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线人生 第9章 被知道

社会人逃不了社会。群居的属性注定我无法脱离由人组成的江湖。

纵使我再不愿意，上班还是要面对所谓的不开心。

裁员之风一直刮着，从产线刮到办公室。哪个角落都要被刮到，谁也无法避开这阵风。就如无法逃离的群居社会一样。

终于刮到我们办公室了。其实，起风之前必有迹象。外协部本就是一个庞大的部门，仅次于生产部门。里面光科室都有好几个。

庞大在有些角度看来，其实就是臃肿。这样的部门裁员人数自然也是高的。因为基数大。据说每个科室都有人数。不过有些岗位的裁员却是机动的。这就如我们平常看到的有些法例里排到最后的所谓“其他情况”或者“特殊情况”。

落实到实际工作中，也就是领导掌握了那几个机动裁员名额的生杀大权。TA看得顺眼可以留，看不顺眼，那就被赶走。并且要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被赶走。这样不但体现了权力的应用，更是彰显了权力的效力。“有权叫你滚蛋”这么一句通俗的话就可以理解了吧。

我想我属于机动的名额里。因为领导又找我谈话了。

上来居然先是一对表扬的话。我早就建筑好的心里防线是不是搭错了？

在Sunny，Molly，Zhuanbeichu她们三人面对着我侃侃而谈的时候，我的眼神里看到的可不是她们嘴巴里说话的内容。人的眼睛可不会骗人，嘴巴却会骗人。

果然，一大堆的好话之后，开始告诉我，现在年景不好，公司有一些困难，我活干得好，但是暂时无法考虑加薪。这一句话，我想应该就是前段时间所谓的提交领导审核后的最后结论。

也就是，我未来要干的活还会更多，但提加薪那就不实际了。至少这一年里，就提都别提了。给我岗位不给我裁员那就是阿弥陀佛保佑我了。那就是领导的大大开恩了。我应该感激涕零地卖命干活，而不是提出要加薪之类的非份之想。

这等于彻底切断了加薪的想法。更别提升职了。哪个外企升职不加薪的，那就是如影随形的必备适宜。

问我的意见如何，我能有意见么？这是商量嘛？这一看就是通知而已，我只是需要被知道而已。而不是跟我商量。我有商量的立场，可却没有给我商量的平台。不是公平的角度，只是上级对于下级的一种指示，只是这个指示不是以命令的方式。这个方式更加隐晦，更加柔和而已。但实质一模一样。

这是轮番的面谈，每个人都是限定的时间，10分钟以内。容不得我考虑之后的回应。

下了班，回到家，跟张斌说了这件事。

他听完之后，问我真正的想法，我毫无保留地跟他进行了交流。我的付出必须与我的收入对等。不然，我的心里就是很不爽，根本没有干活的动力。又不想做那种出工不出力的主。企业不是慈善，但我打工更不是慈善。每天这么辛苦上班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这份薪水吗？又不是名震四方的大企业，不为薪水只为有这份做工的经历。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张斌跟我说：“按着自己的想法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自回家住。”

顿了顿，他又说：“不是还有我吗？你大不了再花点时间重新寻份工。领导不是哪里都需要，但干活的兵，哪里都需要。”

“嗯，我知道了。”我想其实这就是我的想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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