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话落,空间寂静了好一会,没有流动,好像空气都凝结。
过了许久,只听见林美夕冷哼一声,淡淡的开口:“我女儿孩子给你生了,人也是你的,要你们分开,谁对我女儿,对我外孙女负责?我可不傻,这辈子,你是别想赖掉我女儿!”
一旁感情充沛,眼泪满溢的林宝笙。
同样很感动的郎盛文。
只有满怀深情的黎晏卿,万分的感激着林美夕,“谢谢伯母成全,我定会负责阿笙的生生世世。”
林美夕不知道哪里又不满意了,冷冷的看着黎晏卿,“孩子都让我女儿生了,还叫我伯母,是不是后悔不想负责了?”
这下就算反应再快的男人,也呈蒙逼的状态愣在那里。
冤枉啊,青天可鉴,他从没有想过,也没说过半分不负责的话。
老丈母娘实在是太难搞了。
林美夕见黎晏卿呆萌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立即作生气的表情,冷眉横对,“怎么,不愿意?!”
见岳母大人要发火,黎晏卿赶紧从蒙逼的状态中出来,急急的对岳母大人表达心意。
“不,不是的,我一定会对阿笙永远永远的好!”
郎盛文听明白了妻子的意思,乐了,笑呵呵的提点自己的准女婿:“你伯母是要你改口叫妈呢,我家小笙孩子都给你生了,你自然是我们小笙的人,改口叫妈,不过分。”
黎晏卿这才回过神来明白,他怎么没想到这些。
真是,岳母大人都已经承认他和女儿,改口是迟早的事,他这么笨,差点,就坏了机会。
真诚而亲近的喊人:“妈,谢谢成全。”
郎盛文笑呵呵的看着一脸别扭的妻子,林美夕剜了他一眼,只哼了一声,算答应。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基本上是圆满的解决,黎晏卿用他发自肺腑的感人承诺,顺利的解决了事情。
顺利到林宝笙傻眼,一句话都不会说了。
很出乎她的意料,从来没想过这件事能这样简单顺利的解决。
来之前,林宝笙已经把所有不好的结果都想象了一遍。
什么她妈会跟她断绝关系,一辈子不原谅她,要不就是跟她冷战好多天才能缓解。
最差的,她都在手机上输入了医院急救电话,要是给她妈气个好歹的,她好能第一时间给她妈叫救护车救命。
林宝笙刚才还在幻想,要是不行,她就在家门口跪个三天三夜,最好能跪进医院,她妈一定就能心软原谅她了。
可是,可但是,现在谁能来给她讲解讲解这都是些什么个状况?
一腔被老男人的感情剖析感动,瞬间就被她妈的不按常理出牌而打的烟消云散。
脸颊上还残留着感动的泪水,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她妈。
无奈的惊呆住了。
林美夕一看女儿呆萌不解的看着自己,就一肚子的气。
这个小王八蛋,生她养她二十多年,竟然还敢瞒着她把孩子生下来。
真是个好样的,看她怎么收拾这个没良心的小王八蛋。
准女婿态度好,诚恳认错有承诺,林美夕倒不好再为难。
但自己生的小王八蛋不一样,她怎么收拾都没问题,没人能拦着她。
还有你看这小王八蛋,要她解释的时候,就跟哑巴了一样。
虽然是让她女儿怀孕的黎晏卿更恶劣些,她女儿也是受害者,但瞒她骗她是不对的,是罪大恶极的。
她不是别人,是她亲妈,是她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怎么能这样对她。
生气过后,真的是很伤心,很难过。
有些话,林美夕现在只想单独和林宝笙说。
母亲眼中的失望和伤心,林宝笙看的真切,心里忽悠一下从欢喜的高处跌落,摔的她也疼。
只听林美夕不喜不悲,没有什么感情的开口,声音有点飘渺的发虚,“林宝笙,你跟我过来。”
听见母亲指名道姓,不带任何感情的喊她,林宝笙心里更不是滋味,很难受很难受。
跪的时间有点久,林宝笙站起来的时候,身子大幅度的晃了一晃,黎晏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关切的目光看她的眼睛,不知道岳母大人单独叫走小女人是要做些什么,听不出话里的喜怒,也看不出。
很担心她,怕她心思突然脆弱,承受不住岳母加在她身上的任何失望责罚。
他的关心都要溢出那琥珀色琉璃一样的眸子,林宝笙看见心下就安定了半分。
捏捏他的手心,告诉他,她很好,别担心。
然后直起身,跟上母亲,上楼。
林美夕和郎盛文的卧室。
还是第一次进来,从前都以为父母的卧室应该是那种沉闷古板,或低调奢华的装修。
林宝笙却没想到,母亲和郎盛文的卧室会是颜色明快,风格俏丽的一类。
随处可见的各种粉色,充满少女心的现代装修,一进屋,就有种豁然开朗,耳目一新的感觉。
鲜少有男人能受得了在卧室里装粉色,林宝笙感觉,郎盛文对母亲,一定是真爱中的真爱。
林美夕走过去,坐在梳妆台前,先拿桃木梳子梳了两下鬓角的碎发。
动作缓慢,如同电影里剪的缓慢的慢镜头。
一点一点播放在林宝笙的面前,让她很清楚的就看到了母亲鬓角的白发。
林美夕三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生了许多白发,爱美的她,无论多困难,都要去小理发店花钱染头。
一头灰白的头发不会给她增添阅历成熟的感觉,因为她不是男人,那样只会让她看起来更憔悴,更潦倒。
林宝笙知道母亲有白发,后来上大学,她害怕那些小理发店里的染发剂有致癌成分,就买商场里大牌子的染发剂,回家自己动手给母亲染发。
每个月都要染一次,林宝笙不大记得了,上次她给母亲染发是在何时,她有多久没给母亲染过白发。
也不记得,过年回来时,母亲的鬓角生没生出白发来。
她好像忘记,不再去关心。
诸多的哀怨失望,想要大大的发火,林美夕却发现,独自面对女儿的时候,她好像什么气都没了一样。
现在是平静的,但更多是伤心。
看着梳妆镜里现在她背后的女儿,林美夕平静的开口,如闲话家常一般,“又快到染头的时候了,你爸总不让我染,说化学药剂会致癌,还说我得病就是染头发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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