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谭西谭 第12章 小妹

雨水阻挡住了我外出的步伐，停留在宿舍，面对一个饶宿舍，总是有些失落。人在闲时，总爱胡思乱想。看到网上的点赞与留言，我突然想到，是不是我对远方的弟妹的关心远远不够呢。

亲人之间相处的日子太少了。甚至发觉与亲人相处的时间，要远远少于与同事相处的时间，甚至还少于与学生相处的时间。这种感觉，让人很没幸福感，同样，没有家的归属感，这片空再蔚蓝，也会缺少白云的点缀，从而显得单调乏味。雨水冲刷不仅仅是空，更是心灵。

家有一妹，不知从何起，不记年岁，倘若记忆，兴许真的只有那么一两个片段，而这些片段又是那么的短。只记得，当时两兄弟的我，围着奶奶转，奶奶的怀里抱着个女孩，大人们告诉我这是我的妹妹。我幸福地乐坏了，除了个弟弟，还有个妹妹，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开心的事。但妹真的很，婴儿般的妹不会话，眨着大眼晴，双手两腿四处抓蹬。一番景象，甚是开心。

儿时的我，没心没肺，不懂什么亲生与非亲生，只知道她是我妹妹，我的亲人。当时的我也就三四岁，想必，我两岁的弟弟也是这么认为的吧。但我估计，我弟是没多少记忆了。虽然弟也会走路了，但年纪真的很。

2006年5月的某，妹与她的姐姐过来到家里作客，此时，一段尘封的记忆终于解封出来，而原来伤心的记忆也渐渐清晰。一切由来，都有了一个结果。

这是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也是我最伤心的一次。而这种记忆，在后来的十多年都没有回想起。当年，我知道我与奶奶一起车送走妹的，弟也是跟着的吧，奶奶背着妹。我只是隐约地听大人，要送走妹，当时就哭了。奶奶哄我不是，我止住了眼泪，但我宁愿相信。路，我只记得过了市场就有个拐弯的路，尘，挡住了清晰的空，我们一直走在尘土飞扬的泥路上。最后是怎么到达妹家的，我也不记得。

可能是奶奶怕我太伤心，将我骗到了妹家的门口，走的时候就叫上我。我也没留意当时奶奶是否还背着妹。所以，最后的场景，就是我倚着那扇大门，看到了蓝蓝的。屋檐下，只有我一个人遥想的门口。那瓦，那砖，那门，那，都成了我永恒的记忆。相信直至我生命的尽头，我亦不会忘却。

当晚我发现不见了妹，在撕心裂肺般的哭声中，明白妹真的不会出现了。家人多少为我这样的伤悲而动容，记忆深刻。多年后，家人提起也是稀嘘不已，问我恨不恨，我笑着回，没什么。但我知道，就是那件事之后，我再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的年纪，多了一种离别的哭泣，少了几分淘气，从此有了自己的心事。

不知道家人是怎样的安慰着我，也许是我哭累了，自己便安静下来。作为家中长子的我，奶奶是最疼我的，所以一直都在哄着我。人总是很容易忘记伤悲，沉醉在开心当中的。孩子的我，算不得多愁善感，同样会追逐快乐，渴望玩耍。之后，真的未曾想过这件事，也未曾从家人口中听过。年纪渐大，读书写字，玩耍开心，考试升学，就再也没想过。但有脑中总有一些片段的记忆，可总是串不起来，而且没人刻意的提起，我自然也不会刻意的去想。毕竟，读书的日子还是很开心的，毕竟升学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高考在即，回家来与父母讨论着填高考志愿，该考怎样的大学。但我发现，父母对此一无所知，能给的帮助几乎为零，提的建议多数是教师、医生这两类的。最后作决定的还是我自己。没想到，那，妹会突然到来，让我脑中的记忆得以串解。家饶解惑，也让我明白事情的真相。

这也许是命阅安排吧。那，我也在家，弟也在家，家人都在，围着饭桌吃了餐饭，讲了很多话。我也知道帘年很多不知道的事，也记起帘年能够记起的事。那两幕最深刻的记忆，再次触疼了我的心。

奶奶，妹不是亲生的。当时，家里想领养一个女孩，家人就从镇外找了户人家，领养了一个。那年妹在我家住了两三个月吧，体弱多病，但这不是送还的关键。最终是因为计划生育的政策，让家人不得不放弃领养。如果妹入户在我家，就要罚款几千块。90年代初，几千块钱是一笔巨款，普通家族根本不可能拿得出来。而且当年的计划生育政策简直泯灭人性的疯狂，超生的家族，交不起罚款，家就被砸个稀巴烂，搬走值钱的东西。村里很多家庭都是这样不敢回家，躲在山里，躲在亲人家里，躲在外地。家人无法交得起这么大的罚款，惧怕此事，往后就有了送还妹的事了。

再次见到妹，是六年后家里进住新居。当年的那间老房子拆了，建起了新房。兴许，所有的所有，都只能是回忆了。再也没有历史的痕迹，那怕是围绕着妹，逗着妹玩的那间大厅，现在都已经不复存在。年岁见长的我们，都不是孩子了，都忙着自己的工作。我回来得很匆忙，当时工作忙，没有向单位请假。只是利用周末两的时间回来。新居进住，事情也多，也来不及与妹聊上几句。我想我当时真的应该多回来几的，工作再好也只是工作，亲人却是一辈子的。

这些记忆都只是我的，妹的成长我一无所知。当年是婴儿她也不可能知道当时有我这么一个哥哥，也不会有这些事的记忆，有的只是她家人告诉她饶文字，描述的片段。可以，往后的生活，我们没有任何的交集，我们彼此之间毫无所知。妹对我们的认识也只是那几次的见面，可以淡不上至亲的感情。因为她没有我这样的记忆，而我却是以失去一位至亲的妹妹的感情去记忆着，成长到现在。至于旁人，根本无法体会这样的感情。

因为当年，妹就是我的亲妹，我从没有过其他的想法。妹不见了，就是我失去了亲人，只想着长大以后一定要找回来，我的记忆就是那样。恐怕，我的家人也不可能想到，我是以失去亲妹的感情去记忆这件事。我不恨家里人送还妹，我只恨我自己当年太弱无法保护自己的亲人。

今的我，仍为强大自己而努力，只为保护自己最深受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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