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之是这么劝姜月湄的。他也是这么劝自己的。他和自己说,不用再想了,就当从前的一切都不存在好了,就当自己真的是落生在这ji院里,难dao没可能吗?
也许他真的nong错了,是当初老天爷让他投错了胎。其实他没有官居gao位的父亲,没有chushen显赫的母亲,也没有豪华的宅邸,更没成群的nu仆……
可能,他就该是这ji院里的一个小打杂。
这念tou渐渐深ru,姜啸之也慢慢开始破罐zi破摔,他学会了察言观se,知dao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惹,他开始欺负那些比他更ruan弱的小伙计,他学会在手tou阔绰的客人面前说吉利话,惹得人开心不已,掏chu银钱打赏他……等一转过tou去,他就把那人骂得ti无完肤。
他甚至学会了偷东西。酒楼里总是有些脑zi糊涂的客人,喝醉了酒,自己都不知daoshen上揣了多少银zichu来,尤其是,有些远dao而来的商旅,慕了蓄雪楼的名气,带着一年的血汗钱来“开yan界”,遇上这样的憨大,姜啸之就知dao,什么时候xia手比较妥当:次日清晨客人酣睡不醒时,他jin去打扫,就会把手伸jin客人的衣服里,摸走一些碎银zi。
没人知dao他这么gan1,他还小,jin去chu来的都不会被当成一回事。
这里的所有的人,不是鄙夷他就是欺负他,没人认真把他当人看待。这让姜啸之觉得,这整栋蓄雪楼里,就没有一个好人,除了姜月湄。
反正大家都是坏dan,自己又为什么不能偷dian钱呢?
但是很快,姜啸之偷窃的事qing就被姜月湄知dao了,她从他换洗的衣服里,摸chu一gen金钗。
“这是哪儿来的?!”姜月湄气得脸通红。
她当然知dao这金钗是哪儿来的:蓄雪楼附近有很多商铺,这些商铺与外面的普通店zi不同,它不卖别的,专卖那些考究jing1致、香艳风liu的小wu件——茗茶佳酿啦,饴糖小吃啦,萧guan琴瑟啦,更多的,就是金银首饰,玉佩香nang什么的,价格比别chu1的都要贵,这些店,zuo的就是ji女和狎客的生意。
姜啸之衣服里藏的这枚金钗,姜月湄一看就知dao是从门kou那些店铺里chu来的。姜啸之没可能有钱买这种东西,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他从客人那儿nong来的。
果然,姜啸之说,是他偷的。
姜月湄大怒,一巴掌打过去,把姜啸之打了个趔趄!
“你怎么能偷东西!”她气得yan泪都chu来了,“你难dao不知dao自己是什么shen份!怎么能zuo这种xia三滥的事qing!”
“我当然知dao自己是什么shen份。”姜啸之冷冷dao,“窃国大盗的儿zi。死囚犯的儿zi。”
“啪!”
姜月湄第二巴掌跟着打过来,姜啸之的鼻ziliuchu了鲜血!
“别这样说你父亲……”她哆嗦着,一字一顿dao,“他是被冤枉的!”
虽然被打得yan冒金星,姜啸之心里却没有愤怒,只有苦涩和无奈。
“你怎么还在想他啊?”他轻声说,“傻月湄,他已经死了,他活着的时候,也没有给你多少好chu1啊……”
“你闭嘴!”姜月湄快疯了。
姜啸之还是不肯罢休,他继续dao:“是你说,想早dian离开蓄雪楼,可你手tou的钱总是不够……”
“所以你就去偷?!”姜月湄的yan睛都红了,“我不要你偷来的脏钱!我不想你不学好!”
这一句话,深深刺痛了姜啸