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缺(H) 羽柔被撞飞

  李廷哲看着薛宇明，不解的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薛宇明耸耸肩：“因为伯父与小蓉见面时，我也在那个餐厅用餐，跟他们隔一个屏风，伯父拿出严广与小蓉的照片与支票，让小蓉知难而退，过程我都听到了。”

  李廷哲更疑惑了：“我爸怎么不告诉我？”

  “这就要问伯父了。”薛宇明抿一口酒。

  李廷哲远远的注视新郎与新娘许久，此刻这里他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他走到乔雪珊身边，看她吃得也差不多，对她说：“走吧。”

  咦，中途离席？乔雪珊吞下最后一口肉，心里哀怨的想：我吃的正爽快，怎么就要走了？这人是怎么回事？

  李廷哲手虚扶在乔雪珊腰上，带着不可抗拒的口气说：“走了！”

  乔雪珊只能认命的跟他走。车子停在马路对面，李廷哲示意司机不用开过来，他走过去就好。

  过马路时他们停了一下，看没什么车再起步走时，许羽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廷哲，等一下。”

  李廷哲停下脚步回头，正准备开口对许羽柔说什么时，瞥见羽柔身后的李品叡。李廷哲现在不想面对李品叡，所以他拉着一脸莫名的乔雪珊，转身就横越马路。

  “廷哲，廷哲，等一下……啊！”

  “老婆！”

  “羽柔！”

  一个急刹与巨大碰撞的声音，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李品叡与许坚一衝了过来。

  李廷哲与乔雪珊也惊愕的回身。

  许坚一心跳如鼓，父亲车祸丧生的恐惧油然而生，蹲跪在地上对已经昏厥、身上冒着血的许羽柔狂喊：“羽柔！妹妹！醒醒！醒醒！”

  李品叡冷静的打完电话叫救护车后，走到李廷哲面前。

  李品叡冷竣的问：“你在做什么？”

  “爸，我……”李廷哲一时也失了序。

  李品叡继续逼问他：“那件事情我做的，跟你妈没关係，你跟她生什么气？你没听到她叫你吗？”

  “我……”李廷哲看着地上的母亲，心里阵阵的痛，悔悟交加，一时语塞。

  李品叡怒瞪着他，猛然一拳挥过来怒吼：“我问你，你没听到她叫你吗？”

  李廷哲被这一拳打的踉跄，乔雪珊立刻扶住他，惊恐的看着他们父子双方。

  李品叡要再欺身而上挥第二拳时，被林富阳与李呈祐拉住。“哥，小孩子不懂事，这里人多，别这样。”

  李晨曦也加入劝说：“是啊，哥，他好歹也是个总裁，大庭广众之下打他太难看了。”

  “总裁？”李品叡嗤笑一声：“我呸！也不想想这个位子是谁给你的，你以为你是谁？是因为你姓李才能当上总裁！现在很骄傲了？还会跟你妈置气了？”

  “我不是跟妈置气！”李廷哲嘶吼，他也很后悔，刚刚应该停下脚步，他知道以许羽柔的急性子一定会追上来的，他等一下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那是跟我置气囉？”

  “你们不要再吵了……”许坚一哀求的声音传来，他已经无法自己，他将羽柔抱在怀里，情绪崩溃歇斯底里的喃喃说着：“羽柔，羽柔，你一定要没事，不要像爸那样离开我们，醒醒，醒醒，哥求你了。”

  救护车终于来了，李品叡随车，其他的人开车跟上。

  李廷哲对乔雪珊说：“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乔雪珊立刻插嘴：“一起去医院吧，许董事对我不错，我也挺担心她的。”

  “好吧！”

  李廷哲不再推辞，因为他很想立刻衝到医院。她要跟就让她跟吧。车内气氛很沉闷，李廷哲手拧着眉心，担忧与自责不言而喻。

  “李总，没事的，我相信许董吉人自有天相。”这是乔雪珊唯一能说出安慰他的话了。

  李廷哲紧绷的脸，勉强露出一点笑容：“谢谢你，乔总监。”

  医院。

  医院的手术灯一直亮着。手术室外等待的人，心事重重，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

  许坚一双手抱头屈在膝上，嘴里一直喃喃自语：“拜託要没事，拜託要没事。”

  李品叡将手搭在许坚一的背上，他能做的只有这样，他也无法安慰坚一太多，他老婆还在手术室里生死不明，他更心急。

  乔雪珊去贩卖机投了一瓶矿泉水，用手帕包着，递给李廷哲，李廷哲侧头不解的看她一眼。

  乔雪珊比比左脸：“冰敷一下，有点肿。”

  “喔。”李廷哲说了声谢谢，将东西接过来，敷在自己左脸上。

  李晨曦慢慢走过来，在李廷哲旁边的位子坐下，轻柔的说：“廷哲，姑姑给你一句话，姑姑也是从书上看来的，觉得很有道理。”

  “姑姑你说。”

  “有些人，该忘则忘，留心不如随缘；有些事，该放则放，执着不如看淡。”

  李廷哲目光深沉的看着李晨曦，李晨曦微笑安慰的拍拍他，便起身走到李品叡身边。

  时间过了很久，手术灯终于熄灭。手术室的门打开，大家一拥而上。

  医生疑惑的望向众人，“许羽柔的家属？”

  众人点头，医生一时不知道该向谁报告患者病况。

  李品叡开口：“我是她先生。”

  医生这才徐徐的说：“伤者身上有多处骨折，但无大碍，可是脑部受到剧烈撞击，这叁天是关键观察期，如果她醒来就没事，如果她没醒……你们要做好她成为植物人的打算。”

  李品叡一个踉跄，被李呈祐赶紧稳住。

  “哥，别担心，会醒的。”

  许坚一对自己说：“羽柔一定会醒的。”

  一直到许羽柔被转入病房，品叡情绪都没有缓过来。直到一切安顿好，他才回神，向众人道谢。

  “谢谢你们，病房只能一人陪病，我陪着就可以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大家面面相觑。

  李廷哲走到李品叡面前说：“爸，我们轮流照顾妈吧，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跟我换班。”

  李品叡目光如炬看着李廷哲，冷冰冰的说一句：“你滚。”

  “爸……”李廷哲试图再争取，李品叡毫不犹豫的转身走进病房，用力关上房门。

  李晨曦拍拍李廷哲手臂：“走吧，小哲，你爸还在气头上，很快就没事了。”

  “嗯。”李廷哲难掩心里落寞：“姑姑你先走。”

  “好。”李晨曦与先生、哥哥们缓缓的离开。

  李廷哲目光撇向站在远处的乔雪珊，她已经将高跟鞋脱下拎在手上，打赤脚站在地上。

  李廷哲大步流星的走过去，礼貌的对她说：“今晚谢谢你，我们走吧，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好。”乔雪珊点头。

  李廷哲打电话联络好司机后，忽然在乔雪珊面前弯身。

  “这是？”

  “上来，我背你。”

  “不用啦，我……”

  “趁我还没后悔，别磨磨叽叽的，快点上来。”

  乔雪珊愣了一下，便攀上了他的背。她突然觉得好笑，不禁笑出声音。

  “笑什么？”李廷哲不解的问。

  “被李总裁背着是我的荣幸阿。”

  “可能很快就不是了。”经过这一件事，李品叡把他拉下台的可能性很大。

  “阿？”乔雪珊不懂。

  “没事，我晚上都没吃，让我蹭一碗麵或饭吧？”

  “可以阿，只要你不要再摔破我的碗……”

  “呵，不洗总可以吧？”好心被雷亲。

  “那最好囉！”

  他们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走廊，越来越远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