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新主 第280章 两手准备

尚不等刘秀从震撼中回神，王匡眯眼道：“依国师看，我若将此计明日献于父皇，有几成胜算？”

刘秀一个激灵，他将大新通宝小心的放回原处，尤其那有人像的一面，朝上放置。

“五成矣！”

“若再加上国师，国将，及朝中一些其他重臣共同上书呢？”王匡再道。

刘秀叹息一声道：“七成！我方才观武王书册后面所记载之谋略，缓缓向天下推广，此法怕是不妥……陛下，等不及啊！

怕是会用武王之币货，以律法强加实行之，质量也是保不准。”

王匡了然，刘秀的潜在之意，宫里会套用他所创造的“形”，而不会重于“质”。

这与他的初衷相悖，也是为何提前一日，拜访朝中权贵的重要原因。在币制改革方面，他更希望能“保质保量”的完成。

那就逼得他不得不使用另外一手准备了！

“素闻国师好占卜，今次为举国之计，本王有一事请求……”王匡起身，非常庄重的向刘秀行了一礼。

……

从刘府出来，王匡来不及吃午饭，当即向扬府走去。

与刘府的相比，扬府就是一间小院。

看着眼前的小院，王匡不知为何想起了数年前与先生邓锦初次见面时，那同样残破的小院。

或许，真正的名士，都是喜欢“隐于市”的人。

扬雄自新朝立后，并未授官，而是如几年前一年，常在天禄阁校书。校书之余，他亦是回去城外的万卷书局，帮忙看稿。

书局每有新书制成，扬雄都会买上一本，以做藏品。

近段时间，万卷书局里，由无数名士，及经学大家共同校对写下的《字典》即将问世，扬雄同样在其中一卷负责。他亦是难掩激动，每日都会用微薄的俸禄，买上一小壶，饮上一饮。

今日，扬雄同样温的有酒，只不过让家眷做后，一直放在锅内，未曾食用。

自昨日接到拜帖后，他在等一个人。

得老仆通报好，王匡跨入了扬府小院。

“扬公，本王多有打扰了！”王匡见了扬雄，作揖道。

同时，仆从亦将礼物送至了扬府的老仆手中。且都是些王家庄子自产的好酒，近一年来，王匡多次来往于扬府，探讨最多的当属《字典》，偶尔会谈一谈天下民生，不过都是些饭后之言。

“每次到来，都劳烦大王带礼物，老朽受之有愧啊！

快请，家中已备好饭食，还请大王不要嫌弃。”扬雄爱美酒，平常人向他送礼，他是果断的拒绝，但对于王匡自酿的好酒，他是欣然受之。

说来，他对于王匡是极为喜爱的。尤其那些书册之发行，及王家庄子对于他们编书者的支持，让士林中，如扬雄之辈，对于这位武王的好感大增。

“扬公之邀，本王如何敢拒绝？今日可是要蹭饭了！”王匡亲切的扶着扬雄入屋。

两人坐在那有些陈旧的案几上，待老仆呈上饭食后，扬雄从旁边的小炉里拿出热酒，一人倒了一杯。

“这是我那弟子曾安自桂阳郡回京述职时，亲自带来的果酒，味道可比那日在王家庄子的果酒烈一些。”扬雄举杯。

王匡亦是举杯，喝下肚子后，发现所喊的酒精浓度确实高一些，味道和前世的啤酒有些像。王家庄子自产，且在长安妇孺中销售的果酒，本就与前世喝的果啤相近。

“到是南方之人的温和相似，扬公莫不是喜好此中软绵味道？”王匡笑道。

扬雄摇了摇头：“桂阳之果酒虽性软，但胜在长久回味。与真正的烈酒相比，各有所好罢了！

快尝尝，这是家人新炒的竹笋。”

饭后，王匡与扬雄在院中散步，待左右无人后，才道：“扬公可是听说了宫里流传之事？”

“略有耳闻，今日大王寻上老朽，还真的是为了此事？可怜老朽只是一修书将，但只要是为国为民的，老朽也愿拼上这条老命，帮上一帮。”

“那扬公当真天下如今货币之混乱，若再发行泉货，我国之混乱之势延续不说，还将为百姓带来更大的困难，亦为大新之经济带来无法估计的损失。”

“却也是，大王于这两日，是又想到了更好的办法？”正在前面的扬雄的脚步一顿，有些意外道。

“好与不好，只有实行见了真效才可见结果。还请扬公听匡细细叙说……此中若有不对之处，还请扬公指正。”王匡抱着虚心道。

扬雄在很多人的眼中，是一个“死读书”之人，只有与他交往了之后，你才会发现，他不光是对经书多有研讨，于民生，尤其钱货，多有探索。

居摄年以来的多项货币政策，王莽多有向这位名士咨询过。今次也将不例外，王匡只是想提前打个招呼，不求扬雄对他特殊对待，只求可以补充个中遗漏。

若将前面对于刘秀等当朝权贵的拜访，以各色各样的“利”为纽带，那扬雄等名士的拜访，则是王匡想以“义”联系起来。

他们这些可以称之为古之学者的谏言，相当重要，这也是王匡为了应对明日可能到来的现实责问之补充和准备。

在王匡讲完他所倡导的币制，尤其以中央计划和大新百姓的市场，这两条为基本的调节准绳后，扬雄被这种新鲜的思维所感召，当即思考道：“如大王之言，律法是手段，币制之实行，必须以百姓的实际民生为根本。要真的这样，也不会出现当前混乱的币货，无论是与域外，还是我国内的交易，都相当麻烦的现状。

有前车之鉴，慢慢图之是最为妥当的。

此中之事，老朽亦有疑惑，请大王多加思虑，如你方才所说的试验区，是以何为准绳？为何不是我长安？

……

这些事，若明日面见陛下，当被问之。

其实，币货之事，比老朽懂得多的人，大有人在。

老朽亦有一人举荐，有他在，大王之新币制，或将更加完善才是！

陛下亦是对此人多有称赞！”

王匡眉头一皱，还有比扬雄更靠谱的人，且能被父亲看重，会是谁呢？

他忽而一惊，想到了刚刚授官不久的一个人。

“扬公所说之人，莫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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