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男生 女生 完本 书单 专题 APP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武侠网 > 历史 > 祸国妖王宠毒妃 > 第14章 三千生杀尽,喋血入冥间

祸国妖王宠毒妃 第14章 三千生杀尽,喋血入冥间

作者:一襟晚照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3-12-30 03:36:29 来源:88小说

贺兰魑睁大了一双黑洞一般诡异的眼睛,就像是望着一个疯子一样,不敢置信地望着绮里晔。周围的人也全部都是这种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表情。

“……主子!”

玄翼当初跟着绮里晔和水濯缨进过蚩罗墓,见过那四幅画着戈穆王在战争中借着三千生杀大阵进入阴间的壁画,最清楚绮里晔现在说的是什么意思。震惊得无以复加,忍不住走上前一步,下意识地想去拦绮里晔。

那是阴间!阴间是什么概念,是他们这个阳世之外的另外一个世界!是死者的魂魄才会去的地方!

从古至今,就只有几千年前的那么一个戈穆王,以活人的身份进过阴间,而且还不知道这其中有几分真实性,谁知道当年发生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更何况,就算是真的有那么万一的可能进了阴间,有谁听说过已经死去的人还能从阴间被带回来的?

主子真的是疯了!

绮里晔根本没有看玄翼,仍然对着贺兰魑,淡淡道:“这是你唯一的选择,要么你帮我画出三千生杀大阵,你也可以完成你的祖先当年做出的壮举;要么我保证你会在这个阳世上活过漫长到能让你发疯的时间,并且死后灵魂不得转世,永受煎熬。你是通灵师,自然知道有这种办法。”

贺兰魑那张女童的脸上,出现了犹豫的神情。

绮里晔说得不错。她想要泥黎阴兵,是因为泥黎阴兵是通灵师祖师爷留下来的最宏伟最有代表性的成绩,得到泥黎阴兵,可以振兴通灵师一脉。

但是如果她自己也有机会画出三千生杀大阵,打开阴间的通道,做出跟祖师爷一样的事迹呢?这难道不是更大的伟业,更大的荣光?

三千生杀大阵需要一个人以一己之力,亲手杀死三千个人来启动,这三千个人也并非猪羊一般被困在那里任人宰割,死亡时必须有强烈的怨恨、恐惧、愤怒……才有足够的力量打开连通阴间和阳世的大门。

古往今来,除了那个传奇中犹如鬼神一般强大的戈穆王以外,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所以在这片大陆漫长的历史上,阴阳两界就只连通过这么一次。

而眼前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毕竟她就算是再等上一辈子一百年,恐怕也不会碰到第二个想要一人杀光三千人,进入阴间的疯子。

“好。”

贺兰魑咬了咬牙,终于答应下来,其实她也的确没有其他选择。

“主子,您……冷静一点……”

玄翼只觉得这一切无比的疯狂,连声音都抖了,也不知道要怎么劝绮里晔。

他自己一时都不能接受皇后娘娘的死,更不用说主子。主子对皇后娘娘的情意有多极端,他再清楚不过。这时必然是被刺激得太狠,一下子失心疯了,才会有这样的念头。

绮里晔仍然没有理他,转过身,抱着水濯缨继续往冰宫里走去。玄翼不得不跟上:“主子……”

绮里晔走到冰宫中央的那具苍玉棺前面,推开棺盖,把水濯缨的尸体放了进去。伸出一只手,缓缓地覆上她的面容,阖上她的双眼。

苍翠浅碧的玉石雕琢成的玉棺,散发出砭人肌骨的寒气,质地晶莹剔透,细腻润泽,有宛转的光泽在里面幽幽地流动。水濯缨静静地躺在那里面,从半透明的玉棺外面映照进来的光线清冷而又柔和,她灵秀美丽的面容在这样的光线下,显得宁静安然,长长睫毛犹如浓密的黑羽一样覆盖下来,像是正在静静地沉睡。

从极北之地冰原下开采出来的苍玉,钢铁不及其坚,冰雪不及其寒,人的尸体保存在其中,可千万年不腐,依旧栩栩如生。

“照看好她。”

绮里晔话是对周围众人说的,目光却望着水濯缨,声音仍然平得没有一点波澜。

“主子……”

玄翼本来还想再劝绮里晔,绮里晔直起身望了他一眼,顿时让他全身一颤,把本来到了喉咙口的话全部咽了下去,单膝对着绮里晔跪下。

“主子放心,属下等人一定会守好皇后娘娘,不让她出任何事情。”

绮里晔没有说话,盖上苍玉棺的棺盖,走出了地下冰宫。那背影比他身后寒气弥漫的巨大苍玉棺,还要冷凝,还要沉重,还要令人感觉寒入骨髓。

贺兰魑还等在外面,见绮里晔出来,问道:“你打算从哪里找这三千人来杀?你既然知道三千生杀大阵,应该也知道,杀死没有反抗能力的三千个人是没有用的。”

否则历代当皇帝的,抓三千个俘虏全部绑起来,一个个杀过去还不容易,通往阴间的大门都被打开不知道多少次了。

绮里晔沉默了一下,问旁边的白洛:“盛京城外是不是还有正在战场上的西陵军队?”

白洛一怔,回答道:“有,末将已经留了三万军队在盛京城外对敌。”

西陵大部分军队都已经随着王都盛京城被攻破而溃散,最后留下来的这一批,有三五万人左右,全是既不愿投降也不愿逃走,坚持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要和西陵共存亡的。

自古战争无情,对于这等誓死效忠国家的将士,他们虽然敬佩对方的气节,但也不可能放过。既然宁愿为国捐躯,埋骨沙场,那他们便成全对方这一片赤胆忠心。战后自会收拾了这些将士的尸骨,好生安葬。

“让他们先暂时停战,拖住西陵军队。”绮里晔淡淡道,“等孤过去。”

玄翼明白绮里晔是打算把这些西陵将士作为要杀的三千人,又忍不住劝道:“主子,是不是换一批人……”

那些西陵将士全都抱着必死之心,人在把生死置之度外,连死亡都无所畏惧的时候,往往最为疯狂可怕。

绮里晔的武功再高,对方不是三个人也不是三十人,那是整整三千人的数量,一起冲上来堆都能硬生生把人堆死,怎么可能架得住这些人个个还都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比一般战斗中更加不顾一切的拼杀?

“不必。”

绮里晔打断他的话,就只简短地说了这两个字,也没有解释更多,仿佛多说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是多余的。

他转向玄翼,道:“拿点吃的过来。”

玄翼呆了一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绮里晔在这种时候竟然还会要吃的。但还是下意识地遵从他的命令,让人送了一些食物上来。

西陵皇宫中有的是食物,但他们为了谨慎起见不敢动,送上来的都是东仪军队携带的随军干粮,自然较为粗劣,没有什么讲究。

然而绮里晔对这些食物看都不看一眼,似乎根本不理会那都是些什么东西,只是在交泰宫中坐了下来,就那么一言不发地开始吃。

他咬每一口干粮都是咀嚼固定的时间,然后喝一口水咽下去,再开始咬第二口干粮,周而复始,机械而规律,带着沉沉的诡异死气。仿佛不是活人在吃东西,而是一具人偶被设定好了固定的动作,一遍遍地重复这个“吃”的动作,不为别的任何目的,就是把食物以最容易消化的形式吃下去。

他这一顿饭只吃了平常五分饱的量,然后便恰到好处地停下来,走到交泰宫寝殿里的一张卧榻边,对白翼道:“点了孤的睡穴,三个时辰之后叫醒孤。”

玄翼在旁边只看得全身发凉。

绮里晔从乌坦赶回来,半路上接到东仪军队攻破盛京的消息,担心水濯缨,后面一半的路程都是没有休息地疾驰过来的,肯定不可能转头就去应对一场这般巨大规模的战斗。

这时候吃饭和睡觉,很显然是为了之后的战斗做准备,三千个人,天知道要杀到什么时候,所以必须要有足够的进食和睡眠来保证体力。

他现在仿佛已经把一切痛苦悲伤绝望软弱的情绪都压了下去,只是以纯粹的理智来判断他需要什么,应该怎么做。

极度的冷静,也极度的疯狂。

众人谁也不知道这时候该干什么,只能在一片死寂而诡异的气氛中,默默地在周围等着。

绮里晔在那里睡了三个时辰,白翼不敢违逆他的命令,到了时辰,便准时给他解开睡穴,叫醒了他。

绮里晔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双凤眸仍然是沉静得没有一点波澜,仿佛不过是刚刚闭上又睁开一般。像是一具受到了召唤而醒过来的人偶,死气幽幽地坐起身来,再次吃了一点东西,然后便开始做准备。

他一贯的习惯,就算是在战场上,也仍然穿着那一身繁复华丽浓墨重彩的宽大衣袍,并且极少穿戴护身的甲胄,也几乎不随身携带真正意义上的武器。

这是对于他本身实力的自信,也是强大到了一定程度,对自己更高的要求。不需要依靠甲胄来保护,任何东西都能被用来作为武器,或者干脆便是根本不使用武器。

但现在他穿的,是一身轻便利落的战袍,窄袖束腰,便于活动。他自己没有准备这种衣服,这一身战袍还是从一个跟他身形相仿的将领那里临时拿过来的,他也丝毫没有在意。

战袍里面穿着跟水濯缨身上那一件相同的银丝软甲,这种银丝软甲在蚩罗墓里面被找出了一整套,大大小小总共有五六件。水濯缨虽然知道绮里晔一般不穿护甲,但为了以防万一,之前还是让玄翼帮他带一件在身边。

身上带了大量的暗器和毒药之类,都是从“蛇信”暗卫那里搜集过来的,能用这些就尽量用这些,可以节约体力。

他以前还没有到飞花拈叶皆可伤人的境界时,用得最顺手的长兵刃是长剑,东仪将领和“蛇信”的人身上都带有长剑,拿出来给他选,他只扫了一眼,淡淡道:“要更好的。”

众人只能去西陵皇宫里寻找,西陵皇家的底蕴也不浅,最后找出一批藏在宝库中的名剑。绮里晔挑了一把不够,又挑了第二把,双手上的两把剑一长一短,一刚一柔,都是堪称神兵级别的绝世宝剑。

三千个抱着必死决心的西陵将士,绝非儿戏,不是给他用来考验自己提高自己的时候。三千生杀大阵要的便是一个人杀尽三千人的死亡之酷烈,罪恶之极致,不能再有本来就来自于阴间的泥黎阴兵掺和在其中。无法命令泥黎阴兵在身边保护自己,再没有足够的准备,他根本连活都活不到最后。

众人在旁边看着,背后一阵阵寒意直冒上来。

平日里永远宽袍缓带,从来不穿护甲不带武器,却强大得仿佛无论什么也无法对他造成伤害的绮里晔,现在越是这般全副武装,就越说明他即将面对的凶险之甚。

绮里晔全部准备停当,上了马,朝皇宫外面走去。

这时已是凌晨,东方的天际最早升起了清冷的微光,一层层地冲淡原本漆黑如墨的夜空,远山的剪影在朦胧天光中渐渐地清晰起来。

深秋十月里的大地,已经褪去了鲜明艳丽的色彩,在半明半暗的晨光中,更是仿佛一切颜色都辨不分明,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灰黑。

盛京城外的莽莽荒野上,散着一些零零落落的篝火。火焰大都已经快要熄灭,只有灰烬掩映中炭火的余光在微弱地闪烁,在逐渐亮起的天光之下,显得更加暗淡。

最后一批仍然坚守在战场上的西陵将士,此时正围着零散的篝火,就在这荒野上休息。

他们今天本来已经被东仪军队包围,正在背水一战的时刻,但入夜的时候东仪军队突然停了下来,只是围着他们,却不再进攻。对方的说法是,念在他们誓死殉国的骨气上面,给他们一夜时间休息,然后再堂堂正正地战死沙场。

这些西陵士兵们都是抱着必死之心,也不在乎对方如何,多一夜的时间对他们来说正好。

东仪军队在距离他们数里远的地方,也已经就地扎下了营地,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大圈,截断了他们的退路,他们就是想临阵脱逃也没有地方逃。

晨光渐渐明亮起来的时候,在东仪军队的那个方向,出现了一骑人马。

那是唯一的一骑人马。马是赤色汗血马,人身上一袭玄色战袍,手中持了双剑,刚刚升起的晨光照在两把长剑之上,映出清泠泠的耀眼光芒。

“是东仪皇帝!”

这些西陵将士们征战沙场已久,大都在战场上见过绮里晔,一眼就能认得出来这个气场如妖如魔般的身影。众人猛然从地面上跳起来,刚刚还在睡觉的,也全都一下子清醒了。

绮里晔纵马缓缓地走过来。他的周围和后面一个人也没有,东仪军队们都停留在距离他很远的地方,泥黎阴兵则是连出现都没有出现在战场上,没有看到那显眼的金黄色。

西陵将士们看着绮里晔一人一马越走越近,都有些疑惑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东仪皇帝还徒劳地想要来招降他们?但那又何必一个人走出来,手上也不会这样拿着两把长剑。

绮里晔在距离西陵军队不到十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以往妖异而艳丽得摄人心魂的面容上,这时只有一片寂静的沉沉死气,不带一点表情地开口。

“孤只有一个人,你们想杀孤的话,可以一起上。”

他的语气仍然很平,但就是那种没有任何情绪的语调,从骨子里面透露出一种无形的轻蔑来。

这种语气一下子便激怒了西陵众将士们。他们确实只是一群残兵败将,是西陵最后的军队,但也容不得对方这般轻视他们。他们这边有好几千人,对方不过区区一人一骑,竟然敢放出这么大言不惭的话来?

对方是东仪皇帝,而他们反正一心都是想要战死沙场为国殉葬,要是万一真能杀了东仪皇帝,那也是绝对够本。

“上马!东仪皇帝既然自己来找死,我们成全了他!”

西陵士兵们纷纷翻身上马,扬起旌旗,手提长枪,高呼着朝绮里晔冲过来。绮里晔手中的双剑横于面前,座下赤色汗血马嘶鸣一声,一对前蹄高高抬起,朝前方狂奔而去,冲入西陵军队的人群中。

双剑一左一右的剑尖从人群中划过,拉开长长一串汹涌飞溅的鲜红色血花,染成天际第一缕照亮苍穹的艳丽霞光。逶迤远山之上展开金色的万丈光芒,在群山之间拉出一道道光影鲜明的褶皱。滴血的锋利剑身之上,正承载着刚刚升起的朝阳,犹如那耀眼夺目的光芒透过了剑身,几欲磅礴而出。

……

夜色已深,漆黑的夜幕中没有一颗星子,只有当空一轮满月,硕大得出奇,朦朦胧胧地悬挂在夜空中。

满月的颜色并不是银白,而是诡异的橘黄,周围一圈雾蒙蒙的光晕,赤红如血染成。月光也不明亮,苍黄而昏暗,仿佛笼罩着一层妖异诡谲的雾气。月亮因而显得更大更模糊,带着一种像是悬挂在人头顶上的压迫感,犹如天空开了一只巨大的妖魔眼瞳,近在咫尺地幽幽俯视着人间。

月色朦胧,光晕成赤,为妖鬼凶灵出没之夜,必现血光。

盛京城外的荒野上,满地鲜血如川如海,映照着夜幕中的赤月红光,那妖异而鲜艳的颜色更加浓重万分。

地面上全是一堆堆横七竖八的尸体,堆积成山,山下便是大片大片的血泊。大部分被压在下面的尸体都是完整的,身上只有唯一一处伤口,在脖颈处或者心脏处等地方,干脆利落,一剑致命,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道浪费。

而在上面的尸体就远没有这般干净。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满身浴血,断手断脚,死得惨不忍睹的不计其数,身边的武器残缺不全,很显然死前经过了长时间激烈的拼杀搏斗。可以想象那时的场面,是何等血腥而惨烈。

尸体上插着的断刀断枪,倒映在犹如镜面一般静止的血泊表面,原本银亮的刃尖,也被染成了鲜血的颜色,镀上一层赤红的光芒。

犹如地底最深处的炼狱朝人间打开,刚刚发生过巨大屠杀的修罗场出现在这个世界之中,血腥之气和阴煞之气冲天而起。

在这一片惨烈无比的尸山血海之中,只有一个还站立着的人。

那是一个血人。

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是鲜血,像是刚刚从血池中捞出来的一样,早就看不清原本的衣服颜色,甚至连面容都彻底被浓浓的鲜血所覆盖。

鲜血之中,只露出了一双眼尾上挑的凤眸,同样也是血一般的赤红色。然而此时那双凤眸却像是无力睁开一般,阖上了一半,占着血珠的睫毛直往下沉。

绮里晔靠在插在地面的一把长剑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那上面,才能勉强让自己站着不倒下去。

他的身上,最外面一层玄色战袍早就已经破成了无数块碎布,散落在战场上的无数血泊之中。里面穿的银丝软甲,在开始的时候还能替他抵御刀枪,但在无数次的利刃加身之后,坚韧无比刀枪不入的宝衣终于还是支撑不住,系着软甲的带子被割断,软甲也落下来掉在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现在他这一身彻底被血染成暗红色的衣裳,是他本来白色的中衣。那些血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层层叠叠浸透衣服布料,染了无数重,早就分不清彼此。

他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和猩红,尽管竭力地睁着双眼,却什么也看不清。干脆便闭上了眼睛,缓慢地从怀里取出一颗像是人类眼珠一样的球状果实,放入口中吞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有多少处伤口,从好几个时辰前开始,他就已经数不清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流了多少血,要不是有能够强效止血镇痛,再生血液的赤血鬼目在,他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从蚩罗墓里面带出来的那些赤血鬼目,后来由东仪军队带到了战场上,做紧急救命之用。因为有泥黎阴兵在,东仪军队的伤亡率很低,这些赤血鬼目没有被使用掉多少,全都被他一个人带上了战场。

他在这一整天里,几乎没有停过一分一秒,更没有吃过东西喝过水,就是把这些赤血鬼目当做糖球一样来吃。

赤血鬼目在他的身体里面,飞快地修复着他的伤口,补充着他的血液,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身体在发出到了极限的扭曲尖叫声。但无论怎么快,却总也跟不上他受伤和流血的速度。

他的灵魂像是在另一个高度上控制着他的身体,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每一个动作都只是凭借着本能和意志。本能的移动,本能的躲避,本能的杀人。

将近十个时辰的时间,他就是这样撑下来的。

十人、五十人,一百人、五百人、一千人……直至三千人的最后一人。

似乎是因为吞服了太多的赤血鬼目,他的身体已经对药效产生抗性,现在的这一颗吞下去,远没有之前一开始时的效果。他只是感觉摇摇欲坠的身体似乎稳了一些,睁开眼睛,眼前总算不是一片黑暗,但仍然晃动着血红色的阴影和光斑。

不过这已经没关系了,三千人他已经全部杀光,现在的身体状态如何,并不重要。

他望向远处,模糊的视野里,隐隐约约地看到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女童身影。

女童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笔,笔管是一根森然的长长白骨,笔尖不知是什么黑发毛发制成,看过去十有**是人的头发,正以地面上那些血泊中的鲜血为墨,飞快地在地面上画着什么。

她每一笔下去,那些本来已经半凝固的鲜血,便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竟然自己哗啦啦地轻微流动着,随着她的笔尖落地,而自己跟随流淌过来,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时粗时细,时长时短的鲜血笔迹。

东仪的其他所有人,都站在这片修罗场的外面,一个个带着满脸的惊骇悚然之色,望着眼前的一切。

绮里晔禁止任何人靠近,以免影响三千生杀大阵的成形,所以他们只能远远地看着。天空中血月的光芒,和地面上血海的浓色,映照在整个天地之间,把他们的全身也都映成了血一样的赤色。

没有一个人发出任何声音,空旷偌大的荒野上,站立着数千个人,竟然只有一片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都望着战场中间的绮里晔和贺兰魑。贺兰魑小小的身影,在一片尸山血海中显得极为渺小,但她笔下的三千生杀大阵,却正在飞快地成形。

围绕着在最中心的绮里晔,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里面的士兵尸体和鲜血血泊,被一道道血迹连缀在其中,显露出一个个远古的神秘符咒的形状,繁复而又诡异,透着越来越浓的冲天阴气。

贺兰魑终于画完最后一笔,三千生杀大阵完整成形,她迅速朝后退了开去。

随着这最后的一笔落下,三千生杀大阵里面所有的鲜血,突然像是无数有了生命的血色水滴一般,开始缓缓地悬浮到空中。围绕着圆形的大阵,由慢至快,由低至高,哗啦啦地旋转起来。

地面上的大阵形状彻底消失,刚刚还流淌了满地的血泊,现在地上连一滴血都没有剩下,全部被卷到了空中。

就像是蚩罗墓中壁画上画的一样,那无数的鲜血血滴,在绮里晔上方的半空中汇聚成一片巨大的猩红色血云,低低地压在荒野的上空,遮天蔽月,颜色浓得惊心动魄。

“后面的天空!”

有人指着空中惊叫起来。血云之后的苍穹,已经完全换了另外一种模样,不是一般的黑夜夜色,而是一种纯粹而诡异的黑暗。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与其说是一种颜色,不如说是一种状态。

就像是另外一个未知的时空,充斥着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的恐怖力量,天地交接的地方,景物和光线都出现了怪异的扭曲,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正在撕扯和揉捏这个世界。

血月黯淡,天象妖异,通往冥界的大门已经在阳世打开。

天空中的血云在聚集到最浓的时候,陡然间化作血红色的暴雨,倾盆而下。

绮里晔站立在血云的下方,朝天空仰起头,闭上眼睛,浓浓的血雨哗啦啦地倾泻在他的身上,一下子便淹没了他整个人。

血雨全部落完之后,地面上只余一片鲜血的血泊,倒映着夜空中朦胧的巨大满月,血泊里再无绮里晔的身影。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