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藏 Chapter 28

  王筱楠跟徐镇涵一起看着垂头丧气的许铃葵，王筱楠也感到一点不知所措，掰东掰西是很厉害啦。要有个什么实际建议的话王筱楠一点经验与想法都没有，当初跟陈帧妍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是她先主动接近陈帧妍，但当时她喜欢陈帧妍只是很单纯喜欢她的表演，并无任何追求的意思。

  因此严格说起来，是陈帧妍追求她……

  一颗灯泡在王筱楠头上冒出来说：「不然弹首歌给她听？」许铃葵抬起了头。「当初我女朋友也是自弹自唱一首歌给我听的。」

  「但是我不会弹吉他……」许铃葵说。

  「可以叫我女朋友教你啊。也可以把她的梗送给你，我听了她唱的……呃……」真要说时又感到不好意思了。「周杰伦的《可爱女人》就被她拐走了……」说完看到徐镇涵笑出来更难为情的说：「笑什么笑啦……」

  「你们很可爱。」徐镇涵回。「这似乎是个满不错的建议。」

  许铃葵却说：「那首歌是唱什么？」

  「你竟然没听过！？」王筱楠讶异说。

  「我不太听情歌……但我有听过半兽人啊、威廉古堡啊……」许铃葵越说越尷尬，看到徐镇涵大绽笑容时也难为情起来说：「不要笑啦……」便拿出手机搜寻这首歌的听过一遍后更加面红耳赤说：「我一定会唱到结巴……」

  「不然叫阿幸帮你唱，她唱歌不是很好听？」

  「是没错，但叫别人帮唱太没诚意了。」许铃葵手托下巴敲敲桌子说：「唱这首歌实在太不符合我的个性了。唱歌也好不像我啊……」

  「你最了解自己，用你的方式啊。」

  「但听了你的版本后又觉得只是传个简讯的方式好像又太不浪漫了……」

  「如果是我的话，也许我比较能接受你用传简讯的方式。」徐镇涵说。

  「真的吗！？你这么简单就摆平了！？」

  「在我了解到你是这样的人以后。也许用不一样的方式会让对方感到惊奇，但用最像自己的方式……会让我感受到比较多的诚心。」

  「也是。小葶一定也满了解你，你突然唱个情歌她可能会觉得你在那边gay鬼gay怪反而有可能觉得你这样很怪，好像在闹。若你用传简讯的方式会比较像是她所知道的你，也许比较能够正视到你是认真的。」王筱楠说。

  「嗯……」许铃葵摸摸下巴后又轻叹一口气说：「算了啦……我看还是先别想这件事好了，没十足的把握实在不太敢冒险，怕这么一来连友情都没了，上班就尷尬了。」又如果是被回绝，上班也是尷尬。

  「不然你起码也表态一点点嘛。让她怀疑你一下也好。」

  「深思熟虑很重要，过犹不及恐怕会后悔。」徐镇涵说：「上次你提到过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也很多人追求，也许像雉苹说的，到时候慢了一步，后悔也来不及了不是吗？」

  「虽然感情不急，但有时候它跟时间一样是不等人的。」王筱楠于内心兴奋着可以偷用叶泽东的梗了，拿出上次叶泽东做给陈思琳的酒，调製后推给许铃葵说：「再不快一点，后悔莫及的时候连要怎么哭都不知道了。」

  许铃葵啜饮一口后，感到满意的点点头抬起眼看着王筱楠说：「好！我明天下班就抓她过来跟她表达心意！」

  徐镇涵跟王筱楠笑了出来说：「加油唷。」

  许铃葵走后，徐镇涵收起杯子说：「偷tony的梗啊。」

  王筱楠倒抽一口气说：「你怎么知道！？」

  「tony有跟我说思琳出现了。」

  「吼……」

  「但可以原谅。至少你是引用来鼓励别人。」徐镇涵边洗着杯子边若有所思喃喃自语着：「如果是为了自己私慾的话……嗯……」

  「嗯？」

  「就像抄袭了吧……也不是诚心了吧？好像只是一种手段……儘管也称不上恶劣，可是……」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王筱楠一头雾水问，见徐镇涵面无表情的擦拭杯子，那通常不会是徐镇涵在上班时间掛上的面貌。

  女孩一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女人而怔住表情，她张大浑圆的眼睛看着女人露出既尷尬又充满怀念的眼神盯着自己时，女孩不敢相信她出现了。

  陈思琳舔舔唇后呼了一口气的直视女孩说：「好久不见了……薏葶。」

  §

  外面下起雨了。室内温度跟着降低一点，陈思琳拘谨坐在沙发上环顾郭薏葶家里一圈，一切都没变，差不多是同样闭着眼睛也可以在屋里走来走去不撞到任何桌椅的环境跟摆饰。

  郭薏葶捧着两杯热茶走出来，将一杯递给陈思琳，陈思琳接过手后微笑说：「谢谢。」郭薏葶只是浅浅一笑，拿着自己的热茶坐在另一边的小圆椅上垂下眼瞼啜饮一口，再抬起眼看着陈思琳双手捧着马克杯取暖，呼几口气后像是舔舐一样的啜饮一口热茶。

  陈思琳很怕冷，又不太敢啜饮大口一点的热饮，她怕烫。这样熟悉的画面重现在眼前，只不过，现在的陈思琳是清醒的，并且多了更多内敛稳重感。

  眼前是再熟悉不过的人了，却是郭薏葶从未见过的一面。

  「你最近过得好吗？」陈思琳缓缓的问。

  郭薏葶思考许久后细声回：「老样子……」陈思琳抽抽嘴角看着郭薏葶。「那……你呢？」

  陈思琳舔舔唇后看着郭薏葶回：「变好了……」见郭薏葶听了是露出一个温和的浅淡微笑让陈思琳感到无比温暖的也微笑出来。

  还是一个这么好的女孩，听到当初伤她伤这么重还不负责任不告而别的人过得好却是给予一个笑容。彷彿是在说那我就放心了。也彷彿是在说……我没有怪你。

  郭薏葶不是没有怪过陈思琳，只是她原谅陈思琳了。一直以来她很能理解陈思琳的惆悵，在陈思琳第一天调职来公司担任主管时她就知道陈思琳的心情，恐怕全公司都知道。

  本来陈思琳是在台北工作，她是台北人。野心很大的她毕业后踏入职场，火力全开并且在职位上全力以赴，让她能够在短短五年内就晋升到高阶主管，事业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但现实总有许多残酷，不管她能力再好，还是敌不过有靠山的人。她想坐上的位置被老闆儿子一个空降简单坐上去，不单如此，董儿还担心害怕自己的能力超越他会换来公司部下的不满，竟然把她调到台中分公司。虽然也是给她一个管理职，但是这间分公司其实是亲戚另外投资开设的因此规模小上总公司太多了，很多事情还是要由总公司决定，也就是说根本被发配到边疆冷冻住。

  陈思琳硬着头皮接下，但大受打击，来到台中后心里更加不平衡。努力这么多年也为公司付出所有心意，简单一个老闆儿子就把她的全部拿走，而他什么都不会，只因为他是老闆的儿子，便可以轻松拿到她得辛苦付出这么多年的地位。

  人生本来就不公平，这未免太不公平了吧？而且，老闆儿子把她调来这边时老闆竟然也没有异议，所以自己到底算什么啊？终究只是个举无轻重的人吗？还是只是被利用？

  陈思琳越做越不开心，常常会在台中公司里无理取闹大发脾气，搞得大家很不喜欢她。郭薏葶却不一样，陈思琳好歹也是之前总公司里的风云人物，能力强到早也在传到分公司过，在她还没来之前，台中老闆训诫部下时老拿总公司的陈思琳当例子以及榜样。

  所以陈思琳被调来这里的时候，来龙去脉也被同事们画蛇添足传来传去过了。总公司里的女强人竟然被调到这台中的小小分公司啊……

  没有人会去想过陈思琳干嘛这么爱生气，就算知道她是受到委屈派来这边也没有人愿意去体谅。因为不管怎么说你总不能把跟总公司的私人恩怨拿到这边发洩吧？又不是我们害你落得这下场。

  郭薏葶却可以体谅，用想像都可以知道陈思琳内心有多么不平衡，换成是自己……可能也是跌入深渊般的痛苦吧。付出这么多到头来竟然是徒劳一场，怎么可能不怨天尤人呢？

  或许当时陈思琳也还年轻，加上是第一份工作所以比较想不开，就像初恋一样。要不然凭她的能力可以另找出路，相信能够在其他大公司里得到比这里更高的成就，或者是得到她想要的成就。

  因此她也暂时没有离开，又越待越闷开始酗上了酒癮，从一开始会在下班时买几瓶啤酒回家喝到买一瓶烈酒，渐渐演变成下班时直接待在公司里喝，好几次醉倒在自己办公室沙发上一觉到天亮。

  某天，郭薏葶手机放在公司里忘了拿回家，折返回去刚好撞见陈思琳待在办公室里喝酒。陈思琳喝酒很猛，她不是倒在杯子里是直接拿着酒就瓶口灌，因此一下班到郭薏葶又折返回来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喝走快一瓶。

  那时候陈思琳操着醺茫的眼神看着郭薏葶走进来公司里，见郭薏葶就像她平时看到的郭薏葶一样朝她露出一个微笑后，小跑步走去拿手机。

  公司里的人背后怎么说自己以及怎么看自己陈思琳都知道，唯独郭薏葶她有注意到从未加入跟别人背后议论纷纷她的话题里。同事看到她都赶紧闪一边去，给的礼貌笑容很匆忙也很假，陈思琳不是笨蛋自然看得出这其中的差别，只有郭薏葶撞见她时不会给她一记敷衍的微笑。

  但那也不如何，陈思琳才不在乎这些。

  郭薏葶拿到手机要回家时，见陈思琳喝着闷酒，停下来看着继续专注在酒上的陈思琳问：「需要我陪你吗？」引来陈思琳斜睨她一眼。

  陈思琳没有说话，不过那双瞪着郭薏葶的眼睛似乎不是在说不用了，给我滚。郭薏葶识相的说了句不打扰你了转身离去时陈思琳却叫住她。

  「就陪我吧。」陈思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