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 Chapter 1

  为什么？

  汤蕴霓开着车前往w镇，听着车上播放出来的黑死金属摇滚乐。

  『你为什么会听这样的歌啊？』

  她停在红绿灯前，拿起网路上买的trolli软糖，这叫做爆酸蚯蚓。

  『你为什么会喜欢吃这种东西啦！』

  好吃。算是好吃吧？虽然汤蕴霓也酸到栋抹条，她还是吃完了再买、吃完了又买。

  『耶！？为什么跟她分手了！？』

  绿灯亮了，汤蕴霓踩下油门继续往前，瞇点眼睛看着早上九点的阳光，觉得今年夏天会非常热。

  『为什么要选择过去？这份工作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汤蕴霓的意思是，工作不重要吗？钱不重要吗？但到底有没有比小默重要？起码汤蕴霓那时选择赋予工作是有意义的一方，也解释那时候她跟小默都还太年轻，没有一方有必要为对方牺牲什么。

  『为什么选择跟着爸爸？因为你很爱他吗？』

  『当然也是有爱。』

  当时的汤蕴霓以为妈妈回答完了，现在想想，那好像不是完整的回答，似乎还有一个"然后"呢？

  我人生的重点到底在哪？

  汤蕴霓快速越过路边设的w镇牌，再开一小段公路差不多抵达镇中心了，第一次来到这个小镇是将近快四年前的事，然而时代变迁的超级有够快，也不过短短快四年时间，这小镇瞬间繁荣许多，像她现在要经过镇中心的途中，旁边那片区域也已经开发好了，好像才不到半年前的事而已，那边已经要有新商圈了，她看到近距离处有一间便利商店了呢。

  从这里开到镇中心差不多二十分鐘，儘管也才二十分鐘，但在这之前真的算是一片荒凉，反正现在的人沿途开车超过半个小时都没看到半间便利商店就是鸟不生蛋，才不管沿途其实还有住家、小摊贩跟学校。

  没记错杨登彦跟她说过这个新商圈其实吵了好久，因为那里本来是一片违建的，后来因为城镇更建计画的关係必须打掉重建，建商啊、政府啊跟这些住在违建里的居民周旋好久。

  不过对汤蕴霓来说的重点是w镇其实好大啊！就好像她记得国小跟同伴骑脚踏车到处玩耍的乱骑到台中太平市，是一直到了上大学被朋友约去有名的太平蝙蝠洞又一次踏入太平区域里才发现⸺唔！妈啊。原来太平这么大！

  不过看来不会是一个规模太大的商圈，可无论如何仍旧提升w镇的生活机能。

  汤蕴霓不晓得该说好还不好。

  『像你这样的女人应该很瞧不起我这样的女人吧？』

  『怎样的女人？』

  『那种走在时代尖端独立自主的女人啊。会瞧不起像我这种夫唱妇随的女人而嫁到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岛上吧。』

  走在尖端吗？

  汤蕴霓差一点就放空在开车，很多问题，或者是很多时候听到别人说出的一些话⸺比如像你这样的女伦⸺汤蕴霓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身为一个超级业务，她好像没有人们眼中那么能言善道。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会让你轻轻跟着和。

  音乐换到下一首是周华健的《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会让你想起我》，看吧。我也是会听这种歌啊。

  但到底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会让我轻轻跟着和？汤蕴霓可能需要想一下。

  也许有些事情不用去特别的想。

  是要去感受。

  好像是天意，汤蕴霓解释不上来相不相信天意这件事，天意应该就是命运的意思吧？似乎可以解释是上天给你的好意或善意，但你给的人家又不一定要⸺这样想好遭天谴。

  也可以说是指引啊对不对？

  或者巧合罢了。

  但其实汤蕴霓会比较相信上帝不会掷骰子。当然剩下的，都还是你的选择。

  其实没有天意。所有一切都是个性使然跟选择而影响一辈子。

  汤蕴霓缓下车速看看后边有无来车，在等待几辆车经过的同时她再看一眼她的目标，那是一间设置在前往镇中心公路上的汽车旅馆，风格就像老美电影里逃犯会去的廉价汽车旅馆，但是在几年前经过翻修粉刷后成了别緻优雅的英式木屋。

  像你这样的女人。

  汤蕴霓回过神来，见前后没来车便打了方向灯转过去，那些堆积如山的问题她目前想不出一个解释就先别去想，可是她很清楚明白一件事对目前的她来说很重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