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线人生 第7章 分的烦恼

做这些还是无法打发我的难受。

索性回康城老家疗伤。

一直以来，我是报喜不报忧的，所以老家没有人知道我的这堆烂事情。有时候距离是美，距离更是隔离呢。隔离了让人难受的哀愁，苦闷。

我回去跟着村民们一起体验了一把“分钱”的烦恼。

康城不停地往外扩展。

东城以前距离康城市中心5公里。这5公里现在看来就太近了。都不够一幢幢楼房的崛起。东城除了苏溪河那片桑树林，全都被开发起来了。

据说目前是整个康城地段最好的地方。最好意味着价也最高。但富人们还是趋之若鹜，估计就是这苏溪带来的沿岸景观。

砖厂多少年前就被征地了。那个标志性的大烟囱早就被放倒了。

东面的良田，山地全部被填平，成了东城的工业区。也就是这些工业区的存在，提供了大量的工作机会。这也就是东城村那些房子可以很顺利被出租的原因。这也就是东城村的勤劳村民们可以摆摊售卖各类传统美食的潜在购买力所在。

这也就是那连绵超过5公里的楼房的买家吧。

东城村民原有的所有田地都被征用了。但是村民如何取得征地返还款就成了非常头痛的事，已经搁置有些日子了。

据说因为东城村太大，2000人的规模一直保持着呢。村长和书记都换了几任了，还是不能定下来。

年纪大的村民可能过世了，那就少了一人份的返还款。这一家人一定不愿意的。年纪轻的取了村外的媳妇进来，还生了小孩。这样这一家人就分得多了。这一家人分多了，也就意味别家分少了，还是会惹来不满。

虽然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规律，可这不单单是一家人的事，并不单单是亲情缺失的事，还牵涉到金钱。很多时候，自然规律也就背负了不该有的骂名。

因为觉得不公，有些村民直接就上访。

可效果不知道如何。

像我们这样外出求学的人其实是比较吃亏的。所以我妈会觉得她的囡囡这个大学生根本就是赔钱的买卖。摆在眼前的现实，确实不能怪她想法偏激。或者说目光短浅。

但事实就是如此，没有出去求学的本村同学，不是分宅基地就是分钱的，哪个父母会不对比呢？何况我母亲也就是平凡奋斗的农村妇女。不会过多华丽的言辞，只是身边活生生事例对比发出的感叹而已。

现在总算有一定的进展。按照小队来分返还款。

妈妈的娘家，3队的村民倒是在上一年就分到返还款了。矛盾还是很多，队长在征求每一家的意见之后，按照一个时间期限做时间划分，逐一把返还款送到了队里每位居民的手上。要说绝对的没有意见了，那也是骗人的。

但做到基本满意就是很难了。人多口杂，想法也是各色各样。

可爸爸原先所在的10队就一直没有分成。原因也是因为人数多，意见不合。所谓“分”的烦恼再一次在这个小队上演。

队里无非分成两派。

一派是一刀切，找一个时间，不管生死和嫁娶，只是点数当时的人头。按照点出的人头来分。另一派就是比较柔和些。每家每户逐一登记生老病死，婚丧嫁娶的情况。再结合历史问题，看看这个“人头”是否应该被列入分的行列。

这两种方案最后采用投票决定。票数多的这一派就成为分返还款的最终方案。

虽然我早已不是这里的户口，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代表我妈投了柔和派的票。这绝对更人性化呢。

但具体的事情，队长还是比较负责地跟我妈一直打电话联络着。其实要统计出结果是很快的。可涉及到地基和这么大笔的钱，事情进行就不会这么顺利了。

在巨大的经济利益面前，要人淡定，其实很难，很难……

当我住满了4天后，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队长只是说还在统计中。

张斌却催着我回家了。

最后到底是什么结果，还真是不得而知。

以至于后来我妈说，幸好她没有傻到买了飞机票返回家来投票。

估计这又要好几年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很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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