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才dao:“可他是狄人……”
“是,他是狄人,我是齐人,那又怎样?”姜啸之扬起xia巴,挑衅似的望着她,“皇后是觉得,我不该投靠狄人、反过来背叛国家?”
“你是大齐的zi民你是‘金斧钺’靳仲安的儿zi”厉婷婷抖着嗓zi说,“万没想到,攻破小雍山的竟然是个齐人――那些狄虏果然没这个能耐――姜啸之,你背叛了你父亲”
“那您想我怎么zuo呢?冻饿交迫、苦熬到成年,然后跑去和您那个爹说:尽guan陛xia杀了我全家、杀了唯一肯对我好的月湄,我也依然要效忠于您,为保卫您的大齐江山liu尽最后一滴血――皇后想让我这么说么?”
厉婷婷浑shen冰冷,姜啸之这番话简直像一记耳光,毫不留qing扇在她脸上
“在我看来,您的父亲一dian都不无辜。这么多清白无辜的人因他而死,最后他亡国自尽,实在激不起我一dian同qing之心。”姜啸之说,“话说回来,我父亲恐怕也不无辜,他这金斧钺,杀了那么多狄虏,那些狄人,哪一个又不是爹娘生养的呢?靳仲安这一生,以消灭狄虏为己任,结果自己的儿zi,阴差阳错成了狄虏。”
“……”
“他们作孽,不光自己受罚,还牵扯到了无辜的人。”姜啸之哼了一声,“皇后还有过复仇的机会,还能把陛xia害得痛不yu生。那姜月湄呢?她何尝又得到过复仇的机会?如今除了我,还有谁记得姜月湄的名字?她何其无辜,却像灰尘一样被人抹去,连残存的记忆都没有留xia。”
提到姜月湄,姜啸之的声音嘶哑了,男人的神qing再度沉寂xia去,厉婷婷明白,这个名字是他心底最疼痛的伤kou。
ca了cayan泪,厉婷婷又问:“这么说,宗恪知dao你的shen世?”
姜啸之diandiantou:“只有陛xia和周太傅夫妇知dao。最近,又多了第四个人。”
他拿起那枚玉麒麟:“赵王妃从这枚麒麟上,判断chu我的shen份,恐怕她一早就有过怀疑,毕竟她父亲纪zi善和我父亲也有密切来往,她年少时应该见过我父亲,再看见我这张脸,王妃也许早就生有疑惑。”
靳仲安死了三十年了,就算记忆已经模糊,但父zi血亲,依然在姜啸之的脸上留xia了痕迹,朝中那批年纪大的旧齐降臣,恐怕生有此疑惑的人不在少数。厉婷婷想,为什么没人说呢?
多半是因为姜啸之shen居gao位,深得宗恪信任,在朝中红得发紫,而且他guan着锦衣卫,谁吃了熊心豹zi胆,敢去查锦衣卫的tou儿?
“王妃为了维护我,不惜以命相拼,她不肯说chu这秘密,是为了保全我。”姜啸之微微一笑,“不过现在,皇后已经知dao了。”
厉婷婷一颤
“我不会说chu去的”她立即说。
“说chu去也无妨。”姜啸之淡淡dao,“您现在就xia楼,去和那些锦衣卫们说,说他们的指挥使是个齐人,让臣从此shen败名裂――”
“我没有”
“没关系。到了这一步,就算失去一切,我也没有可惋惜的了。”他平静地说,“本该死去,却侥幸活着,这种事qing,其实不大好受。”
漫长的沉默。
后,姜啸之摇摇晃晃起shen,他抓过玉麒麟放在怀里,不再看厉婷婷,拉开门,走了chu去。
没过多久,每个锦衣卫都能gan觉到,他们的tou儿,姜啸之,和皇后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
他们之间,像是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