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蝴蝶 五十、火車

  翌日傍晚，基里安带着莉莉恩出现在车站附近鲜有人烟的小巷，基里安提着皮箱在前头引路，带着宽簷帽的莉莉恩抱着保温瓶跟在他身后，挑的都是有屋阴的路走，到了大路上时，莉莉恩撑起了阳伞，直到入了车站才收了伞。

  「紧张吗？」基里安在她身边低头问她，莉莉恩诚实的点头，不只是她还没完全免疫的阳光较她担心，人群也让她有些畏惧。

  车站人来人往，有太多的气味了，虽然都不如动念时的基里安那样叫人忍不住吸血的慾望，却还是有些干扰到莉莉恩了，更不用提她和基里安在外型上的特异引来的目光，只能伸手抓住了基里安的手，往她身后藏去。

  基里安捏紧了莉莉恩的手，像是想多给她些勇气似的，但他自己其实也难得地有了些不篤定，他一个人的时候，其实习惯了旁人的好奇视线，因为吸血鬼的特异外型，那过于白皙的皮肤，那隐约可见的血管，还有与人群格格不入的气质，但只要自己一派镇定，显示出落落大方的自得，往往回避视线的便会是旁人。

  但带着莉莉恩就不一样了，东方人本就少见，如此苍白的东方人更是稀罕，即便出行前他传授过自己的应对之道给莉莉恩，却也能理解她此时的怯场，是自己想得不够周到，所幸他们是掐着乘车的时间点到的车站，车辆入站，下车的人潮涌入站内，便也打断了旁人的关注。

  趁着人潮流动，基里安拉着莉莉恩上车，找到了自己订的车厢，为了这趟旅程能舒适不受打扰，他订了单间的包厢座位，两人进到包厢内都同时松了口气。

  将行李收拾了一下，两人在车厢内落座，莉莉恩有些心有馀悸的开口：「我们真的很引人注目」，基里安苦笑的点头，轻拍了下莉莉恩的手：「现在在包厢里就还好了，不过之后我们可以再更自若一点，只要我们看起来足够的自在，旁人便会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莉莉恩听完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能做到的。

  基里安见她神色恢復镇定，便取过保温瓶倒了点血给她，莉莉恩还需要时常补充血液，这个保温瓶个头不小，装了快两个酒瓶的血量，足够撑过行驶整夜的车程。

  喝了血后，莉莉恩便从行李中拿出自己正在学的书，挨在基里安身边，听她给自己读，其实这几天基里安这样读书给她听，她已经识得不少常见的字了，一本书读完了，她又重头翻过自己试着读，遇到不懂的就问基里安，觉得有些倦了就喝点血，基里安带了副纸牌，教了她几种不同的玩法，两人玩了好几局，成功打发了长途夜车的无聊。

  车窗外天色逐渐褪去了黑暗之时，基里安把车上的窗帘拉上了，他掏出了怀錶，看了下时间，车程已经到了最后的一段，莉莉恩玩累了枕着他的腿睡着了，基里安拿来她脱下的披风给她盖上，然后看向被车廉遮挡的窗外，开始想着抵达后的移动计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