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圣手 第113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陈兄弟，解决了吗？婉儿她没事吧？”陈青打开房门，正在门口来回踱步的方海立刻急切的问道。

“婉儿身边的确有一个死了了千年的鬼魂，但是，那鬼魂似乎并没有加害她的意思。缠着嫂子的怨灵和婉儿身边的鬼魂都和郊区的离境观有关，从这鬼魂口中，我们或许能查清楚是谁在背后做的手脚。方老哥可愿同我进去？问个究竟？”

方海闻听方婉儿身边是一只死了上千年的鬼魂，原本有些害怕，但是，事关自己家人的安危，他只能鼓起勇气向陈青点点头。

一旁的苏虹却是毫无惧意，反而满脸好奇，探头探脑的朝着屋内张望，想看看陈青口中的千年鬼魂是什么样子。

“丫头，你去帮着方天照看龙贵。”陈青只得开口将苏虹支开，没办法，房内的鬼魂有千年修为，虽说他已经立下鬼誓，不会加害方婉儿，但是他并没有说不会加害其他人。

方海一个人和自己进去，万一动起手来，自己还可以勉强护方海周全，若是再加上苏虹，陈青真担心自己照顾不过来。

苏虹哪里不知道，陈青这是故意将自己支开，虽然不情愿的撇了撇嘴，还是按陈青所说，转身下楼照看黄龙贵去了。

方海战战兢兢的跟在陈青身后，进了房间，一眼便看到窗台上的方婉儿身旁，坐着一个面色苍白，古装打扮的青年书生。

“你对婉儿做了什么？”方海看到方婉儿一动不动，再也顾不得害怕，一个箭步冲到窗台前，想一把将那人推开。没料到自己的手掌居然从那人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方海用力过猛，一个趔趄，险些跌倒，陈青赶上来一把扶住他解释道：“你放心，婉儿只是昏睡过去了，这样也好，免得知道自己被鬼魂缠身难免害怕。”

方海将方婉儿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见她呼吸均匀，果然是在熟睡中，这才略感放心。

“人来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陈青也行至床边，有意无意的挡在方海身前，对那鬼魂开口道。

那鬼魂知道，陈青是怕自己爆起伤人，却也不以为意，淡淡开口道：“小生姓李名立心，原本是北宋初年，东海之滨的一个穷书生，一心发奋苦读，立志报效朝廷，实现我辈儒生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报复。”

“扯远了吧，你千年前的志愿，与方家何干？”陈青听这自称李立心的鬼魂一开口便从千年前说起，忍不住开口打断道。

“先生请听我缓缓道来，自然知道其中关联。”李立心冲陈青一拱手道。

陈青无奈，只得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唉！无奈时运不济，小生寒窗十载，却屡试不弟，直到家中父母病故，依旧只是一介穷酸秀才，没有功名在身。”李立心说到此处，连连苦笑摇头，似乎仍对自己生前的命运耿耿于怀。

“人生在世，又不是只有读书做官一条路，你既然不能博取功名，何妨换一条路？从商也好，务农也罢，只要自己活得快活，又何必非要做官不可？”陈青见李立心神情落寞，便开口劝慰道。

“先生之言虽说有理，但人生在世，若不能一展心中抱负，与朽木枯草何异？”李立心开口辩驳道。

陈青微微一皱眉，心想：“你自己死心眼，非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旁人又怎能劝得了你？”

李立心并没有察觉陈青的神情变化，接着往下说道：“屡次名落孙山后，小生听说东海有一座道观，名曰离境观，极为灵验，只要诚心祈求，所求无不应验。小生当时虽不信鬼神之说，但是为了求取功名，当即便前往离境观，诚心祈求。”

“终于说到正题了，原来这离境观已经存在这么久了。”陈青听到此处心内暗暗想道。

“唉！若是当时我知道离境观是何所在，就算是白身终老，也断然不会前去。”李立心此时却慨然长叹。说完便低头沉默了起来。

陈青知道，他定然也是在离境观与鬼魂定下了血契，导致之后的生活出现了重大变故，便也不催促他，静待着他继续往下说。一旁的方海，此时也被李立心的话勾起了兴趣，坐在方婉儿床边，看向李立心，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离境观的观主道号长青子，我向他道明来意之后，他却笑着对我说，想要求取功名并不难，只是要我用自己心中挚爱来换。我自小家贫，唯有发妻娇娘，始终对我不离不弃，多年来我只知闭门读书，门里门外的一切事物，全靠娇娘一人操持。若说心中挚爱除了娇娘便再无旁人。”

“你答应长青子了？”方海闻言忍不住脱口向李立心问道。

李立心沉重的点了点头，双目中竟然淌下两行血泪来。

“用真心对你的妻子，去换取自己的前程，即便你得了高官厚禄，你真的能心安吗？亏你还好意思说，自己的报复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正人先正己，你自己首先就其心不正，还有和脸面口口声声谈报复理想?”陈青怒气勃发，对着李立心一通数落。

“先生教训得是，是我鬼迷心窍，被功名利禄蒙住了双眼，做了这畜牲不如的事情。”李立心垂下头去，低声道。

良久之后，他才抬起头来接着道：“我鬼迷心窍的在离境观中签下了血契，等回到家中面对娇娘时才觉得后悔，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见娇娘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以为长青子所言，不过是骗人的把戏。”

“孰料，来年会试，竟真如长青子所言，我居然一举夺魁高中解元，我兴高采烈的回到家中，准备将这好消息告诉娇娘，却发现家中的娇娘已经暴毙。”李立心说到此处，声音已经满是呜咽，脸上也满是悔恨的神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陈青看着眼前的李立心，心中想起的却是这句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