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么老的鱼都忙着孵卵繁衍,你却忙着害单相思,真是shui族qing圣,了不起!”
白秀才问它:“那你呢?我从没见过鱼tiao得这么gao。你能tiao过龙门了吗?”
鲤鱼默默xia潜两寸:“我……”
一人一鱼同时叹了kou气。
他是个没中举人的秀才,它是条没跃过龙门的鲤鱼。两位惺惺惜惺惺,把这辈zi没跟同类说过的话都说了。
红鲤鱼说,它小时候能一蹦三丈,九鲤潭的长辈们都寄予它最gao期望,长大了却始终不能破八尺纪录。它不服,天天练啊练啊,谁笑它都不guan。白秀才说,他小时候是个神童,长大了也算得才zi,却屡试不第,在人世输个jing1光完dan,误shi了蛟腹里一颗wanzi,变成个怪wuliu落到江里来了。
鲤鱼顿时明白:“你吃了蛟的nei丹吧?幸亏这蛟修炼不纯,不然你就囫囵个儿变成它那丑样zi了。”
白秀才见到一线曙光:“有办法吐chu来吗?”
小鲤鱼心直kou快:“没法zi了。听我爷爷的爷爷说,以前有位鼋大曾曾叔祖爷爷也吃了豪猪jing1的nei丹,结果全shen长刺,把壳刺得鲜血淋漓,成了大怪wu,活了好久好久,一直没能恢复原形。”
听到这里,白秀才万念俱灰,恨不得死了才好。
见他脸se青灰可怕,小鲤鱼好心劝dao:“其实也不是全无好chu1,蛟很长命的。吃了它的nei丹,rushui不溺,断手断脚都能活,砍得稀巴烂也死不了。那位鼋大曾曾叔祖爷爷可足足憋了三百多年,都还没死成呢……”
这简直是更大的噩耗。
白秀才没勇气再想xia去了。见他如此,鲤鱼一个劲地寻岔逗乐,还撺掇他坐到一朵冬瓜花上扮菩萨,把花叼到江心,自己窜上tiaoxiading花玩闹。
黄昏,日se西沉,染得江shui一片朱红。鱼儿兴冲冲叼gen野韭菜草,拖着冬瓜花儿去看日落。白秀才不忍辜负这一片好意,尽力作chuhuan喜模样,来赏这一场盛大的夕阳。这红从太阳上xia来,化在shui里,一dian一dian浸染透世界,艳得人心都nuan了,直看得白秀才泪liu。
不能就这样xia去。白秀才告诉自己。那又该怎么办呢?
江shuiliu过一片田地,岸上稻zi青,菘菜绿,韭葱香,莱菔花儿白。一个老汉弓着腰,挑shui浇地;三两后生在拉犁,汗滴ru土;两个打猪草的小姑娘赤脚从田边走过,一个在田埂边坐xia来,皱眉抬起一只脚,另一个帮她ba脚底心的藤刺。
人世如此mei好,也如此艰辛。如今人间烟火,历历在目,可白秀才茫然四顾,无路可归。事已至此,伤gan无益,何不结些善缘,修些善果?纵然百忙一场,遍ti伤痕,也总比浑浑噩噩到死要好。他忽动一念,未及思量便chu了kou:“喂,鱼儿!其实……只要zuo够了一千零一件善事,不用跃龙门,也能化龙。”
鲤鱼惊讶地举了xia尾巴:“真的?!可是……我还是想自己tiao过去啦……”
“这还不容易?只要成了龙,谁都会相信你tiao过了龙门。”
鲤鱼认真地思索了一xia,快活起来:“对呀。”
白秀才继续怂恿:“我们可以边zuo善事,边练tiaogao。等你能tiao到龙门那么gao,善事也zuo得差不多了。最后甭guan是哪个法zi成的,肯定能化龙。”
鲤鱼一kou答应,还为这样的大计划兴奋得打转转。白秀才见哄得鲤鱼应承,也兴奋不已。一人一鱼乐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