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笙歌卿相许 第199章 他的话，月亮听了都惋惜

简锦程还没完，黎晏卿两手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大力的扣住，“阿笙在哪里？”充血怒睁的眸子有些骇人，简锦程其实很怕这样的发，一个向来温柔清润的人，突然变成这个嗜血恐怖的样子，心中的落差就是害怕。但这毕竟是他的发，两人从一起长大的情谊可以战胜一切，就算黎晏卿真的变成一个恶魔一样的男人，他也是不会因为害怕就远离发。揽住曲成一团的佝偻肩背，简锦程安抚情绪激动的发：“笙现在很好，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知道，去做决定，走，我现在就带你去见笙，我们慢慢。”然后，简锦程缓缓的带着发往林宝笙现在住的病房走去。尽管现在黎晏卿的身体看起来恢复的很好，状态也与常人无异，但白乾跟他过，有些人就是强撑着一口气，看起来什么问题都没有。简锦程就问白乾，难道阿晏是回光返照？白乾卷起办公桌上的资料打他的脑袋，“你怎么能这么阿晏，他是看起来的状态很好，但因为治疗不及时，休息不充足，所以就像是一把强弩之箭，一根弦绷紧，不是外力就是内因，让这根弦断了，阿晏就得在床上躺好久。”白乾无奈的耸耸肩，劝不了也不敢劝，这时候只能和锦程一，那是他的哥们，他也是心好累的。黎晏卿的心脏就是不能大喜大悲，大起大落，再者也与从的性格有关，不然他也不会赢得一个谦谦如玉佳公子的美誉。到林宝笙的病房门外，简锦程并没有立即的推门进去。他在想，如果发知道了林宝笙怀孕又不能生下这个孩子后，会有怎样的反应。真的会如白乾的一样，一根绷紧的弦突然就断了吗？他也在担心。正当他犹豫如何把这件事告诉给发的时候，白乾的声音由远及近。“阿晏。”白乾喊了一声发，然后与简锦程做眼神交流。黎晏卿是心急如焚的，不管两个发找他有什么事，要什么，他要先看到他的阿笙无事才行。他要推开门进去，简锦程下意识的去拦他，白乾的手落在简锦程的手臂上，用眼神告诉他，不要拦着。黎晏卿现在的心情他懂，得先看到人无事，才能进行下一步。白乾来之前已经通知好了心外的医生护士，手术室准备好，全体待命，一旦有紧急情况出现，立即把人推进去救治。两位医生都是不确定，他们的发黎晏卿是否能接受的了这样一个现实。推开门的动作很急，但等打开门的时候，黎晏卿就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很轻柔缓慢的推开门，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知道阿笙还没有醒过来，就像他跟女儿的那样，阿笙只是累了需要休息，他不能吵醒的她的，他得给她足够的时间。落地窗被一层浅棕色的纱帘遮挡的严实，屋里的光线不会很暗，也不会很刺眼，正正好好的能让男人一眼就看清楚床中央那抹让他心安的隆起。依旧是平躺的睡姿，依旧是恬静安然的睡颜，身上的被子跟随她的呼吸一上一下。但等他凑近了看，才发现了不对。“阿笙的脸色为什么这么苍白？”他声的去质问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发，明明他记得他早上离开的时候，阿笙的脸上有了红润的颜色。而现在，他的阿笙，原本圆润的脸一夕之间瘦削一半，尖尖的下颌，看着羸弱又让人怜惜，苍白的肤色，更像是生命快要消亡的样子。这就是黎晏卿自己夸张了，其实林宝笙就是脸色苍白了些，看起来像是久病未愈，跟快要死了没关系。他纯粹是在自己吓唬自己。黎晏卿急了，回首盯着发，要他给个理由。白乾看这目光似要下一秒就能上来揍他一样，赶紧上前一步，在发的耳边低低的汇报林宝笙的情况。“阿晏你先别急，笙被检查出来怀孕十二周，今早有流产的迹象被及时发现，胎儿保住，笙也无大碍。”白乾的话才到一半时，简锦程就发现了发身子一僵，完完全全的呆愣住，可能白乾最后的关于流产的那两句话，他没听见。那么现在，发的心情很可能是喜悦的。的确，黎晏卿现在的心情是非常激动，他有点手足无措，他被这样一个巨大的喜悦砸懵了。一时间是焦急悲情的，一时间又是惊喜不可置信的。两种极端的情绪相互碰撞，直接把人给搞木呆呆的了。男人懵掉的表情很呆萌，琥珀色的大眼珠子瞠的大大的，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你，白乾默默的转过了脸。受不了，发这表情也太可爱了。然后，当两个人一同期待被惊喜砸晕后回过神来的发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黎晏卿却是一把握住白乾的手腕，给他拽出了病房里。快的一阵风似的扑在简锦程的脸上，他也愣了，他这是被发赤果果的忽略了吗？明明是他带过来的啊！无法，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简锦程再次查看林宝笙现在的情况。黎晏卿拉自己的发出来，是怕自己的声音和动作吵到阿笙。因为他太意外，也太惊喜，现在如果能给他一只麦克风，他一定能唱个三三夜嗨起来。但这只是想一想而已，真实的状况是，黎晏卿表情呆呆，语气木木的问白乾：“你……你阿笙怀孕了？”白乾点头，很认真正经的表情，“嗯，已经十二周了。”“十二周……十二……”黎晏卿喃喃自语，然后掐指一算，脑中有灵光闪现，他恍然大悟，“这孩子是在过年的时候，我带阿笙去日本度假那次怀上的！”“…………”白乾想他关心的不是怎么怀上的孩子，他关心的是准爸爸对于这个孩子去留的决定。他也了，孩子不是不能留下，但畸形和流产的概率都会很大，并且孩子的存在对母体的影响也不好。如果真的舍不得非要留下，那么以现在的医学发展，生下来还是不成问题的。所以，惊喜的过后，就是要面临的严峻抉择。白乾留了一会的时间给发开心，然后他不得不残忍的：“阿晏，笙早上有大出血的流产情况，幸运的是，经过抢救母子平安，但有一个你不得不去面对的问题。”黎晏卿这下也是缓过了大悲大喜的情绪，平静中还是残留了些许的激动问发：“什么问题。”“笙这一胎发现的晚，之前已经有先兆流产的迹象，而且笙手术包括现在都有用治疗的药剂，这也就意味着，药物会对胎儿造成影响，有可能是畸形……而且笙一不醒，胎儿就多一分再次流产的危险。”果然，他的话还没完的时候，白乾就发现了发的脸色变沉，等他完最后一个字，发的脸色可以用沉如浓墨来形容。“如果阿笙不醒来，孩子，孩子就会……流掉？”良久，男人才心翼翼的问，眉头拧紧成一个疙瘩。白乾点头，“笙如果为了孩子停药，她什么时候醒来就是一个未知数，没有药物的治疗，她身体上的伤会恢复的特别慢，可如果不停药，这孩子就保不住，就算想生下来，也不知哪就会流掉，倒是如果是大出血，笙的性命岌岌可危。”白乾不是危言耸听吓唬人，他的都是事实，所有的可能他都得跟发一遍，因为女人怀孕凶险，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是不是阿笙醒过来，就会没事。”白乾略有思忖，保守的道：“笙如果能尽快的醒过来，孩子被留住的机会就大了很多，但畸形的可能仍不排除。”铺垫完，白乾最后把选择扔到发的手里。他慎重而严肃的组织了自己语言，在脑中想了很多遍，确定既能清楚完整的表达，又不至于再牵动发的情绪。这才出来：“阿晏，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尽快的人为流掉孩子，现在胎儿还，即便流掉了对母体也没有多大的伤害，二是你舍不得这个孩子，那我和锦程就会拼尽全力的保住这个孩子，等一个月后做次大排畸的检查，如果是畸形，就必须流掉，如果健全良好，我和锦程也一定会保他顺利的出生，但这中间……只能听意，一旦自然流产，后果不堪设想。”话已至此，所有的一切就只看黎晏卿是想怎么做了。虽然他要是流产应该尽快，但也不差也么一会，这么几，抉择也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的，万一以后后悔了呢。后悔是没有后悔药，也是没人能负责的。“这几笙的情况很稳定，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好好的想想，不管你选哪一种，我和锦程一定都是支持你的，都是会尽全力帮助你的。”白乾离开之前，看了看发也是渐渐苍白的脸色，终是忍不住，嘱咐威胁他：“你现在的状况不比笙好到哪里去，别到时候笙还没怎么样，你先垮掉，你可是一家之主啊，笙母女，伯父伯母，还有华禧黎家，都靠着你呢。”黎晏卿也不应他，他又沉默不语的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时候简锦程从病房里出来，要和黎晏卿话，白乾拉住他，摇摇头，两个人走了。“话我都跟阿晏明白，笙与孩子现在都握在他的手中，无论他选择哪一个，我们俩就是拼尽全力最好。”“哎，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我才算是见识到啊……”黎晏卿在门口站了很久，不知道是几十分钟，还是几个时。等他回神要推门进去看他的阿笙时，外面的都已经是暮色四合，明明灭灭的暗了。你他站那么久，就好像一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站那么久，他也不感觉到累，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什么都想了，又好像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一帧一帧的画面不成连贯的播放，乱糟糟的颜色，乱糟糟的情景。但他可以肯定，他绝对是想了孩子的，有他的女儿葡萄，也有那个还在妈妈肚子里的芽儿。因为他错过了女儿葡萄的孕育出生和成长，所以他特别渴望再有一个孩子，他能时时刻刻的见证孩子在阿笙肚子里的孕育过程，然后落地，然后他看着成长一生。黎家的男人都是痴情的男人，他父亲与他祖母一样，他又与他的父亲一样，对爱，对家，有着超乎一切的执着。所以可能有人不理解他，明知道这孩子的存在对阿笙是百害而无一利，可他心中的选择就是偏向留下了孩子。孩子与父母都是上一辈子千辛万苦修来的缘分，他怕他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会让它没有一个新的家可以去，更或者连再世为人的机会都没有。他也害怕，报应。那是一条生命，一条可以带来希望的生命，得多狠心的人才能放弃。他向来心中柔软，做到放弃，异常艰难。好吧，白乾现在不着急决定，他这个准爸爸还没有和家伙打过招呼呢。先逃避的忘掉这些，他要去好好的感受，好好享受，好好的期待一下，这个家伙给他带来的所有感觉。再次进到病房里，一步一步走向床上的那个女人，他的心中柔软的都可以滴出水来。眼角有潮润的感觉，他想，那个地方肯定是发红了的。走到床头旁边的椅子上，觉得与她的距离还是不够近，不够他能看的很清楚，不够他的呼吸能与她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挪了椅子与她挨的最近，大掌轻轻的执起她纤细的手，有点凉，握在手心里很舒服，贴在脸颊上。他先是静静凝望睡颜恬静的女人，琥珀色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发光，如同上的星子，那光是包含深情的光，是只要一眼，就能将人溺毙的光。此时的心绪平静，有点涟漪，但无波澜。等他的视线渐渐从女人的脸转向她肚腹位置的时候，涟漪四起，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漩涡。轻薄的被下，女人的肚子没有起伏，但他知道，那里或许正睡着一个与它妈妈一样可爱的使。再或许，他看它的时候，它也在好奇的看着他。内心柔软的已经快要化掉，他眸中的深情已经流淌出来。他的嘴角牵起弧度，痴痴的看着那里。他感觉到了生命的奇妙，带给他的悸动与期望。他想，是不是他时候也是这样在他母亲的肚子里生根发芽，然后成长，他的父亲也是这样的期待他，这样的激动。生命就是如此循环的过程，他曾是被期望的那一个，如今，他也开始期望他的下一代。这个时候，那些不好的一切，他都选择遗忘掉。现在就是，阿笙怀了宝宝在睡觉，他在看着阿笙和她肚子里的宝宝。没有许多前那场意外，阿笙也没有受到伤害，他们仍旧过着平静温馨的生活，一个使的降临，让他们更加喜悦。最初的沉默凝望过后，男人开始喃喃絮语的起话来。“阿笙，我们又有宝宝了，你开不开心？我现在开心的就像时候见证爸妈结婚，给我一只麦克风，我能麦霸全场……”“宝宝与我们是心有灵犀的，它知道我非常非常的盼望它的到来，然后它就来了，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惊喜……”“阿笙你猜，这次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我倒是希望是个男孩，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他就能保护你和女儿了……”“等它出生，公寓是住不下的，到时候我们还得搬家，这次我要自己设计，给你们娘仨盖一座漂亮的大房子，要大一点，万一以后，我们俩还有更多的孩子呢……”………………絮絮不停的了很多，都是围绕这个孩子，围绕他们以后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应该是深夜了吧，上的星星都躲到云层里睡觉了。最后的最后，男人渐渐的不下去，或者是，越，现实越摆在他的面前。他只是能短暂的当做没有发生过，逃避一下。漆黑的室内有朦胧温柔的月光洒进，寂静无声的只能听见细交缠的呼吸声音。仿佛是都睡着了。一夜轮转，有微光，拂晓之际，一声低低沉沉的随风传到了月亮的耳朵里：“阿笙，快点醒过来吧……”听的月亮都怜惜的摇了摇头。黎晏卿在病房里待了一一夜才出来。尽管很担心他，但没有人去打扰他。第二的傍晚，黎晏卿走出了病房。基于责任，白乾把林宝笙怀孕的事情告诉了黎钰夫妇，也向秦淮安了，在医院里的人都知道，现在林宝笙有三个月大的身孕。所有的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复杂，既为黎晏卿夫妻俩开心，又感叹造化弄人。难道，就真的不能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吗。这里面感受与黎晏卿一样的，就是他的父母黎钰和白姝眉。这是自家的儿媳，肚子里的是自家的孙儿，本来新生命的降临是应该庆祝欢喜的，现在他们却是愁眉不展。黎钰很想留住这个孩子，他年岁已经很大，最期盼的就是儿孙绕膝，承欢晚年。黎家人丁单薄，他又是个喜欢孩子的，年轻时自己没能多生几个，老了，总希望儿子女儿给他生个五六个，然后他能带着这些的们玩，教育他们，培养他们。就像年轻时候带着儿子女儿那样。但他并不是不明事理，只看重子嗣的长辈。孩子的存在会伤害到母亲，那也只能忍痛舍掉孩子，毕竟笙就这一个，人醒了，好了，还能再生，人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估计他儿子第一个得疯。于是作为大家长的意思，黎钰与白姝眉告诉儿子，他们同意流掉孩子。黎晏卿这么久的思虑，最终的想法，也是一样。他选择放弃孩子。他从病房出来之前，了最后的一句话。是对着阿笙的肚子里的家伙的。他：“宝宝，这一次，你我无父子缘分，爸爸放弃你也是迫不得已，心如刀割，但你不要害怕，爸爸只是这一次放弃了你，你且等一等，等妈妈的身体好起来，爸爸还是会让你重新回到妈妈的肚子里，咱们，一定是父子，一定会是父子的，爸爸随时等着你。”然后，他生生的忍住心底的留恋不舍，推开了门，离开了病房。能多给他这么些时日让他们一家三口相处，他已经知足。他找到白乾，白乾什么都不，只等着他开口。这次没有再犹豫，男人干脆利落的，好像是商场上那个雷厉风行的决裁者。他决定的是，他的孩子的命运。“孩子我选择流掉，什么时候手术，绝对不能伤害到阿笙。”无法安慰，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亲口不要了孩子，与那些刽子手是一样的，发现在心中的痛苦与煎熬，可想而知。“我会尽快安排，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到笙。”“谢谢……”手术的日期定在了三以后。孩子在一日一日的长大，趁月份好处理，越大越难流掉。手术前，白乾让黎晏卿再跟宝宝相处一会，被他拒绝。都决定不要了，再相处，只是徒增不舍与痛苦。白乾理解他，和简锦程进了手术室。啪！红灯亮起，注视着一个生命就此消失。所有人都在手术室外等着林宝笙出来。白乾，这是一个非常的手术，顺利的话，不到一个时就能出来。可手术中的红灯还没亮到十分钟，手术室的大门就被划拉的一声拉开。一个身穿无菌服的护士急如风火的从里面冲出来。“病人有苏醒的迹象……”然后话没完，外面的人也没听清，就跑远了。眼见情况可能不好，黎晏卿第一个冲进去。“白乾，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阿笙……”白乾和简锦程正在有条不紊的对林宝笙做着检查，也顾不上他，最后还是一个辅助医生上来告诉他：“病人有苏醒的迹象，白医生和简医生正在给病人做检查，情您先出去稍等。”苏醒的迹象？是的阿笙吗？阿笙醒了！这个认知让黎晏卿眼睛一亮，转身就要扒开围在手术台前的白乾，却被那个医生拦住。“先生，请你先出去，病人情况不稳定，您别坏了最佳的黄金时间！”这样一，黎晏卿果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收了回来垂在身侧。他还不死心，但也怕耽误了阿笙，只能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乖乖的离开了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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