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匪王 四七八：抢盐

邹城南伸手刚摸三下胡须，他们的盐船马达停止了轰鸣，前面的吵闹声听得清清楚楚了。他们都是长江帮，洞庭分舵的人，因为收鱼民的保护费过界发生争执而吵闹。难怪吵闹这么久，都没有动手，原来是同一个帮中的兄弟。邹城南站在甲板上，耐心地听着他们吵了近半个小时，翻来复去就为今天的两个大洋双方互不相让。

头顶上的太阳实在天大，晒得邹城南与盐帮的一些人头上直冒大汗，卡在他们后面的船只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认为是盐帮的船坏了，拦在湖心中挡道，就在他们的后面高声向他们叫嚷着让道，吼骂。邹城南的侄子与一帮年轻的盐帮子弟忍不住了，站到后面拖的船上同后面跟来的船只上的人对骂叫嚷不止。

双方对骂了好一阵，邹文辉同几个年轻人匆匆从后面走到前面甲板上朝邹城南说：“叔，那几汉子也太无理了，拦在湖心中这么久了，居然不将我们盐帮放在眼中，也没将您当回事。后面跟来的人又不知情，也不理解我们，在骂我们挡道，不如我们开过去撞翻他们吧？”

邹城南伸手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向前面几条渔舟上的人又一抱拳大喊：“前面几位争吵的朋友，你们拦着湖心已经很久了，后面来的船只越来越多，都因你们给卡住了。你们要争要吵请靠湖边芦苇滩吧，你们船小可以去，请别拦着大家的道，你们就移移吧！两个大洋不值得你们这么争吵，更何况你们本来就是一个帮中的兄弟，这事要传到江湖上去了，你们长江帮颜面何存。你们罢手让道，我给你们两大洋好了。”

他口中的了字刚落，前面争吵的人停止了争吵，

一个汉子扭身朝他大喝：“你这老不死的邹城南老狗，你认为你很有钱吗？你也不过是郑大兵养的一条狗而已。我们争的不是两个大洋，而是面子，道理，帮中的规矩。你这条老狗别狗眼看人低，把我们长江帮的爷爷们看扁了，闭上你狗嘴，別乱叫乱吠，不然打破你的狗头。这长江，洞庭湖里是我们长江帮的地盘，我们想在哪里争，闹都可以，你这条老狗就老实呆着，等着吧！”喝完话的汉子哈哈大笑，

被汉子无故当着自己这么多手下兄弟，骂了不少次老狗的邹城南气得肺都快炸了，他脸红耳赤地一时怔着了。他的侄子邹文辉顿时大喝：“长江帮的兔崽子，居然不将我们盐帮放在眼中，敢拦我们的道，敢侮辱我们大护法，你们活得不耐烦了，开船撞死你们。”吼完他就扭头朝机仓大喊：“船老大，开足马力撞过去，撞死前面的那帮兔崽子。”他口中的子字刚出口，前面拦在湖心中的四条小渔舟猛然一齐掉头，冲向盐帮的大船。

并且几条船同掀开了仓板，几十条汉子从各个仓里一齐立起，举枪“叭，叭，叭……”就朝盐帮船上的人开火了。盐帮船上的人大骇不止，反应快的没中枪的人迅速趴下向仓里滚，反应慢点的已中枪了好几人。

江湖经验老到的邹城南，突然看到前面的几条小渔舟猛然冲了过来，并且同时掀开了仓露出了几十个人头，他马上反应过来了。他一脚扫向自己的侄子，将侄子扫翻后，自己跟着向甲板上一扑，一边向仓里滚，一边大喊：“兄弟们快趴下，滚向仓里操家伙，快，快……”他的喊声中，四条小渔舟上的汉子手中的枪已朝他们打响。“叭，叭，叭……”的枪声，淹没了他的喊声。在四条船从前面冲向盐帮前面的船时，在不远处的另外两条小船快速地划向盐帮后面的拖船。

黄虎设计四条船上四十个人由黄浪，宋牵牛领着从正前方攻击盐帮，牵引盐帮弟子只关注前面。他估计只要前面枪声一响，盐帮大部分人都会到前面去抵抗，后面拖船上留守的人必定少。他自己与吴星云从后侧面攻上盐帮的拖船，然后前后夹击盐帮前面的人，一鼓作气灭掉盐帮的人。所以他与吴星云的船一直与黄浪他们的四条船保持较远的距离，好像与他们不是一路人。他的这个设计本来是非常完美的，可惜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江湖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的邹城南一滚进仓，他就判断出自己今日遇到高手了，落入了别人的圈套，对方火力，人数都远远强于自已这一方。毫无准备的自己在光光的甲板上，拦截不了他们的猛烈攻击，唯一自救保全的办法就是退入后面的拖船上去，用盐袋堆在甲板上，筑成工事与对手进行对抗。他一边掏枪，一边朝侄子大喊：“文辉你赶快带十几个兄弟去后面拖船上，从仓里搬盐袋堆在甲板上，筑成临时工事，我带几个人在这里抵抗一阵。快走，对方人数多，火力强，猛，再不去就来不及了，我们会全部死在这里。”说完他朝自己怔着的侄子屁股踹了一脚，

他的侄子一边从铁链上走向后面的船，一边大喊一些人的名字跟上自己。邹城南见自己侄子一走，马上招呼几个人，凭着船仓开枪与攻向自己的黄浪这帮人对抗。激烈的枪声在湖面上响起，黄虎在自己船上大吼：“加快速度划向盐帮后面的拖船，快，快，……”无论他怎么喊，催，毕竟他们的小船离盐船有一定的距离，手摇的速度也有限。等他们临近后面盐船时，邹文辉已带着七八个盐帮弟子扛了不少盐袋摆上了甲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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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虎一见盐帮弟子在往甲板上堆盐袋大吃一惊，他明白盐帮弟子的意途，他一边大喊：“快，快，快划，快靠过去，……”一边抽出枪朝盐船上打子弹。从另外一边赶过来的吴星云看到黄虎开枪了，也明白了盐船上的人想干什么？他也一边催自己船上的人快划，一边朝盐船上开枪。可惜他们离盐船距离太远，湖中风又大，他俩手中的短枪，打不中盐船上的人。相反，暴露了他们自己，提醒了在扛盐袋子的邹文辉。邹文辉马上招呼盐帮弟子摆工事，自己抽枪一边朝黄虎开枪，一边向前面正在拼命抵抗的邹城南大喊：“叔叔，叔叔，你们赶快过来，工事摆好了，有人在向后面偷袭，快过来，再不过来，两条船都保不住……”在前拼命抵抗的邹城南一听侄子这么喊，扭头就向后面跑，他的身法极高，几步就跨过了铁链，跃进了盐袋筑成的工事里。

他伏在工事中指挥大家向左右两边靠过来的黄虎，吴星云开枪阻击。黄虎一见邹城南冲过了铁链跃进了工事中，马上掉转枪头朝跟在他后面，从铁链上冲向第二条船的盐帮弟子开枪。他手中的枪“叭，叭，叭……”打向铁链，从铁链上通过的盐帮弟子被他打下了三个，掉进了湖中。可惜他站的船太小，在湖中太摇晃，他打出去的子弹失出了往日的准星，他一连打了七八枪，才打下三个人。要不是湖面上风太大，他自己站的船太摇晃，从铁链上通过的盐帮弟子，非个个死在他枪口下不可。

盐帮留在第一条船上的弟子都撤进了第二条船的工事中，他们在邹城南的指挥下凭借工事朝黄虎，吴星云，黄浪三处丁字形围攻他们的人打枪。他们虽然人数不倒二十个了，但他们的船大，平稳，又有工事掩护着。相反，进攻他们的黄虎这帮人船小，又没有掩护体，一时人数是他们两倍之多的黄虎这帮人，被他们阻击得不敢靠近。

双方只能远远地朝对方开枪射击，打了一阵，黄虎脑子一转，命自己的船向第一条盐船快速靠近，并在船上大喊：“所有人奔向第一条盐船，跃上去，从第一条盐船向后面的盐船猛击。”在第一条盐船附近的黄浪，宋牵牛一听他的这喊声，顿时清醒过来，两个人同时纵身一跃，上了第一条盐船，隔着铁链朝第二条盐船开枪。张连长等人也在黄浪，宋牵牛跃上盐船后，从前面爬上盐船，扛着盐袋子，堆到后面伏在袋子下朝后面的盐船开枪。黄虎，吴星云的船靠近了第一条盐船，两人也跃上去，加入到了黄浪，宋牵牛身边。顿时，两条盐船上的人，隔着铁链互相伏在盐袋子下，对射起来。“叭，叭，叭……”一阵又一阵急骤的枪声在湖面上响起，

良久，吴星云匍匐地爬到黄虎身边，用手肘一碰他的腰，小声地说：“爷，我没子弹了，你的给点我吧！这样打下去不行，中间隔着铁链，冲不过去，他们又有掩护体，只怕没有几个小时，解决不了问题。”

黄虎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弹夹递给吴星云，一揺头说：“不会耗多久了，既然我们没什么子弹了，那盐帮的人也不会有多少子弹的。只要双方没有子弹了，问题很快就会解决掉，硬拼拳脚是我们的强项。我真没有想到这个邹城南如此厉害，狡猾，反应这般快，他一下就识破了我的计划，让人撤到了第二条船上，还筑起了工事。真是个老江湖，生姜还是老的辣，这湖风也够大，居然能对子弹有所影响，让老子连连失手。等下我要亲自会会邹城南，看看他究竟有多高的手段？你去通知黄浪，宋牵牛，节约子弹，隔三岔五朝对面放两枪，引盐帮人开枪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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