌,尽guan长驱直ru。
可宋将从来不乏悍勇忠耿之辈。
刘琦,这位后来将以顺昌之战闻名的将门zi弟,在两次对汴京的作战中都未见作为,是以宗翰轻敌,然而刘琦早在军中打gun多年,作战老练,真如神兵天降。
一次遭遇战,刘琦带领收拢的义军忽然袭来,目光似电,shen影矫健如虎,冲在阵前左突右刺,手中长刀砍翻无数金兵,当时战鼓如雷,无人可挡其势tou。
战局登时混乱,持续许久不xia,刀都被人骨磨的卷刃,刘琦见状gan1脆将刀一扔,取xia背后长弓,嗖嗖she1chu几箭,其中一箭正中完颜设也ma右臂!
设也ma本就武艺平平,宗翰心疼儿zi,见他箭伤严重,便让他随完颜京去凉陉修养,设也ma因此离开西路军,但战事吃紧,只能带走二百随兵。
宗翰手xia大将都没有跟随,天作巧合,让早有杀心的完颜什古轻易得偿所愿。
跨过吓晕的柳儿,完颜什古去屋zi里找几件衣裳,拴在一起zuo绳zi,等设也ma的血放gan1,抖开两件衣裳裹住他的手臂,半拖半拽地nongchu院zi。
夜se漆黑,两匹ma靠墙站着,低tou安静地吃草。
其中一匹纯se黑ma属于完颜设也ma,完颜什古将尸ti拖过去,看着ma儿,上前轻轻拍拍它的脖zi,dao:“他死了,以后没人会打你。”
主人脾气暴烈,黑ma没少受鞭挞折磨,它晃了晃tou,似乎听懂完颜什古告诉它的秘密,gan激而亲昵地蹭她的手掌。
ma比人可ai得多,她将尸ti拖到后面的荒坟地。
来屋后,完颜什古将劈柴的斧tou提起,斧柄上缠着发黄的白布,是原主人的手笔,掂两xia,重量尚可。她把斧tou磨锋利,去坟地里剁xia设也ma的四肢和tou颅。
一块块暗红的尸肉,完颜设也ma的tou颅gun落树xia,沾满污泥,双yan暴突,浑浊的yan球带着不可置信的惊惧,直勾勾望着gao悬如明镜的月,面目生动地保留死亡时的恐慌。
荒淫无度,暴nue好se,一路北行,奸杀多少无辜gong妇,连怀有shen孕的女zi都不放过,完颜设也ma大概永远想不到自己会在完颜什古,一个女zi的手里丧命。
因果昭昭,天dao好轮回。
一个时辰过后,阴山脚xia,若隐若现的篝火映chu两dao漆黑的shen影。
矮小的老太婆站在沼泽边沿,杵着鬼tou拐杖,翻白的双yan凝视沼泽,片刻,何铁心从宽大的袖中摸chu一节竹筒,递给完颜什古。
火光照chu她毫无表qing的面容,完颜什古将手里的东西扔jin火堆,很快,竹筒被烧得发黑,爬chu一只通ti金se的虫zi,勾嘴赤目,双翅生有暗se的黑纹。
在火焰中安然自得,片刻,金虫振翅飞起落在火堆旁的尸ti上。初听见撕扯声,渐渐变得嘈杂,不过半zhu香,竟越来越响,越来越乱,如有千万虫蚁在奋力啃shi。
“天亮之前,什么也不会剩xia。”
以死人骨肉为shi的尸虫,生长于南疆的深林瘴毒之中,需用特殊的药草将其熏晕才能捕捉,唤醒之后虽然只能生存半天,但足可吞象。
完颜设也ma的尸ti将不复存在,连白骨也会啃噬殆尽,完颜什古听着虫蚁咀嚼的声音,mao骨悚然,却让她甚为愉悦。
余xia还有一样东西,她略微垂眸,看向脚边放着的,沾满泥土,完颜设也ma的人tou。
从脖zi齐gen斩断,骨肉luolou,完全扭曲的五官,丑陋得让人恶心,完颜什古弯腰揪住散开的发辫,捡起人tou提在手里,朝夜空中chui声kou哨。
很快传来回应,她将手里的人tou举起,nong1重的夜里,只听一声悠远的长啸,被唤来的海东青收拢翅膀,披着森森月光,从gaogao的云层中俯冲chu来。
双翅震动,风声呼啸,海东青自空中掠过,利爪准确地抓住人tou,飞上月空。
完颜什古打三声哨,指引海东青带人tou朝凉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