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
六月初的京都已经让人gan到炎re,磅礴的雨后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太极gong各殿渐渐用起了冰,光秃秃的gongdao两旁连棵树都没有,bi1得人无chu1躲藏午后的烈日,崔至臻沿着朱墙边上走,步zi迈得急,怀中抱着珐琅香盒,shen后有一人亦步亦趋地替她撑着伞,却不是chun桃。
崔至臻行至又一个拐角chu1时猛地转shen,气chuan吁吁地盯着他,急躁dao:“三殿xia,您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他手腕向上抬了抬,louchu伞xia俊秀的脸,垂眸气定神闲地看着崔至臻:“太阳这样毒,你一个小娘zi怎么不带着侍女为你撑伞?中暑可怎么得了。”
“我的侍女去尚衣局取东西了,不劳三殿xia挂心。”崔至臻语气淡淡的。这人从慈宁gong门kou一直跟着她到崇明门,再走一刻钟就可到两仪殿,她急着去见李昀,却怎么也甩不开shen后这块niupi糖,忍不住四xia张望,担心被别人看见,生chu闲话。
“你去两仪殿gan1什么?”
“中秋将至,太后娘娘吩咐我为圣人送香nang。”
崔至臻打开盒zi,里面装着款式相同的五se香nang,民间的zuo法是在nang中放ru丁香、白芷、紫苏等材料,可以芳香辟邪,提神醒脑,gongnei的zuo法类似,只是工艺更为jing1细,正反两面用金线绣上福寿纹,彩线串起来,整齐地码在ruan垫上。
李文向笑了笑,他眉yan温柔,不笑时也似在hanqing脉脉地注视着对方,说dao:“好漂亮的香nang,是你zuo的吗?”
对于李文向这个人,崔至臻其实很难讨厌。除了第一次当着她的面she1死了一只兔zi,他大多数时间温和有礼,接人待wu张弛有度,她见过李文向私xia朝太后撒jiao,见过他把书盖在脸上在院zi里躺一个xia午,他shen上那种平静温nuan的gan觉源自富足且无忧的童年和少年时代,这样的人至臻一共见过两个,一个是李文向,另一个是崔至min。
崔至臻摇toudao:“不是我zuo的,我绣工没有这样好。”
“可以送我一个么?这么多香nang,少几个父皇也看不chu来。”
“那您拿了香nang,就不能再跟着我了。”
“哎,”李文向louchu苦恼的表qing,无奈dao:“去两仪殿的路很长,我陪你不好吗?”
崔至臻想说不好,但看了看他撑伞的手,最终只是摇摇tou。
“行吧,那我挑一个。”李文向看来看去,目光最终落在其中的碧se香nang上。他想起那日在慈宁gong的梧桐树xia,她穿着孔雀绿的裙zi站在一地的碎金里,弯腰捡起一只脏兮兮的橘zi,那副画面刻在李文向心里。
他拿chu碧se香nang,挂在手指上冲崔至臻晃晃,说dao:“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临走前还把伞sai到她手里。
常德喜领着崔至臻走jin主殿时,李昀正在看chun桃刚送来的夏装。
浅se縠衫轻似雾,纺花纱袴薄于云,夏日的衣袍通常是很薄的,但君王要威仪兼顾庄重,自然不能着轻纱,尚衣局选用江南jin贡的纻丝,制作成衣轻盈huashuang,不输薄纱。今日呈到两仪殿的不仅有李昀的夏季常服,还有崔至臻的。相较于男zi,崔至臻在服饰颜se和用料的选择上要宽裕很多,织金锦鱼牙绸,重莲绫孔雀罗,琳琅满目地摆了半个屋zi,花团锦簇mei不胜收。
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