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手们 第一百零七章 漫长的告别

“真的……要回美国了啊。”

伦敦，希斯罗国际机场。

蒂埃里·亨利的行李已经办完了托运。现在，亨利戴着宽大的墨镜，拖着便携的行李箱，望着贵宾休息室外人来人往的场面，唏嘘不已。

“蒂埃里，就像一场梦，像一场梦。”

毕书坐在亨利对面的沙发上，感慨万千。二月份的时候，当亨利远渡重洋回到阿森纳，所有人都认为这只是一次游子归家的短途旅行。

没人能想到，亨利会为阿森纳最后带来一座冠军。

“我很想感谢你，蒂埃里。”毕书诚恳地说，“你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了我。”

“不需要向我道谢。”亨利畅快地一笑，“我们是枪手，枪手之间有什么需要客气的呢。”

“是啊……”毕书也露出了释怀的笑容，“蒂埃里，如果你有意愿的话，你可以随时加入阿森纳的教练组。”

“那还早啊。可不要小看我，毕，我至少可以踢到四十岁。”

“是吗？我可不希望四十岁的你灰溜溜地跑到电视台去做解说员。”

“哈哈哈……”

“对了，毕。”亨利止住了笑容，向毕书点点头，“恭喜你获得了合同，现在你是阿森纳的，货真价实的正式主教练了。”

“他们给了我三年合同。”毕书回想起蒂姆·刘易斯的到访，见鬼，他还带了一个看起来拿腔拿调的家伙，那家伙张嘴就是‘毕，请你带领我们创造辉煌’，就像是百老汇流窜出来的话剧演员……

没想到那竟然是小克伦克……毕书哭笑不得，但是无论如何，就算现在的克伦克还是一只该死的、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毕书也愿意接过这份工作，愿意完成那个所有枪手孜孜以盼的梦想。

“我……很高兴。”毕书向亨利笑了笑，“再见，蒂埃里，一路顺风。”

英国的学期也即将来到尾声。小学的操场上，阿瑟·阿斯沃什先生，带着他穿着阿森纳球衣的小学生球员们，在绿茵地上大呼小叫地奔跑着。

唐娜·琼斯小姐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对阿瑟的孩子气的行径大肆批判。她也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运动服，戴着那顶阿森纳针织帽，笑眯眯地站在场边，观看着孩子们嬉戏。

“哦，琼斯小姐。”气喘吁吁的跑到场边捡球的阿瑟友好地向她打了个招呼，“稀客啊。”

“不行吗？”唐娜·琼斯给了阿瑟一个白眼，“我不可以感受到足球的魅力吗？”

“当然，当然可以。”阿瑟捡起皮球，笑道，“琼斯小姐，不如，尝试一下？”

“哼。”唐娜·琼斯把球放在地上，助跑几步，开出一个漂亮的大脚，引来孩子们的惊呼和争抢。

“我家祖宗三代都是球迷。”唐娜·琼斯骄傲地露出一个笑容。

“那么，下个赛季，希望能在酋长球场看到你。”阿瑟也笑道。

“我们……可是枪手啊。”

科尔尼基地，帕特·莱斯把一张相片放进自己的背包，回头又看了一眼阳光明媚的天空。

这是他过去的岁月里，无数次仰头看到的一片天空。而从明天开始，他就将离开这里。这片草坪上不再会有帕特·莱斯忙碌的身影。

“但是……感觉还是不错啊。”帕特·莱斯望着草地上来往的稀疏人影，又掏出那张照片，露出了笑容。

照片上，是阿森纳夺得联赛杯冠军后，在温布利的合影。而站在队列正中间，抚摸着冠军奖杯的，正是白发苍苍的帕特·莱斯。

“帕特。”

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帕特·莱斯回头望去，毕书笑容洋溢地走向自己。

“毕。”帕特·莱斯拥抱了一下毕书，“谢谢你给我准备的退休礼物。”

“我……”帕特·莱斯看着毕书，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慈祥地笑道：“我看着你成长起来。你就像我的孩子……这支球队里的每一个人，都像我的孩子。而我，也是这支球队的孩子。”

“毕，阿尔塞纳一直都信任你，我也信任你……现在，阿森纳是你的了。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一定不会的。”

“好的，好的……我相信你。”帕特·莱斯最后看了一眼这片与自己朝夕相伴的土地，轻轻说道：“再见了。”

“再见，老帕。”

帕特·莱斯的背影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训练基地的另一端。

“老大，我也想和您告个别。”

安德烈·阿尔沙文也拖着行李走了过来。赛季结束后，阿尔沙文和俱乐部表达了他的意愿。他在球队的角色和作用越来越小，而阿尔沙文还想参加下一届世界杯。因此，毕书向他做出了承诺，会在这个夏天把他送回俄罗斯的球队。

许多俄国顶级联赛球队已经向阿森纳表达了兴趣。毕书并不会为阿尔沙文标过高的价格。阿尔沙文也感激于这一切，而且，在温布利，阿尔沙文证明了自己。

“我永远不会忘记温布利的。”阿尔沙文郑重地握了握毕书的手，“教练，感谢您对我的信任。”

“信任不需要感谢，安德烈。”

“教练……希望您在这儿的工作顺利。”

当阿尔沙文也拖着行李消失在训练基地的大门，毕书忽然发现，大家都走了。

球队已经进入了假期，科尔尼基地的大部分工作人员也打算去休假。许多人会在几周之后回来，也有许多人会就此和阿森纳告别。

一天二十四小时，总有人在来临，也总有人在道别。

外面的世界里，辉煌、失落、成功、落寞总是交织着。有人登上了领奖台，就有人在角落里哭泣。有人在霓虹灯下纸醉金迷，就有人在阴暗的巷道里挣扎求生。

人们感到无聊，因为孤独或悔恨或恐惧感到绝望、愤怒、残忍，人们也会因某些事情而狂热，哭得浑身发抖。

但是当一声声告别结束，新的开始也将开始。

2011-12赛季的一切从此都会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

2012年的夏天已经款款而来，新的诗篇正等待着翻开。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