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 Chapter 13

  「够了蓝语罄！你到底还要惹出多少麻烦？」父亲蓝傅研对着蓝语罄怒吼，蓝语罄吓得躲在母亲后面两眼发直看着地板。「你这阵子是怎么回事？疯了吗？先是偷闯进去教会的地下室、再来是去违禁废大楼引出一堆野狗，那个大楼已经有告示牌说明不可以进去你还跟朋友跑进去，你们有蠢到看不懂字吗？」

  「因为我们要找出佛德……」蓝语罄紧抓住吴芳瑜手臂看着地板试图解释。

  「闭嘴！我不要再听那套解释！蓝语罄你都几岁了，拜託你长大一点……」

  「你可以小声一点吗？一定要这么大声骂我们的孩子吗？她偷闯进去教会或许不对，但哪一个孩子不会有好奇心？」吴芳瑜说。

  「噢天啊芳瑜。」蓝傅研抱着头晃了身子一下后降低音量指着蓝语罄说：「你怎么可以直到她都二十五岁了还把她当个孩子看！」

  「她是个孩子。」

  「不！她是因为你的关係才一直像个孩子！你不可以保护她到这种地步，你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有哪一个心智正常的大人还要像个十岁小孩被这样斥责？她甚至连出来面对指责的勇气都没有，你根本是在害惨我们的女儿！我们无法照顾她一辈子！」

  「我会，你不想照顾她一辈子可以离开。」

  「我当然不是……噢天啊……」

  吴芳瑜此时转头温柔对蓝语罄说：「但我也得惩罚你。」蓝语罄露出担心想哭的脸看着母亲。「去收集旧书。」

  「可是我已经跟朋友约好……」蓝语罄说。

  「住口。我已经给你放宽门禁到十一点，你的朋友有哪一个门禁是可以到十一点的？你不会希望我重新调回七点。」

  「是的……妈妈……」蓝语罄失望说完赶紧先离开免得老爸又发飆破口大骂。

  她在玄关穿着鞋子时听到父亲说：「要是你走了怎么办？」

  「我不会这么轻易就走的。」吴芳瑜说。

  蓝语罄听了眨几下眼想想后，背着背包出门去收集旧书了。

  这是她每个月有五天会进行的收购，挨家挨户询问有没有旧书要卖或不要的给他们。蓝语罄挺喜欢这工作，因为有时候会收到有趣的书籍，尤其是去敲鬼公寓⸺北区的人几乎这么称呼这栋破旧公寓⸺的门，里头皆住着千奇百怪的人⸺毒虫、亡命之徒、落魄的跑路者……等等。

  不过今天她骑着脚踏车去比较远的地方，接近南边界线的中產阶级区，这里的人大多数还是比住南边镇中心的人友善，可是比上流阶级的人还要假掰⸺有点屁钱而装得超有钱⸺不过这至少有点好处，他们会假掰的尽量示好表现出自己是有上流修养的人，然而很多只是显得不伦不类。

  「你为什么不要搬去登彦的房子住？」姚凤盈看顾果汁机问。

  「我只是希望可以有私人空间。」汤蕴霓切着蔬果准备帮两人做三明治当中餐说。「当然啦。我住台中市离公司比较近。」

  「登彦有司机ok？也超多车，别忘了他有十二台名车。」

  「嗯……」

  「你不需要证明自己不是吗？没有人会说你也是靠他才过的起皇宫生活不是吗？就算有，他们只是嫉妒。如果我是他，我也会娶你。」

  谁不喜欢汤蕴霓？从国中开始她就是一个相当受欢迎的女生，聪明有才华又善解人意，懂得玩乐并且敢玩，谁不爱派对女王？当然她现在收敛多了，那是学生时代的事了，然而现在依旧抹不去辉煌光芒。

  她跟杨登彦根本是天生一对，他们都是主角，从来不会是配角。

  「我没有要证明自己，我只是……还没这打算。」汤蕴霓说。

  「噢……别跟我说你们还没有上床。」

  「我们当然有……在一起三年哪可能没有？」

  「那还紧张什么？你也不怕他吃了你啊。是我跟他交往第一天就住进他家了，你知道他家还有热气球吗？我的天啊。可以跟另一半乘坐私人热气球是多浪漫的事。你搭过了吗？」

  「噢。嗯。我搭过了。」

  姚凤盈将蔬果汁倒成两杯，拿起其中一杯喝一大口吞下说：「真是有够羡慕的。」

  汤蕴霓只是挤一个微笑将餐点推到朋友面前，那一天确实很棒，他们就这样飘在半空中看着日落，杨登彦还吻了她⸺他们的初吻⸺汤蕴霓确实一辈子不会忘记那画面与感受。

  但我喜欢热气球，却不需要热气球。

  门铃此时响起来，姚凤盈放下刀叉说：「搞不好是你的王子驾着白马拖着好长的礼车过来了。」

  「爱说笑。没关係，我帮你去开好了。」儘管自己是客人，见姚凤盈好不容易可以吃饭，汤蕴霓洗手擦乾走去应门，一打开后张大惊喜双眼看着眼前这名女子。

  不是汤蕴霓的万人迷白马王子，而是一个穿星际大战衣服、为了收购方便将后背包背在前面，汤蕴霓才注意到她背包上有变形金刚博派logo、骑着铁马的女人。

  「嗨、嗨？」汤蕴霓用一种像是看到小孩子会有的笑容与友善眼神打着招呼。

  「大、大姐姐你好⸺」蓝语罄慌忙鞠个躬。

  汤蕴霓用着佈满更多惊喜眼神看着蓝语罄而笑一下说：「你好，你真有礼貌。」她不敢相信这女人竟然真的这么像小孩子，也因此汤蕴霓才会像对小朋友一样的说这句。

  汤蕴霓同时也发现到这孩子只是紧张才讲话结巴，与智能有点障碍的人讲话结巴完全不一样。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汤蕴霓问。

  蓝语罄挺直身看着汤蕴霓几秒后说：「咦？你是上次来家里住宿的大姐姐……」汤蕴霓望一眼蓝语罄指着自己的手势，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不是食指伸出来，是三指弯着，大拇指会抵在食指第一节跟第二节横纹上，汤蕴霓笑个不停，她的小外甥跟外甥女指东西时也是这样的指法呢。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汤蕴霓口气充满温柔与好奇问。小朋友，你想干嘛呢？

  这口气让蓝语罄脸突然胀红起来呆滞着表情，加上今天大白天的她这才把汤蕴霓五官看得更清楚。

  这一看得过于仔细真是不得了。

  传说中邱比特的金箭是爱情、铅箭是憎恶，而祂经常随便乱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