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打到望岁十三年秋才彻底平息的。这三四年间倒xia了多少人,只有shen临其境的人才清楚。
望岁十三年冬,今上即位,次年改年号天禧。
自天禧元年至今年五月,剑南铁骑的将领都在忙着chu1理阵亡将士的家属抚恤,以及安置伤残士兵,始终无暇回京听赏。
对沈蔚来说,这两年间所见所闻的惊心动魄,并不比战场上的生死存亡轻松半分。
是以六月廿八日沈蔚在gong中喝完圣主赐的庆功酒回来后,便一直在卧房中蒙tou大睡。
许多事,只有在睡梦中,才不必想起。
又或者,只有在睡梦中,才不会忘记。
沈素领着笑意恍惚的沈蔚一路jin了饭厅坐xia,安排人送上些简单的吃shi,将饭箸递到她手中后,才温声dao:“大哥早上chu门时说了,兵bu尚书那宴,你若不愿去就不勉qiang,大不了他去跟人陪个礼就是。”
据说兵bu尚书这宴上,会有一些讨厌鬼!
沈素与沈珣之一样,半dian不愿妹zi去chu2景伤qing。
“无妨的,阿jie,”沈蔚笑眯眯地喝着粥,抓起个蟹黄小包一kou咬掉一半,“如今的沈蔚已不是六年前的沈蔚了。”
连死人都不怕,还怕活人?
“阿jie你别气,我也不为别的。只是那几个即将离京的同袍,我一定得去送送。待明日他们chu京后,我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着他们了。”
沈素见她心意已决,便不再劝,只dao:“那……我才zuo了几shen新衣裳还没穿过,你先挑一shen去扬眉吐气!”
因沈蔚是接旨后临时回京,并未提前通知家里,是以还来不及为她裁制新衣。
“我穿戎装就好,”沈蔚笑着摇摇tou,眉se间有隐隐傲气,“放心,不着盔甲。”
若论耀武扬威,剑南铁骑的戎装可不输世间任何的华服锦裳。
沈素遂diandiantou,瞧她吃得痛快,自己也忍不住想再吃两kou:“如今你既回来了,shen边总得有人伺候吧?”
“阿jie,真不用,”沈蔚边吃边dao,“这六年我啥事不是自己来啊?你就当给我个清静。”
沈素yu言又止,斟酌再三后,才放xia饭箸叹dao:“那……你当真,还住那院zi?要不,给你换到西院?那tou更清静。”
沈蔚手上一顿,旋即笑叹:“没什么好换的,在哪都一样。”
哪里一样了?她那间院zi的隔bi是……
沈素隐隐有些担忧,可瞧见妹zi的神se倒真不像有什么介怀,一时也无话可说了。
“阿jie乖,不怕的,你妹zi凶着呢,”沈蔚探过手去,亲昵地nie了niejiejie的面颊,“对了,待会儿我要chu门,午饭不必等我。”
“蹭我一脸油,”沈素挥开她的手,嗔怒地笑瞪她一yan,“你这一回来就窝在榻上装蘑菇,今日好容易舍得起shen了,又忙着chu去浪?”
“浪什么呀,就是这几日我只顾着昏睡,也没好好带同袍们尽个地主之谊,”沈蔚han笑解释dao,“我就带他们随意走走。”
毕竟帝京算她半个故乡,她想领着与自己共过生死的同袍四chu1逛逛。
说来她运气不大好,从军tou一年就赶上康王、安王起兵造反;接着邻国成羌便趁火打劫越过国境。
谁也没料到,与成羌这一仗,一打就是四年。
或许又该说是她运气太好。毕竟,那四年里shen旁有无数同袍倒xia,她却从一个懵懂茫然的新丁渐渐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