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不再害怕,也不再患得患失,就像一只在风雨中漂泊过久的鸟,双脚终于落在了jian实的大地上。
之前的昀羲似镜花shui月,虽然一言一笑依然让人熟悉,但却总让他心中惶恐,害怕她随时会消失不见。每一次她碰他,跟他说话,都如梦寐之中,有一种不真实gan。哪怕那时紧紧拥她在怀,也觉得yan前的一切会瞬间碎灭。
他和化为少女的鲤鱼相chu1的时间并不长。在他和“她”见面之前,“它”是他的挚友,是他的义妹,是他在寒冷江shui中最温nuan的牵挂,是他落魄失意时与尘世最稳固的连结。而在兔mao川匆匆一面,见到她化为人shen的模样后,他追念历经生死的过往,记忆中的鲤鱼便不再只以一尾小鱼的形象chu现,而是一个鲜妍明媚的少女。午夜梦回,那双哀伤的yan睛会一遍一遍chu现在他yan前,让他的痛苦和思念酝酿得越发nong1厚,而那种他暂未明了的qing愫也开始在心底潜滋暗长。那一次生死之际魂梦相接,他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少女,这种qing愫也在心照不宣的默契中得到了确认――他是喜huan她的,她更是喜huan他的。不只是患难之qing,不只是兄弟之义,也不只是男女之yu,而是一种全然的信任、依赖和托付,好像灵魂rong合了对方才真正完整,好像同享了一个生命。他们对彼此有不可相抗的引力,就像月轮引动chao汐。
现在,他看着她,终于不再像是看着镜花月影,而是他宜喜宜嗔、有血有肉的女孩。他将梅花饼放jin嘴里,和品着另半块饼饵的李昀羲相视而笑,觉得有一gu难以言喻的reliu涌遍全shen,让他yan中酸胀,温nuan无比,也幸福无比。
归去的路上,他们的手在袖中紧握着彼此,就好像那是世间唯一不能失去的东西。
李昀羲本想就此掩过,不用提及白麓荒神让他徒增担忧,但傍晚在抱琴楼团团围坐吃晚饭的时候,她就忍不住了。
“你!”她悲愤地看着他把她盘里的香菜都挑走吃掉,“我刚回来,你就跟我抢胡荽吃!我不过了,我要回江里去!”
白shuibu慌得落了筷zi:“别啊,昀羲,怎么回事?你不是kou味变了,不喜huan吃了么?”
李昀羲抓住他一gen手指,指着自己的脸,愤然dao:“你这个负心鬼,他是他我是我!他连胡荽都不吃,懂什么好吃的!你是不是还没认chu来,还没认chu来?!这几天在你shen边的是他,跟你去神农堂的是他,和你回来的才是我!我才是李昀羲!”
白shuibu这一惊非同小可,一xia站了起来,上上xiaxia地打量,又赶紧抓住她双手,看着她yan睛说:“昀羲,你说什么?什么你是你他是他?他是……”
李昀羲yan底汪起了一dian委屈的湿意:“这几天在你shen边的我,都是白麓荒神变的,你居然一dian都不知dao!你跟他zuo了什么?又是一起吃一起玩,又是打架冒险。救妖王,逛市集,给他买了那么多吃shi。哦,还有那个悬丝傀儡!他好像很喜huan嘛,还特地把那个给带走了!”
一桌zi的人都站了起来,惊讶地看着他们。
凤清仪忙打圆场说:“小鱼儿,你先别激动。白麓荒神装得太像了,别说他了,我们大家都没想到要查验你的shen份。见到你回来,他就gao兴昏了。一别数年,失而复得,是何等huan喜忘qing,他又极少与这般模样的你相chu1过,真怪不得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